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墨禹是在半個時辰之後趕到的,一路上已經有人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一進門,他的視線便落到了一身淺粉色華服的葉戀雪身上,只停頓了片刻,便看向易若曦。
他的視線彷彿具有穿透性,易若曦眸底閃過一抹慌亂,掃向別處,又迅速迎上他的視線,鎮定自若。
龍墨禹眸底無波無瀾,來到牀邊坐下,餘光落到了葉戀雪的身上,輕輕喊了一聲“多樂”。
“王爺……”多樂立刻起身,撲進了龍墨禹的懷裡,嚶嚶悲泣。
葉戀雪視線微微別到一邊不去看這刺眼的一幕,耳邊響起了龍墨禹低沉幽冷的聲音,“放心,本王一定會爲你做主的。”
心頭涌過複雜的情緒,最後下意識化成一縷欣慰,葉戀雪微微扯起脣角,她是爲多樂高興的,至少龍墨禹對多樂還算盡了心。
多樂在龍墨禹的懷裡點點頭,啜泣聲斷斷續續傳來。
“走吧,讓禹兒在這陪陪多樂。”皇太后看向葉戀雪說道。
葉戀雪緩緩點頭,視線落到了牀上相擁的兩人身上,“多樂,我先走了,晚一點再來看你。”
多樂離開龍墨禹的懷抱,擡手拭掉臉頰的淚水,欲起身,被皇太后攔下,輕輕地喚了一聲,“主子……”
不管是不是葉戀雪將她推入深淵的,也不管她還是不是原來的葉戀雪,直到這一刻,多樂才發現,她最最依賴的,還是那張臉。
葉戀雪紅了眼眶,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沙啞而飄渺,“晚點我再過來看你。”
多樂點頭。
所有人離開,寢殿內只剩下了龍墨禹和多樂兩個人,多樂看了他一眼,不知該說些什麼,他面無表情,幽幽的視線落在門口,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爲失去了自己的親生骨肉而感到心痛。
半響,龍墨禹收回視線,看了眼多了,起身沉聲說道,“你好好休息吧。”
多樂並未多做言語,看着他離開的背影,一直到消失在門口仍舊不肯收回。
她從未想過龍墨禹會對她產生感情,哪怕是一點點的憐惜,可是此刻,當他真的那般無情決絕,竟然連關於孩子的隻言片語都不曾提及,心底還是一片蒼涼。
或許,那個孩子本就不應該由她帶到人世間,她根本無法給那個孩子一個美好的人生。
天色漸暗,第一顆星星探出天邊。
葉戀雪再次來到永承宮,寢殿之內,多樂仍舊躺在牀上,她緩步過去,多樂聽到了聲音,睜開眼睛,側頭,視線落到她的身上,扯了扯脣角卻沒笑出來,輕聲說道,“你來啦。”
葉戀雪點點頭,走上前坐下,“吃東西了嗎?”
多樂頷首搖搖頭,“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點,你等我,我過去看看。”葉戀雪隔着被子拍了拍多樂的小腹,起身出去。
出了大殿,迴廊裡依舊燈火通明,葉戀雪往廚房的方向望去,又看了眼經過的宮女,有些不放心,還是決定自己去廚房看看,給多樂點些有營養的東西。
經過拐角的地方,手臂突然一緊,葉戀雪整個人被野蠻地拉進了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懷裡,鼻尖充斥着她迷戀的氣息,一顆心再次七上八下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