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暗紅的一角,因爲邪溟的再次灌溉,變得鮮紅而奪目。
何默起身,拿開了邪溟的手。伸手按住了他流血的胳膊,整個動作都沒有一點聲音。
邪溟也沒有反抗,任由何默爲他止血。她的眼神有了光彩。她還有了動作,這樣已經很不錯了。邪溟覺得自己這血,流的值。
“疼嗎?”何默沙啞開口,皺眉看着邪溟鮮紅的手臂。
邪溟搖頭,但很快又點頭。“要不,你在你手臂上刮一條試試!看你疼不疼。”
何默伸手拿起水果刀,就要往自己手臂上落下。邪溟眼疾手快的奪下了刀子,仍在了門口。“何默,你他媽瘋了!還真來,你知不知道你這叫自虐!”
他只不過是爲了博取何默的同情,讓她關心他一下而說的話,沒想到這個瘋女人居然來真的。
何默沒有堅持,只是用手按住邪溟傷口。“那你呢?還不是一樣自虐。”淡淡一句話卻完美回擊了,讓邪溟無話可說。
邪溟瞪着何默:“shit!女人,你他媽居然這麼沒心沒肺。”他爲了保護她,不惜動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去控制事件惡化。爲了證明她的清白,他不惜和老爺子做對。現在好了,她居然這樣反駁他。
何默半跪在地上,看着生氣的邪溟。想笑,卻笑不出。“好了,我們回去吧,這裡…冷!”恢復意識的何默,第一感覺就是冷。
於是乎,百明就看到這樣一副“和諧”的畫面:邪溟和何默並排走着,何默的右手搭在邪溟的左手手臂上。表情十分嚴肅,而他們的少爺,早已不見了平時嚴肅而冷酷的臉,現在卻是一副小媳婦受委屈的臉。
畫面太詭異,百明不敢多看,轉身爲兩人騰出空間。“管家叔叔。給他包紮吧。”何默看着邪溟的傷口開口。
“好的”百明接過醫用箱,打算給邪溟包紮。
邪溟一記眼刀過去,活生生的讓百明把動作停留在彎腰放醫用箱的樣子。
“哎呦。何小姐,我這一把老骨頭真不舒服,只要稍微彎下腰,就疼的不行。我得回去吃藥,只能麻煩你爲少爺包紮一下了。”百明靈機一動,硬是搞出這樣一個藉口。
然後不管何默同不同意。直接離開了現場。
“這老頭子,一點都不靠譜!我要扣他薪水!”邪溟接話也是順口,揚言就要扣別人薪水。
“…”何默不說話。默默打開醫用箱,找到消毒水,消炎藥。白紗,默默爲邪溟包紮。
反觀邪溟,卻像一個沒事人一樣。右腿搭在左腿上,右手舒適的放在沙發上,悠閒看着何默爲他包紮。儘管何默動作不嫺熟。偶爾也戳中痛點,但是邪溟卻絲毫沒有感覺。
包紮時間不長,何默用了五分鐘。
看着何默收好工具,轉身就要離開,邪溟卻急了,他立刻端坐着看着她:“你去哪裡?”現在都黑了。她還要去哪裡?難道還嫌被別人傷害的不夠嗎?
“…”
“死女人,我說過,你不能出城堡半步!”
“我。只是想去看看管家叔叔,他看起來很嚴重。”何默流汗,她只不過是想出去看看百明而已。邪溟卻激動得跟什麼一樣。
邪溟挑眉:“不許去!那個老頭子有什麼好看的!”她寧願去看一個老頭子也不願意看他嗎?早知道,有很多女人都在覬覦他得美貌和地位金錢。
“…可是…”
“沒有可是的,你過來!”邪溟霸道開口。何默也沒有辦法,放下醫用箱,走到邪溟面前,低頭看着他。
他看上去很疲憊,眼睛裡都是血絲,明明和他沒有多大關係的事情,他卻忙前忙後。他還想盡辦法讓她開心,甚至不惜傷害自己。
傻,到底是誰最傻?
“怎麼了?”何默看着邪溟。
邪溟,換了一個角度,把背脊就給何默。“我,這裡不舒服,你給我按按。按不好,我就讓你永遠看不到那個老頭子!!”她一心想要去看百明,邪溟也學會了抓住事物的本質,乾脆直接用百明來威脅她了。
很明顯的氣話,何默被邪溟逗笑了,不過只是一小會。邪溟並沒有看到。
手還是老老實實搭在了邪溟肩膀上,輕輕用力給他按摩。這是第一次和邪溟這麼友好的相處。
以前,不是他折磨她,就是她氣邪溟。何默做夢都沒有想到,居然還可以這麼和諧的和邪溟相處。
在何默的按摩下,邪溟伏在沙發上睡着了。
何默鬆開自己的手。看着熟睡的邪溟。這才幾分鐘,他就睡着了。
睡着的邪溟,少了平時的霸道和怒氣,多了一絲祥和。明明是一個才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他卻活的那麼累。何默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壓力才讓他用刀劃破自己手臂,用自己的鮮血去圖畫一面牆。
這個看上去霸道無理的邪溟。卻是比任何人都關心她。
何默忍不住伸出自己的手,輕輕放在他得臉上。這是邪溟的鼻子,邪溟的額頭,邪溟的眼睛,邪溟的嘴巴。
邪溟一伸手,就把何默的手給抓住了,睜開眼四眼相對。“你…調戲我!”一開口,邪溟就說出了這樣的話。卻讓何默哭笑不得,“那個…我…”她只是情不自禁,還沒有到調戲的地步吧?
明明是一個很猥瑣的詞,從邪溟嘴裡出來,卻是那個詼諧。“你都被我抓住了還狡辯,口是心非!”
“我…”何默竟無言以對,只是紅着臉看着邪溟。
邪溟邪笑,輕輕一用力,何默就朝着他倒下,倒在他得懷裡。他力氣很大,何默掙扎不開。
邪溟把頭抵在何默頭頂,深深吸了一口屬於她秀髮的味道。“別動!陪我休息一會。”聞着她的味道,讓他莫名覺得安心滿足。
何默還是放棄了掙扎,任由邪溟抱着她。
也就是這個懷抱,讓她覺得安心。以前互不討喜的對方,現在卻成了唯一能夠給彼此帶來安全感的人。何默再次感嘆世界那麼小,事情變化的那麼奇妙。
邪溟在睡夢中隱約聽到了一句:“邪溟,謝謝你,幸虧有你在。”
兩個人就躺在沙發上相擁而眠,這一夜,是這個城堡最和諧的一夜,也是最安靜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