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個時候她沒有多想也沒有太在意,夙離殤這麼強的人物,有什麼毒能夠難得了他,可是讓她沒有料想到的是自己的一次疏忽,卻造成了現在的慘劇。
北堂清歌的眸光始終都在夙離殤的身上,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可能是因爲要死了,纔會格外的珍惜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光。
“離殤,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其實我也有點兒喜歡你。”
清清淺淺的聲音,在這躁動不安的環境之中像是一股清泉,直達夙離殤的內心深處,傳到了禁錮在心底的另一個他的耳中。
好奇而又懵懂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些什麼,以前所發生的事情,像是過電影一般出現在他的眼前,第一次的初見的大打出手,之後的每一次交鋒就像是一個魔咒一般浮現在自己的面前。
每一個鏡頭之中都有一個女人,漸漸地和眼前的這個渾身帶血的女人重合在了一起。
緊抿的雙脣微微有些顫抖,卻最終吐出了他心心念唸的名字,“清兒——”
一個名字像是打開了記憶的閘門,所有的一切猶如洪水決堤一般泄流不止。
當所有的一切都想起的時候,冰冷的眸中如春水一般盪漾出無限的柔情,可是當他看到那驚險的一幕的時候,差點兒嚇出心臟病來。
只見一塊兒碎裂的石板,正朝着北堂清歌所在的方向壓了過去。
夙離殤幾乎是沒有任何思考的就直接衝了過去,將他所思所念之人狠狠地攬入了懷中,看着那張蒼白之中帶着血污的小臉兒,輕輕地喚道:“清兒,我回來了。”
熟悉的聲音,從未有過的溫柔,還有那深深的眷戀之情,讓處於崩潰邊緣的北堂清歌,驀地睜大了雙眼,其中閃爍着淡淡的喜色。
“離殤——”
北堂清歌不禁喃喃出聲道,下一秒卻將手中的九轉金丹送入了他的口中。
夙離殤在金丹入口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吃出了北堂清歌餵給他的是什麼東西,當時他就想要吐出來,可是北堂清歌卻死死的捂着他的脣瓣,想要他吞下去。
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九轉金丹的珍貴程度,在這座墓穴之中他消耗的九轉金丹太多了,最後也只是剩下了這麼一顆罷了。
在這個時候北堂清歌卻將金丹讓給了他,也就是將生的機會給了他,她自己卻受了那麼嚴重的傷勢,這一粒金丹對她來說相當重要。
夙離殤幾乎是當機立斷,扯開北堂清歌的手,照着她的脣就吻了下去。
突然而來的變故,讓北堂清歌根本就來不及應對,只能夠任憑他敲開自己的牙關,將那一粒已經微微有些軟化的丹藥送入了自己的口中。
這一粒丹藥本來就是北堂清歌特地爲夙離殤留下的,又怎麼會自己吃掉,他體內的毒性已經發作了,她們的手中根本就沒有解藥,他現在是已經清醒了,可是沒有人知道會不會在下一秒再一次的喪失理智,所以北堂清歌並沒有接受,反而是這一粒丹藥又送了回去。
兩個人都想要將對方服下,本是一番好意,卻變成了一場脣舌大戰,最後那一粒丹藥在兩人互相推託之下,成爲了你中我有我,我中有你的下場。
巨大板塊兒就要砸下來了,兩人依然沒有任何動靜的站在原地,好像兩人已經進入了到了另一個世界之中,一個只有他們兩人的世界。
深情相吻的兩人,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那一堵被北堂清歌鮮血染紅的牆壁,突然在這個時候放出耀眼的光芒,牆壁上的鳳凰花就如活了一般,伸展枝葉,搖曳着屬於自己的風情。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下來了,本來要掉下來的石板不動,靜靜地漂浮在空中,大地不再抖動。
似乎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的久遠,最後還是夙離殤因爲有些緩不過氣來了,才停止了這一次兩人心甘情願的熱吻。
這個時候北堂清歌不經意的擡眸,注意到了此時的動靜,夙離殤的身後閃耀着耀眼的金色光芒,讓人忍不住直直的望了過去。
“離殤,你快看牆壁上面的鳳凰花活了。”
“你說什麼?”夙離殤順着北堂清歌指示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滿牆的鳳凰花迎風招展着,站在這裡似乎還能夠聞到花香味兒。
“怎麼會這個樣子?是我出現幻覺了嗎?”夙離殤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景象,那一片一片的鳳凰花,就像是真的一樣,隨風搖曳,翩翩起舞。
“不是幻覺,它是真實存在的。”北堂清歌看着眼前這一幕,她異常的熟悉,因爲這就是定國公交給她的打開墓室大門會看到的景象。
她記得在清雪小築的一本雜記之中看到過,傳聞落鳳國有一秘畫大師,他所作之畫,皆可在特定的環境下,所畫之物成活,落鳳國女帝視其爲妖孽,將他關押在天牢之中永久監禁。
想不到在這裡她竟然看到了成品,如果她所料不錯的話,那位秘畫大師應該就是被落鳳國女帝押來了這裡吧,這整座陵墓之中的壁畫應該就是他的作品。
她一直在找母親的墓葬在哪裡,卻沒有想到她母親的墓穴,竟然會葬在落鳳國女帝的陵寢之地。
估計誰都沒有想到,一個國公夫人竟然會大膽到將自己的墓穴葬在開國女帝的陵寢裡面。
“離殤,你將我放下來吧。”北堂清歌示意夙離殤將自己給放下來吧,因爲接下來的事情只有她能夠做。
夙離殤不解的看向北堂清歌問道:“你想幹什麼?”
衝他笑笑道:“不想幹什麼,只是想要帶你離開這裡而已。”
“你確定你不會做讓你自己受傷的事情嗎?”夙離殤還是不放心她,實在是他太瞭解她了,這種不知名的情況,北堂清歌會做出什麼來,他根本就無法預料到。
北堂清歌知道夙離殤是關心自己,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爲了你,本小姐都變成這麼一副鬼樣子了,你覺得本小姐還會捨得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嗎?難道要看到你在我死後,不知道和哪個小狐狸精雙宿雙飛,這種事情本小姐可做不到。”
“說這麼多話,你不累嗎?”夙離殤明知道她是說着玩的,可是心裡仍然歡喜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