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回頭一看,正是藍夜一手抓着他的手腕,臉含笑意。
“你快放手!”胖子惱羞成怒,大聲叫道。
藍夜搖了搖頭,微笑道:“你明明比他大,爲何要欺負他呢?”
胖子道:“他就是個慫貨,誰都可以欺負他,你管得着麼?”
藍夜臉色一沉,道:“我若真要管呢?”
胖子大叫:“管你M……”
話音剛落,整個人便被一股巨力掀出一丈多遠,直接摔了個四腳朝天。
胖子滿臉驚恐,掙扎着爬了起來,使勁地揉着屁股,不敢說話。
“這就是你罵人的下場!”藍夜緩步走向他,臉色陰沉得嚇人。
胖子這回是真怕了,眼見藍夜過來,不自覺地後退幾步,臉一垮,竟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其餘幾個少年見狀,立馬一鬨而散。
“你有本事別走,我,我叫我爹來收拾你,嗚……”胖子一邊抹着眼淚,一邊放着狠話。
“你還不走麼?”藍夜冷聲道:“是不是還想摔一跤?”
胖子聞言一個激靈,哭聲立止,頭也不回地跑了開去。
藍夜見他跑遠,不禁皺了下眉頭,這少年如此頑劣,他家大人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看來這個村子似乎並不是那麼和諧!
“哎,你怎麼樣,要緊不?”藍夜看了看一旁正發着呆的阿南。
“啊?我,我沒事,謝謝叔叔!”阿南立即道謝。
“你這麼怕他,他經常欺負你麼?”藍夜有些不解地問道。
阿南猶豫半晌,道:“嗯,他家有雅丹家族大祭司撐腰,平日裡在村裡耀武揚威,沒人敢惹,就連咱們村長石叔都得讓他們三分。”
“哦?”藍夜一愣,道:“他們很厲害麼?”
阿南猛地點點頭,道:“嗯啦,他爹有三兄弟,個個厲害得很,要是動起真格來,怕是連石叔都不是對手!”
藍夜道:“既然那麼厲害,那之前你們被蠻獸襲擊的時候,怎麼沒看到他們的人影?”
阿南一怔,結巴道:“這個,我,我,我也不知道。”
藍夜還想問,阿南忽然想起了什麼,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急聲道:“我叫阿南,我家就在那片小樹林後面,離這裡不遠,我還有事,我,我要先走了。”
說着,轉身便要離開。
藍夜一把抓住他,道:“哎,什麼事這麼急,說清楚些嘛,或許我能幫上忙呢?”
少年滿臉焦急,掙扎道:“叔叔你是外來人,最好不要插手我們村的事,我怕你會有麻煩。”
藍夜手中更緊,道:“不怕,快些說。你不說,我就不放手。”
阿南痛得只咧嘴,道:“剛纔那個小胖子叫離成,他受了氣,肯定會回去找他爹,還有他兩個叔叔,我得趕緊回去,最多也就是再挨他們一頓打,可是若我不回去,他們一定會找我爹的麻煩。叔叔,求求你放手吧,讓我回去,求你啦!”
藍夜聞言鬆開手,道:“行,你去吧!”
阿南抽回手,一溜煙地跑了開去。
藍夜嘴角一揚,擡腳緩步跟了上去。
阿南與他投緣,他決定管一管這檔子閒事。
……
一個破茅屋,一個籬笆圍的院子。籬笆倒了一大排,院子裡亂糟糟的,地上還留着蠻獸錯亂的腳印。
一個身形佝僂的中年男人正在院子裡收拾着。
“爹,我回來了!”阿南從外面一路小跑進了院子。
中年男人並未停下手中活計,只是略一轉頭看了看他。
阿南滿頭大汗,臉色通紅,正大口地喘着氣。
“又怎麼了?這麼慌張幹嘛,是不是又跟離成他們打架了?”中年男人隨口問道。
阿南道:“沒,沒有。我……”
“行了,行了,沒看見我在忙麼?”中年男人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道:“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往你石叔家跑,他家有什麼好的?還不快點過來幫忙?”
阿南應了一聲,擼起袖子,跟着中年男人一起收拾起來。
“呯!”
籬笆圍欄被踢倒一大片,一夥人氣勢洶洶地闖進了院子。
中年男人着實嚇了一跳,當他看清來人時,臉上頓時一片死灰。
阿南也嚇得躲到了中年男人的背後。
“莫北沙,你好大的膽子!”一個滿身油膩的大胖子指着中年男人怒聲道。
大胖子旁邊還跟着一個小胖子,正是之前欺負阿南的離成!
另外還有兩人,均是身材高大,滿臉橫肉,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更遠一些的地方,則是聚集了一羣村民,顯然都是來看熱鬧的。
“離老大,今天怎麼有空光臨寒舍,我這亂七八糟的,實在不好意思啊!要不要進屋喝杯茶?”莫北沙點頭哈腰道。
油膩胖子正是離成的父親,離鍾玉。而另外兩個身材高大的便是他的兩個兄弟,離鍾鋼與離鍾鐵。
“滾,誰特麼要喝你的爛茶!”離鍾玉大罵道。
莫北沙身子彎得更低,唯唯道:“是,是,是,不喝我的爛茶。”
“爹,就是他,他叫了幫手,把我打了,你得替我報仇!”離成一手指向阿南,忿然道。
離鍾玉拍了拍離成肩膀,一手指向阿南,道:“嗯,我知道。你,過來!”
阿南嚇得渾身一哆嗦,緊緊抓着莫北沙的衣衫不敢上前。
莫北沙朝阿南使了個眼色,催促道:“離伯伯叫你呢,還不快出去,跟人家道個歉,怎麼這麼沒禮貌!”
阿南只是搖頭,絲毫不敢過去。
“你個縮頭烏龜,慫包!還不快過來?是不是要我打得你滿地找牙,你才肯過來?”離成雙手叉腰,盛氣凌人地道。
莫北沙見阿南死活不肯過去,離鍾玉三兄弟的臉色已開始變得陰沉。當即一咬牙,雙手掰開阿南的手指頭,往前一推,阿南一個踉蹌,向前竄出數步,剛好來到離鍾玉面前。
莫北沙大聲道:“你自己惹的事,你自己擺平!”
離鍾玉嫌棄地呸了一口痰,道:“阿南,平日裡你跟我家成兒也玩得挺近的,本來我這做長輩的是不該出手管你們小孩子之間的破事兒,但是這次不一樣,你打不過成兒,竟然還找大人來幫忙,這個我就不能不管了!你明白麼?”
阿南兩腿打顫,不住地點頭,看也不敢看離鍾玉一眼。
“我也不爲難你,你就跟成兒再打一場,無論輸贏,誰都不許插手,怎麼樣?”離鍾玉冷聲道。
他這話已經太明顯,說白了就是你阿南讓我家離成好好揍一頓便完事兒。
離家的面子總是要找回來的。
離成在一旁悶聲壞笑着,彷彿阿南已被他打倒在地。
阿南無力地回頭,看着莫北沙,哭喪道:“爹……”
莫北沙忙將面扭到一邊,道:“聽你離伯伯的話,莫要吵!”
離成早已按捺不住,快步上前,朝着阿南便是一拳。
只聽“呯”的一聲,阿南還沒轉過頭,就被離成一拳砸在左臉上。
阿南腳下一個踉蹌,往後連退三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臉上火辣辣地疼。
阿南兩眼滿是無助的淚水,但他仍然拼命強忍着,不讓淚水流出來。
離成根本不給他起身的機會,幾步追至身前,對着阿南便是一陣拳打腳踢。
阿南連忙曲身倒地,雙手抱頭,任憑離成如何攻擊,他始終一聲不吭,也不還手。
離成身體本就肥胖,打了一會便已氣喘吁吁,不得不停下來。
“MD,你還挺能撐!”離成道:“你只要喊我一聲爺爺,我便放你一馬,如何?”
阿南抱着頭,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離成見他無動於衷,不禁怒火升騰,大聲道:“好,老子叫你嘴硬!”說着便轉身離去,四下裡找尋着什麼。
“哎,離爺爺,離爺爺!我們認輸了,求你放過我們爺倆吧!”莫北沙一臉惶恐地向離成一路小跑過去,邊跑邊作揖。
“哈哈哈!”離鍾玉見狀大笑起來,道:“好,不錯,你老小子倒還挺識相!哈哈哈!”
衆人也跟着鬨笑起來。
莫北沙滿臉賠笑,毫不爲意。
“大家都看到了,這就是跟我離家作對的下場!”離鍾玉轉頭冷眼望着遠處的村民,高聲道。
衆人個個噤若寒蟬,不敢說話。
“離老大,你們三兄弟在這幹嘛呢?這麼熱鬧!”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
離鍾玉定睛一瞧,冷笑道:“喲,我道是誰,原來是巨石村長大人駕到啊!”
巨石哈哈一笑,道:“我正在家裡養傷呢,忽然聽到外面嘈雜聲四起,便過來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離鍾玉道:“這麼說來,是我們離家兄弟吵擾了村長的休息咯?那我代表我兄弟二人向你賠個不是!”
巨石一擺手,道:“這說什麼話,咱們都是一個村的。”
離鍾玉臉色一寒,道:“既然村長都說咱們是一個村的,那如果有外人來欺負我們的話,村長覺得要怎麼辦纔好?”
巨石正色道:“這還用說,當然是一致對外咯!”
離鍾玉嘴角一勾,道:“好,村長所言極是!現在就有外人欺負我離家人,村長你給做個主吧。”
巨石道:“誰?在哪,叫他出來。”
離鍾玉朝阿南努了努嘴,道:“問他!”
巨石愣了一下,隨即便走上前,將阿南從地上扶了起來,一邊拍着他身上塵土,一邊問道:“阿南,跟石叔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阿南滿眼噙淚道:“石叔,是離成他先動的手,後來那個叔叔看不過去,纔出手製止了他!”
巨石疑惑道:“叔叔,哪個叔叔?”
阿南道:“那個叔叔你也見過,他還幫你塗過藥呢。”
“幫我塗過藥?”巨石眉頭緊鎖,思索了一小會,道:“啊,我想起來了,你是說,是那個叔叔出手幫了你?”
阿南點了點頭,道:“他,他還問你好些了沒有。”
“哦?”巨石眼中露出一絲詫異。
“哎,村長,你都聽到了,現在怎麼辦,你給句話吧!”離鍾玉高聲道。
巨石猶豫片刻後,對阿南道:“那個叔叔現在在哪?”
阿南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巨石轉過身,對離鍾玉道:“離老大,你看,那人現在並不在此處,你兒子看上去也沒什麼大礙,依我看,今天就到此爲止吧,等找到那人再說,如何?”
離鍾玉還沒說話,離成早已搶先道:“那不行,找不到那個人,就算到阿南這小子頭上,他摔了我一跤,我要摔他十次,哼!”
離鍾玉冷笑道:“村長,你也聽到了,我兒子雖然沒什麼大礙,但你也知道,我離家兄弟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今天這事要是不給我們處理好了,我們以後還有什麼臉面見人?你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