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來,身邊的位置已經沒人,不過還散着餘溫,應該才走不久。
想到昨夜的不愉快,眼神變了變。隨即搖了搖頭,起來穿上鞋子下地。
青霜正端着水盆進來,趕緊上前扶着。白妗素擺手笑道,“我現在還不至於這麼不放方便吧。”
青霜將水盆放在支架上,洗了手巾遞到她手裡,“還是小心些吧。”
“我聽着營地那邊有聲音,怎麼這麼早?”白妗素問道。
青霜一直準備白妗素的早膳,不知道營地那邊怎麼回事,便搖了搖頭。
這時候紫電回來,正好聽到白妗素的問話,便答道,“幾個將軍說晨間山裡空氣好,想騎馬出去看看,說不定還能遇上什麼野物。”
“王爺也去了?”凌炎呈似乎也才走,難道也和他們一起去了。
紫電搖頭,說沒有看到王爺。
白妗素將手巾遞迴青霜,往寢宮外走去。青霜見了,趕緊回身取了披風跟在她身後。
外面空氣很好,白妗素深呼吸,好久沒有聞到這麼清新的空氣了。只是山間露重,寒氣大,不過才一會,她就覺得涼氣往上竄。
登上高出亭子,遠眺深山,霧氣繚繞,隱約能聽見鳥的鳴叫聲。
“聽幾個將軍說,今日還要陪着皇上進圍場狩獵,王妃還要去營地麼?”紫電想起昨天聽到的話,想到王妃昨日沒過癮,恐怕今天還想要跟着一起。
白妗素搖頭,去了也沒用,連個獵物的影子走看不到,還是算了,就在這附近轉轉,就當是出來修身養性了。
幾人看到王妃悻悻的表情,心中都奇怪,不過才一日,王妃的興致好像就被磨沒了。
“早上這麼涼,你怎麼出來了?”凌炎呈從行宮外面回來,看到白妗素站在高出亭子中,在下面問道。
幾人聽到聲音才發現王爺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青霜和紫電行了一禮,白妗素讓她們扶着自己走下臺階。
走到凌炎呈身邊,她發現男人垂在地上衣襟沾了露水,擡頭笑了笑,“沒什麼,就是在房中沒意思,出來走走,既然王爺回來了,就傳早膳吧。”
青霜應聲下去了,凌炎呈與白妗素一同回了寢殿內。
兩人因爲昨夜的事情,之間氣氛有些生冷,早膳上來之後,白妗素默默吃着,餘光看到凌炎呈目光在自己身上來回。她假裝沒有看到,不去看他。
一夕之間,他們似乎又回到了之前最冷漠疏離的時候。
凌炎呈咳嗽一聲,將筷子放下,“今日我奉旨隨行,血刃留下保護你。”
白妗素嗯了一聲,雖然有青霜紫電在身邊,但能有血刃,也更安全些,畢竟從宮中帶出來的御林軍都是保護皇上的。若真出了事,也沒人能顧上自己。
凌炎呈欲言又止的看着白妗素,眼色濃重,終究什麼都沒說轉身離去。
白妗素不止一次看過
他的背影,只是不知道爲何,這次發現他尤其的孤冷……
接下來一整天她都待在行宮,萱貴人自己無趣,來找她陪伴。
白妗素和她坐在矮桌前,將踩來的野花插進找來的瓷瓶中。
其實白妗素不喜歡這些,可是萱貴人堅持,說自己好不容易採來送她的,也就妥協了。
“你昨日酒喝的有些多,回來之後有沒有難受?”萱貴人將花從矮桌挪到窗旁,看了一會兒回身說道。
白妗素坐在矮凳上,仰頭笑了下,“倒沒有喝多,只是喝的有些急了,頭有些不舒服。”
萱貴人坐回她身邊,“昨夜你唱的歌是什麼?很好聽,就是我沒有聽過。”
白妗素唱的將進酒,她自然是沒有聽過,回說忘了從什麼地方聽過的,當時覺得好聽隱約記住了。
萱貴人眼神一閃,隨即笑道,“皇上似乎很喜歡你唱的歌,我還想學了日後有機會唱給皇上聽呢。”
白妗素挑了下眉頭,萱貴人突然說起皇上,心中豎起防備。
都說女人對妒忌感覺十分明顯,萱貴人雖然看着就沒有什麼心機,可眼下說這話,讓她不得不懷疑,她話有所指。
可是,萱貴人爲什麼會這麼想呢?
心中有疑問,這邊已經開口回道,“萱貴人若是想學,我交給你就是。”
萱貴人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應下,並不想藏着掖着。低頭擺弄了幾下手指,又仰頭笑着說好。
說來,白妗素和萱貴人的年紀相仿,白妗素卻沉穩冷睿許多,而萱貴人更符合這個年紀的女子。
白妗素有時候也很羨慕她還有睿王妃那樣的女子……
教萱貴人將進酒,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快到晌午的時候,外面馬蹄聲四起,白妗素向外走去,應該是皇上狩獵回來了。
“皇上回來了!”萱貴人說着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看白妗素,“一起去吧,看看皇上和王爺獵了什麼回來。”
白妗素點了點頭,跟着一起去了。
等到了營地前面,發現已經堆滿了獵物,看起來今日收穫頗豐。
忽然她注意到在一邊最顯眼的地方有一隻好像是老虎,她走近了才發現,真的是一直虎,身上中了一箭,但致命傷確實脖頸處的劍傷。
皮毛外翻,乾涸的血漬染紅了周邊的黃棕色毛髮。
白妗素沒有看到凌炎呈,下意識在人羣中搜索,忽然看到言容,她喊了一聲。
言容步履匆匆,聽到有人叫自己,轉身看去,看到白妗素,神色飛快劃過一絲愧疚。
“怎麼了?”白妗素觀人入微,自然發現了言容神色異樣,“王爺呢?”
心底無端的有些慌亂,目光些許焦急的看着言容。
“在翠陽宮,御醫正在爲王爺包紮……”言容猶疑說道,想到剛纔驚心動魄的一幕,他還有些後怕,不過幸好王爺沒事。
只是王妃問的時候,他還是有些猶豫,心裡可能是不想讓王妃擔心吧。
“帶我
一起去吧。”白妗素神色已經恢復平靜,只是心底還隱隱有些慌亂。不過看言容的神色,凌炎呈雖然受傷,應該也不是什麼重傷。
萱貴人走到一旁聽到,驚嚇道,“皇上呢,有麼有受傷?”
言容低身道,“皇上無礙,有御林軍和衆將軍的保護。”
白妗素向言容看去,總覺得他話中夾雜着一絲不滿。心中知道他親近凌炎呈,只是臣子保護皇上難道不是應當的麼。
萱貴人見白妗素面色沉靜,以爲她是擔憂,便道,“咱們快些去看看吧。”
二人隨着言容進了行宮大殿,白妗素看到凌炎呈正坐在椅子上,隨行御醫在幫他包紮傷口。
似乎是傷在了胳膊上,剛纏好的紗布有絲血跡滲出,不過只有小塊。
白妗素放下心來,走到凌炎呈身邊。注意到皇上臉色有恙的站在一旁,行了一禮。
凌君灼點頭讓她起身,道,“呈王是爲了朕受的傷,傳旨下去,回宮之後重重嘉獎。”
是因爲皇上?白妗素看向凌炎呈,他正沉聲謝恩。
凌炎呈見她看向自己,站起身子,對皇上行了一禮,“若是沒事微臣就先告退了。”
凌炎呈在凌君灼面前從來都自稱臣子,他們之間的手足之情早就已經磨沒了。
凌君灼點頭,讓他好好休息,注意換藥,不要感染。
凌炎呈道謝之後的帶着白妗素一起離開。
走出翠陽宮大殿,白妗素跟在凌炎呈身後,忍不住問道,“怎麼回事?王爺是怎麼受的傷?”
凌炎呈聽出她語氣中隱藏一絲擔憂,有些欣喜,沒有表露出來,聲音平靜道,“狩獵的時候,遇到猛虎,我幫皇上擋了下來。”
白妗素聽他輕描淡寫,不禁皺眉,太后幾次想要害他,她不信皇上沒有參與其中,可在危機關頭,他竟然捨身保護皇上,她真是越來越不理解他們這些所謂臣子的想法了。
“狩獵場裡竟然連猛虎都有……”白妗素忽然說道,雖然是深山,但昨日過後,他們獵到的都是一些小獵物,怎麼今日忽然就遇見猛虎了。
凌炎呈側頭看向她,她的話倒是提醒自己了,今日本來和昨日一樣,不準備往深山深處狩獵的,是王莽將煽動,皇上才也起了去深處狩獵的想法,這才遇到的猛虎……
“王爺?”白妗素見他看着自己愣神,出聲提醒。
凌炎呈轉過頭來,輕聲嗯了一下,算是回答。心中卻在想着王莽的事情。
王莽並非官家之子,是經過層層提拔,機緣巧合之下才得到皇上的重用。平日爲人直爽,呼朋好友,人緣還不錯。從來沒看出他有任何其他的心思,也許這次真是自己多心了。
二人還沒出了皇上行宮之處,就聽到行宮裡面喊抓刺客。
白妗素只覺得身邊一陣風掠過,凌炎呈已經飛快的向行宮裡面趕去。忽然他站住身子,擔憂的看着她,“你回行宮寢殿,不要出來,注意安全。”
說完,看了眼血刃,血刃點頭站到白妗素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