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戀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止住了淚水,蝶翼般的睫毛之上掛着小小的水珠,猶如被風雨吹打零落的蝴蝶。
她緩緩幾步上前,將多樂扶起。
多樂一怔,看着葉戀雪,淚水在眼前迷濛,她看不清葉戀雪臉上的表情,後悔所帶來的酸楚卻在她的心底肆意地翻攪開來,豆子一般大小的淚滴順着臉頰滾滾而落,多樂悲痛至極,嚶嚶悲泣出聲。
葉戀雪將她摟進懷裡,輕輕拍着她的後背,“都過去了,多樂,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
多樂在心底重複着這四個字,忽的一把狠狠將葉戀雪推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出一邊龍墨禹屬下腰間的佩劍,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多樂!”葉戀雪大驚,嘶喊出聲,微微上前一步。
龍墨禹一雙幽深如潭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正欲上前,多樂突然大聲喊道,“都不要過來,你們都不要過來,不然我現在就殺死我自己。”
葉戀雪驚慌至極,“好好,我們不過去,多樂,你放下劍。”
多樂流淚滿面,面如水洗,“主子……”
這一聲“主子”,葉戀雪心底酸楚無比,淚水又滾滾而落。
多樂哽咽着說道,“主子,回不去了,我們回不去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做了什麼?我爲了報復你,跟寒冰鬼王聯手,是我把你引到樹林之中,讓寒冰鬼王抓你,要不是這樣,森王殿下也不會死。”
葉戀雪不由倒抽了口氣,多樂哽咽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的孩子,也是我害死的,是我讓薰兒收買那些乞丐,在你的面裡放了墮胎藥,然後將那些乞丐殺死。主子,我們要怎麼回去?你會原諒我嗎?我自己都無法原諒我自己。”
葉戀雪臉色頓時煞白,她今天實在經歷了太多,此刻,她真的無法接受,“不要說了,你不要再說了……”
多樂搖頭,淚水紛飛,“不,我要說,主子,我不值得你原諒……霍公子帶我去廟裡躲避國亂,可我自己下了山,找到了龍哲瀚,爲了讓他相信我,我寧願將自己的身子給他,主子,她們說得沒錯,我是賤蹄子,我死不足惜!”
“閉嘴,你不要再說了。”葉戀雪緊緊閉上眼睛,怒吼出聲。
“主子,你不要原諒多樂,是多樂對不起你,主子……對不起。”多樂緩緩閉上了雙眼,手中的長劍微微一用力,頓時,鮮血四濺。
她倒了下去。
葉戀雪聽到聲音,渾身一震,猛地睜開雙眼,看到的卻是那血淋淋的再也無法挽回的場景。
“多樂!”她大喊了一聲,疾步上前跪到了多樂的身旁,將她摟到自己的懷裡。
多樂已經完全沒了氣息,身子卻還是熱熱的,葉戀雪的一顆心卻冰涼至極,遍體生寒。
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再一次襲來……這種痛楚,她已經經歷了兩次,可仍舊未習慣,那顆鮮活跳動的心也仍舊未麻木。
痛,真的好痛。
“啊……”她仰天大喊,悲傷的聲音讓整個天地間都蕭條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