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珊彤見白妗素忽然轉變態度,一下子發矇,半晌沒有反駁,心中咚咚作響,被她嚇得一片慌亂。
“王妃以爲這樣就能瞞天過海麼?”反應過來之後的劉珊彤惱羞成怒,聲音拔高喊道。
白妗素輕笑一聲,“你小小年紀,犯錯不知悔改,看來這王府是留不得你了。”
劉珊彤臉色變得通紅,“你就不怕我把這件事告訴王爺,王爺若是查起,想必王妃到時候都狡辯也沒有用。”
白妗素眼中寒芒閃過,劉珊彤太不知道退讓,是想逼着自己出手麼?
終究,她只是說道,“你隨意,看王爺是相信本妃,還是相信你這個小小側妃的妹妹。”
白妗素高高在上,從容應對,劉珊彤反而顯得像是跳樑小醜一般。
“青霜,你將劉姑娘送回劉側妃那,告訴劉側妃,劉姑娘收買本妃丫鬟,反過來誣陷本妃。本妃寬宏大量,不予追究,即刻將劉姑娘送回劉家去吧。”
白妗素輕聲說道,不再看劉珊彤臉上惱怒,轉身進了寢殿。
“請吧,劉姑娘。”青霜心中一直自責自己太大意,竟然被人發現,給王妃帶來了麻煩,對待劉珊彤的時候態度就更冷。
劉珊彤沒想到一個小小丫鬟都這麼對待自己,氣的一甩袖子走了。她知道,如果現在她大鬧的話,只會讓自己更沒面子。
殿內安靜下來,白妗素心中還是有擔憂,她知道劉珊彤既然敢和自己攤牌,顯然就不會這樣就算了。
若是她真的告訴凌炎呈,她該如何應對。
讓劉珊彤出府已經是寬容,她終究不會爲了隱藏這件事而害人性命,雖然要劉珊彤消失對她來說易如反掌。
不多時,青霜回來了。到了白妗素面前,二話不說噗通跪下。
“你這是做什麼?”白妗素皺眉看她。
“請王妃降罪,是奴婢辦事不利。”青霜一臉自責和懊悔,若不是她,又怎麼會……
“你起來吧,這又怎麼能怪你呢。”白妗素不容反駁道,青霜不敢不從,站起身。
眉間化不開的擔憂,猶豫着說道,“王妃打算就這麼讓劉珊彤回去?若是她向別處告發王妃……”
她總是不放心劉珊彤,一直以來她們做事隱秘,就是爲了絲毫不與兵鋪相連,劉珊彤若是四處去說,不懷好意之人便會盯緊王妃,之後必然帶來的麻煩不止一點。
“我相信你們事情做的利落,就算真有人信她也不會查出什麼。若是她告訴王爺,想必王爺不會相信。”
白妗素說着,凌炎呈一直以爲縱火之人與行刺有關,既然與行刺有關,又怎麼會相信是她所爲?
青霜心中還是擔憂,但見王妃這麼說,不想增添她煩惱,便沒有再說話。
另一邊,劉側妃見青霜把劉珊彤送回來,又說了那樣一番話,氣的甩了劉珊彤一耳光。
本以爲她是知道分寸的,在王府這麼久都沒給她惹出什麼亂子,結果一出就是這麼大的亂子。
王妃叫珊彤去的時候她就覺得奇怪,卻怎麼也想不到是因爲這個。
“你難道不知道王妃是什麼樣的人?就憑你的手段也想和她鬥?”劉側妃見劉珊彤眼中含淚,厲聲緩和一些。
劉側妃在白妗素手裡吃了虧,到現在她還記得。失去了管家權,丟了銀兩,甚至到現在還有把柄攥在她手裡。
就連之前太后宣召她入宮的時候,來宣旨的太監不也是栽在了她的手裡。
“你爲什麼事先不和我說?”劉側妃平靜下來後質問道。
“珊彤也不是十分確定,沒敢和姐姐說。”劉珊彤此時沒了主見,“我不能回劉家,父親會責怪我的。”
劉側妃知道,珊彤回劉家,一是讓珊彤成爲呈王側妃的計劃落空,再有,在呈王府住了這麼久,再嫁人,恐怕也不會尋到什麼好人家了。
可如今她有把柄被王妃拿住,只能按照她說的做。眼珠一轉,心中有了一計。
她一直知道王妃的兩個丫鬟會武功,從她威脅自己將人安插進爲太后採買人的時候就起過疑心。
就真算她和京城的兵鋪有關又怎麼樣呢,將這件事告訴王爺也對王妃構成不大多少威脅,反而也許會因爲這件事遷怒自己。
不如就讓劉珊彤去說,只是就要犧牲珊彤了……
“你和王爺說了這件事麼?”劉側妃問道。
劉珊彤搖頭,就聽到劉側妃說道,“你將這件事告訴王爺,若是王爺查到些什麼,等王妃失了寵,我再接你回來。”
劉珊彤點頭,眼下也只能這樣。她心中焦急,沒有發現是劉側妃算計的目光。
劉側妃想的是,若是真的有什麼,她從中得利。若是什麼也查不出,也怪罪不到她身上。
劉珊彤一直相信劉側妃,也不曾懷疑,馬上寫了封書信,上面寫着自己發現的事情,找時機讓下人在自己走後送到王爺手中。
劉珊彤被送回劉家的事情,不到半天就在王府中傳開,下人們交頭接耳猜測她離開的原因。
白妗素聽青霜說了之後,讓她叫來嫣蘿。
等見到一個年歲不大的丫鬟站到自己面前,愣了一下,和想象中不一樣,是個俊俏清秀的丫鬟,看着不像是會出賣主求榮的模樣。不過,這裡的人什麼樣的有,又有多少能做到表裡如一呢?
“你就是嫣蘿?”白妗素輕聲問道,目光將嫣蘿打量完之後,起身都到她面前。
嫣蘿跪在地上,身子繃成一團,她已經知道劉姑娘被王妃送出王府的事情,想來是事情已經暴露,雖然她早就做好最壞的打算,真的事到臨頭,恐懼像是颶風襲來。
“回王妃的話,是奴婢。”嫣蘿聲音顫抖,王妃問話,是不能不答的。
她聲音輕細,一直低頭伏在地上,不敢起身。白妗素臉上冷意緩和些,看來這個丫鬟還是比較好搞定的。
“本妃聽說劉姑娘給了你好處,讓你監視本妃,還偷聽王爺和屬下談話?”語調微微揚起,白妗素在嫣蘿身前停下
。
嫣蘿身子一抖,強自擠出兩個字,“是的。”
白妗素見她雖然害怕倒是也乾脆,不再多做敲打。
“本妃猜你也是迫不得已才聽了劉姑娘的吩咐,現在本妃問你的話你要想好了再回答。”白妗素接着說道。
嫣蘿俯着的身子更低了些,低聲稱是。
“你可與劉姑娘一同看到青霜夜裡出府了?”白妗素直接問道,這個嫣蘿看着膽小,實際上卻是色厲內荏。直接說,想必她能聽明白其中的意思,便不多做繞彎。
嫣蘿低垂的面頰一愣,隨即立刻答道,“奴婢未曾見過,是劉姑娘讓奴婢這麼說的,請王妃降罪。”
白妗素笑着點了點頭,看了青霜一眼,接着道,“本妃念在你誠懇,這次便給你記着,若是下次再犯,決不輕饒。”
她已經讓人查到,嫣蘿家裡狀況不好,想必這麼做而已是情非得已,需要錢生計。
不過她能爲家人出賣自己,此時又轉而靠攏自己,白妗素不管她出於什麼原因,都不是十分信任她,所以手中還是要有她的把柄的……
就在嫣蘿感激扣頭謝恩之時,白妗素再次開口,“本妃也是看你孝順,讓人去看了你的母親,留了些錢財,告訴她你在王府一切都好,你可明白本妃爲何這樣做?”
白妗素這一招軟硬兼施,明顯是施恩之後,再對嫣蘿的威脅。
讓她記得自己的好的同時,也記得,嫣蘿在她這裡是有把柄的,這樣她就不會到處亂說話。
果然嫣蘿反應過來之後,道,“奴婢謝王妃體恤,奴婢一定嘴巴嚴實,不該說的話決不多說半句,該說的絕不說錯。”
白妗素滿意的點頭,便讓青霜帶着嫣蘿下去了。
此時,一紙書信已經遞到凌炎呈手中。
凌炎呈拿着書信,展開後上面的內容讓他臉色逐漸沉下來。
“誰讓你給本王的?”凌炎呈沉聲對送信的守衛道。上面寫着他的王妃與京城兵鋪失火的事情相關,不管這人是誰,陷害的目的明顯可見。
說到底,是劉側妃和劉珊彤低估了凌炎呈對白妗素的信任。
守衛被嚇得面色發白,驚慌道,“是劉姑娘離府前讓屬下交給王爺的。”
凌炎呈將信紙攥作一團,“她什麼時候走的?”
幾乎一整日他都待在書房,還沒來得及知道府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才走不久。”守衛答道。
凌炎呈揮手讓他下去,知道一定是發生什麼事纔會突然離府。他雖然對府裡另外的幾個女人沒有興趣,卻也知道劉家將人送進王府的目的。
眼下局勢緊張,他便放着不去理。如此劉珊彤更不會主動離開,原因就只有一個,是王妃將她‘請’出府的。
“信上寫了什麼?!”血刃在旁邊看到凌炎呈神色有佯,以爲出了什麼大事,出聲詢問道。
凌炎呈冷聲道,“劉珊彤說與血刃交手的是青霜,說王妃與兵鋪失火的事情相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