第288章 大軍

找了一處平緩的河灘,三名獸人士兵鬆開了座狼的繮繩,他們先是自己彎腰到小河中喝飽了水,然後從座狼背上取下數十個皮質水囊,一一在河邊灌滿,這才讓自己的坐騎自己去河邊飲水休息。

野獸的直覺往往勝過人形生物,三頭座狼儘管沒有嗅到什麼特別的氣味,可總是感覺到有什麼不妥,不過在山中穿行了良久,飲水對它們的吸引力很快便戰勝了這種莫須有的危機感,稍稍猶豫了一下之後,三頭座狼都把頭埋向水中,呼啦呼啦地喝起水來。

“嗡——”空氣中傳來低沉的嗡鳴聲,一名正在往座狼背上掛水囊的獸人士兵詫異地回頭,只看見一團黑色的物體正飛速地朝着自己飛來。具體飛來的是什麼東西,獸人士兵並沒有看清,確切的說,他只看見了一團圓形的黑影,而下一刻,不等他有任何反應,那東西已經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臉上。

於是,毫無懸念的,他的腦袋就如被棒球棍砸中的西瓜一樣爆裂開來,紅的白的四散飛濺。而那團黑色的物體並沒有就此止住去勢,隨即又轟在他身後那匹兀自低頭喝水的座狼的脊背上。

一聲淒厲的狼嚎,足有半噸多重的座狼身子猛地被打飛了出去,而它那扭曲的腰身已經說明,自己的脊椎骨在剛纔這一擊之下已經完全折斷,它那龐大的身軀滾了兩滾,便癱倒在河灘上,瞬間已經失去了知覺。

那團黑色的東西這才落地,驚怒交加的另外兩名獸人戰士這纔看清楚,這是一面純金屬打製的圓盾,盾壁厚足有兩寸,一看就知道沉重無比。

兩名獸人戰士怒吼一聲,本能地就想去抓自己的武器,可伸出的手卻僵硬在了空中,他們僵硬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兩柄造型奇特的彎刃齊根地沒入了他們的體內,一股詭異的麻痹感迅速從傷口處擴散到全是,獸人戰士連悲鳴都沒能發出,身體重重地栽倒在地,四肢急速地抽搐了幾下便再也無法動彈。

主人與同伴被殺,剩餘的兩頭座狼只是震驚了一瞬間,便一齊轉過身來,面向襲擊的方向渾身的毛髮都立了起來。獸人的座狼可不僅僅只是坐騎而已,哪怕脫離了主人,也是極其兇猛的惡獸。

不過沈浩比它們的動作更快,在甩出圓盾與兩柄從鷹身女妖手中奪來的毒刃之後,他便猛地衝藏身的灌木叢中衝出。儘管渾身都包裹着沉重的連聲重鎧,可沈浩的動作依舊矯健地如同一頭獵食的黑豹。兩頭座狼剛剛轉身,甚至還沒有做好戰鬥準備,沈浩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靠前的一頭座狼面前,石中劍帶着一道黑光重重地劈在狼頭的眉心之上。

重劍雖然無鋒,可是本身那超常的重量加上沈浩的巨力揮動,破壞力直追傳說中的神兵利器。儘管狼頭是座狼渾身最堅硬的部位,可這一劍斬下,幾乎沒有任何遲滯,彷彿一頭公牛般大小的座狼從頭到尾,被這一劍一分爲二,大量的血肉以及內臟碎片噴涌而出,渾身是血的沈浩如同血海中飛出的惡魔,一步邁出已經出現在最後一頭座狼的身側......

一場戰鬥兔起鶻落,片刻便已結束,三名狼騎兵甚至連求救信號都沒發出便被終結了性命。沈浩跳進河水中,沖洗掉身上與武器上的血污,再次給盔甲上抹上僞裝,便順着三頭狼騎過來的方向,悄悄地摸了回去。

從剛纔取水的狼騎兵身上的水囊數量上看,他們的隊伍只有數十人,估計只是流散在附近山區的一隻獸人散兵而已,因此沈浩並不懼怕。自從獸人主力撤回之後,這附近便沒有成建制的獸人軍隊,留守的一些獸人戰士分散駐紮在附近的山林中,自給自足。

不過作爲斥候,沈浩的任務是偵查並記錄好這些散兵們駐紮營地的位置與規模,並且儘可能的殺傷敵人,保護自己。

若是被稱作自然之子的精靈族,外人很難從他們經過的路徑上追蹤他們的行蹤。可是這些粗魯的獸人們卻不一樣,他們從來不會刻意隱藏行跡,對他們來說,要是有不知死活的敵人送上門來,那正好是省去了自己出門狩獵的功夫。

三名狼騎兵經過的道路,到處是斬斷的樹枝與被踩踏的草叢,沈浩很輕易地延着這些蹤跡尋找了過去。大概前進了十幾分鍾,沈浩便發現了自己的目標,一個快要熄滅的篝火堆邊,圍坐了三十多名獸人戰士,他們的座狼也圍成一圈趴在隊伍的外圍。地上扔了不少還帶着肉渣的獸骨,顯然他們是剛剛吃過晚飯,正等着同伴爲自己取來飲水。

沈浩皺了皺眉頭,心中有些奇怪。這支數十人的小隊看上去並不像是駐紮附近的散兵營地。首先,他們都是清一色的狼騎組成,若是羣居的散兵,應該會有其他兵種互相搭配混雜而居;其次,他們雖然點了篝火,可並沒有夜宿用的營帳,顯然這塊空地並不是他們生活的地方。

一支純粹由狼騎組成的小隊,與其說是散兵營地,更像是一支......隨軍斥候?!沈浩微微一愣,他再次細心觀察起來。這些獸人們儘管是在進餐,可依舊留了幾人在一旁警戒,而且無論是進食還是休息的時候,都非常安靜,沒有多餘的交談。爲首的一個裝備看上去最爲儘量的獸人頭目,眼睛一直非常銳利地觀察着四周,警惕性相當之高。

沈浩已經可以完全肯定,這也是一支斥候小隊,可是如果是數百人的散兵營地,是不可能派出三十多名狼騎兵一組的斥候,這樣規模的斥候隊所屬的大軍至少也是數千甚至上萬。

“難道這些獸人又開始集結兵力了?”沈浩暗自尋思着。這樣規模的小部隊他是不可能再次發動偷襲的,且不說在三十多頭座狼面前,基本上不可能隱藏身形,他也不可能在對方不發出任何警報下將三十多個狼騎兵全數殲滅。這些傢伙是斥候隊,那麼附近肯定還有其他的斥候,甚至很有可能,獸人的大軍也在不遠的地方。

“嘀——”就在沈浩猶豫的時候,一聲奇異的聲響從遠處傳來。這種聲音其實不大,尤其是在山林中並不顯得突兀,可是沈浩卻清楚的明白,那是自己留下的幾名手下射出的示警響箭。

沈浩心中微微一沉,他立刻想到,既然獸人開始在附近散播斥候,那麼自己手下那些新兵所隱蔽的地方便不再安全,此刻這一聲示警很有可能代表他們已經被發現。想一想三十名驍勇的獸人狼騎兵對上七個才學會使用武器不久的人類新兵,這結果根本沒有任何懸念。

不再理會面前這一對獸人斥候,沈浩輕手輕腳地縮了回去。這片山林的樹木多是以矮樹居多,若是想要隱蔽就必須匍匐而行。沈浩手腳並用地退出了二十多米,這才直起身子,以最快的速度朝着自己留下新兵的那處山崖趕去。

一路上憑着過人的聽力以及附近被獸人踩踏出來的痕跡,沈浩又發現了兩支斥候隊,不過沈浩都遠遠地繞開,不想與他們照面,可這樣一來就免不了拖延了前進的速度。等到他再次趕到那處山崖的時候,遠處的夕陽已經完全落入了山坳,昏暗的夜色開始佔據了整個大地。

血腥味。儘管一直有山風吹拂,可山崖上依舊彌散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附近的灌木與裸露的地面上,到處都濺射了大片的鮮血。沒有留下那幾個新兵的屍體,地上只有幾副損壞的弓弩與射偏的箭矢。沈浩明白,獸人中的食人魔是絕對不會浪費這些送上門來的“食物”的。

原地爲這些新兵默哀了三分鐘,沈浩心中暗暗嘆息,將這麼一羣新兵送進艾斯卻爾山,生還的可能本身就不大,好在這些都只是虛魄,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生命”。

沈浩正要轉身離開,黑暗的山崖下方忽然亮起了一個光點,接着亮起的光點越來越多,很快連成了一片。這是獸人軍隊的火把,還有一堆堆熊熊燃燒的篝火。沈浩小心翼翼地湊到山崖邊緣,從一團樹葉後微微探出了頭,於是,一支足有數萬人的獸人大軍就這麼出現在他的眼前。

返回海瑞安要塞的道路並不好走,且不說在這樣無月的黑夜中,奔行與崎嶇的山道且不能使用任何照明手段,四周擁有夜視能力的狼騎斥候依舊在四處巡哨。好在沒有了那些新兵的拖累,沈浩將自己的速度發揮到了極限,總算是在一個小時之後回到了要塞。

沈浩幾乎是猛衝進海瑞安要塞守將科梅隆將軍的府邸的,連門口的衛兵都被他撞了個跟頭。

“報告將軍,緊急軍情!”沈浩的聲音讓還沒有睡着的科梅隆坐了來,然後他看到那個年輕人像旋風一樣衝進來,帶來了一個馬上讓他睡意全消的消息,“艾斯卻爾山腳處發現獸人大軍大規模集結,斥候已經逼近要塞!”

??無須任何的解釋,將軍馬上就明白了,因爲這幾天他正爲數支斥候隊毫無消息的失蹤而感到奇怪。他用最快的速度起身,然後馬上趕到家旁邊的軍營裡。軍營裡的士兵們現在都剛剛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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