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者見好就收,紛紛縱身離開。
葉戀雪躺在龍墨森的懷裡,很明顯地感覺到身體中有什麼東西一點點地抽離出去,閉上眼睛,低低地痛呼,一滴眼淚都沒有,卻痛到了極致。
龍墨森感覺到手上傳來溼溼的觸感,大驚,抽出大掌攤開,鮮紅的血漬狠狠地灼痛了他的眼,猛地抱起她起身,直接上了馬車。
回到王府,太醫已經趕到,葉戀雪已經昏了過去,太醫爲她把了脈,放下手腕之後,嘆了口氣,起身向龍墨森拱手說道,“森王殿下,葉姑娘的孩子……保不住了。”
鷹眸半眯,綻放着幽暗的光,龍墨森半響才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
太醫一怔,“王爺,葉姑娘懷孕了,王爺不知道?”
龍墨森感覺到胸口有什麼“轟”的一聲爆開了,側頭看了眼牀上臉色蒼白的葉戀雪,虛握的大掌忽的握緊,千頭萬緒涌上心頭,就要爆發。
太醫開了兩副藥便離開了,龍墨森全身都是僵硬的,轉身走到牀前,看了她好一會,才離開。
葉戀雪再次睜開眼睛,天已經暗下來了。
“你醒啦。”龍墨森悠悠地開口,見她睜開了眼睛,神色仍舊爲之一亮。
蝶翼般的睫毛忽閃了兩下,葉戀雪微微斂起了一雙彎黛,視線漸漸清晰,她張了張嘴,發出的聲音有些沙啞,“孩子沒了,是嗎?”
她問得很平靜,龍墨森滯了一下,也是平靜地點點頭。
一股淡淡的悲痛涌上心頭,不那麼尖銳,只似一把生了鏽的匕首,一點一點往她的心臟裡插。
龍墨森此刻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語,只是靜靜地看着她,最後將她冰涼的小手包在掌心之中。
葉戀雪閉上眼,一滴滾燙的淚水在顫抖的睫毛下,順着眼角滑落。
僅僅那麼一滴淚水,卻彷彿包含了一切。
龍墨森按捺下心中的燥悶和擔心,吩咐下去,讓廚房準備了些清淡的東西,又讓丫環煎了兩服藥。
很快,晚膳便被送了過來,龍墨森將葉戀雪扶着坐起來,端起了湯碗,一口一口吹涼了喂她。
葉戀雪心底積壓已久的內疚,委屈,痛苦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出來,大滴大滴的淚珠簌簌落下,龍墨森一驚,立刻放下湯碗坐過去,將葉戀雪摟進了懷裡,“怎麼了?”
“對不起,墨森,我們……解除婚約吧。”她痛苦地說道,聲音都發了顫。
龍墨森緊了緊自己的手臂,一字一句,說得極有力度,“我不同意,葉戀雪,你忘了他,忘掉那個孩子,留在我身邊,讓我對你好。”
葉戀雪的心一陣顫抖,終是沒有勇氣再說出什麼決絕的話。
只是如今,她能給他的,還有什麼?
一具連心都沒有,殘破不堪的軀體嗎?
龍墨森放開了她,再次端起了湯碗,“先把湯喝了吧,等一下還要喝藥。”
葉戀雪長吁了一口氣,點點頭,乖乖張開嘴,卻連嚥下去的東西是什麼味道的都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