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計成眉頭一皺,沉聲道:“普天之下,只有身懷五行神石之人方能修煉兩種以上不同的功法,難不成……”
李浪笑着擺了擺手,道:“計城主莫要多想,老夫並沒有五行神石傍身。”
“那是爲何?!”計成冷聲道。
李浪笑道:“計城主,老夫還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咱們後會有期,呵呵……”
說罷,李浪便撕裂空間,跨入虛空。
計成並未出手阻攔,一雙陰戾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浪消失的地方。
“哼,老狐狸,藏得夠深啊,行,咱們走着瞧,看誰能笑到最後,嘎嘎……”計成自言自語道。
……
西域,白虎禁地。
藍夜緊閉着雙眼,靜靜地躺在鋪着雪白獸皮的牀上。
牀很大,也很柔軟,不過藍夜卻無從知曉。
他已昏睡了一月有餘!
飛塵趴在一旁的木桌上打着盹,桌上還放着一隻空碗,屋子裡瀰漫着濃濃的草藥味。
“咳……”藍夜突然咳嗽一聲,聲音很輕,但仍將飛塵驚醒。
“藍公子!”飛塵霍地站起身,快步走到藍夜牀前,當她看到藍夜仍然緊閉着雙眼時,臉上頓時露出失望的神色。
“娘,他還沒醒麼?”冷月從屋外走了進來。
“嗯,剛纔咳嗽了一下,我還以爲醒了呢,唉……”飛塵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冷月撅了撅嘴,不滿地道:“這傢伙真能睡,都這麼久了還不醒,他是要睡一輩子麼?”
飛塵瞪了她一眼,啐道:“烏鴉嘴,別亂說!”
冷月下巴揚得老高:“本來就是嘛,還不讓人說了?”
“你……”飛塵作勢要打,冷月早已閃到了門口。
“誰在咒我吶?”藍夜的聲音響起。
飛塵與冷月同時驚呼出來。
“藍公子,你終於醒了!”飛塵一把抓住藍夜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激動得眼眶都有些溼潤了。
藍夜緩緩睜開眼,給了飛塵一個笑臉:“本來想多睡一會,卻被一隻烏鴉給吵醒了,唉……”
冷月氣呼呼地來到牀前,雙手叉腰道:“哎,我覺得你還是睡着了的好!”
藍夜苦笑道:“我醒了就不好了麼?”
冷月使勁點着頭,道:“嗯嗯,現在的你真是討厭死啦!”
“死丫頭,胡說什麼呢!”飛塵急得直瞪眼。
“我又沒說錯,哼!”冷月一揚下巴,扭頭就走:“這裡悶死了,我去找涵玉姐!”
飛塵望着冷月的背景氣得差點咬破嘴脣,雙手下意識地握得用力了些。
“哎喲……”藍夜哀號一聲,道:“飛塵姐,你的手勁好大呀!”
飛塵俏臉一紅,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正抓着藍夜的手,一驚之下慌忙撒開,朝後退了兩步。
“藍,藍公子,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別,別介意啊……”飛塵結結巴巴地道,就像做了錯事的小孩子等着大人的訓斥一般。
藍夜笑道:“我怎會介意呢,呵呵!”
說着,藍夜想要坐起來,誰知剛一動,背部便傳來一陣劇痛。
“哎喲……”藍夜痛得直咧嘴。
“哎,藍公子,小心些,你背上還有傷呢!”飛塵急了,也顧不得許多,連忙伸手將他扶住。
藍夜在飛塵的幫助下終於半靠在牀上,頭上早已冒出了細汗。
飛塵連忙從懷中取出一隻潔白的手帕輕輕地替他擦拭着。
藍夜心中一暖,不覺多看了她兩眼,卻不曾想,二人的目光竟撞在了一起!
飛塵俏臉飛紅,連忙低下了頭。
“飛塵姐,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了!”藍夜心存感激,道:“唉,人也瘦了,臉色也憔悴了,都是我不好,唉……”
飛塵站起身,朝後退了兩步,一雙手兒不知該放在何處。
“藍公子說哪裡話,你是我們的大恩人,莫說一個月,就算要我照顧你一輩子,我也願意!”飛塵低着頭,急促地道。
“啊?!”藍夜一愣,道:“照顧我一輩子?!”
飛塵自知失言,連忙擺手道:“藍公子,你,你別誤會,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飛塵越是想說清楚,越是說不清楚,急得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藍夜歪着頭看了看飛塵,本想逗逗她,卻瞥見她脖子上有一處傷痕,彷彿是被利爪所傷。
“飛塵姐,你脖子怎麼了?”藍夜皺着眉頭道。
飛塵摸了摸傷痕,笑道:“沒事,自己不小心抓傷的,你渴了吧,我去給你倒點水來。”
說着,飛塵便要離去。
“等等!”藍夜沉聲道。
飛塵只得停下來,眼神飄忽不定。
藍夜愈發覺得不對勁,道:“飛塵姐,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傷的,你……”飛塵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話未說完,冷月從屋外衝了進來。
“娘,快……”冷月大聲叫道。
“閉嘴!”飛塵突然暴喝一聲,不僅冷月嚇得閉上了嘴巴,就連藍夜也差點從牀上跌下來。
“藍公子剛醒,口渴得緊,快些去給他倒水來喝!”飛塵沉聲道。
冷月瞪着一雙大眼睛,疑惑地望着自己的母親:“娘,你怎麼了,爲……”
“還說?!”飛塵提高了音量,手往門口一指:“倒水去!”
冷月從未見飛塵這副模樣,嚇得連連點頭,轉身便跑了出去。
“飛塵姐,我沒事,看把她嚇得!”藍夜不悅地道。
飛塵笑道:“沒事,這丫頭被我寵壞了,太沒個樣子了!你先歇着,我去看看,給你做點好吃的,補補身子。”
說完,也不等藍夜回答,轉身便快步走了出去。
藍夜沒有叫住她,知道就算叫了,她也不會說什麼。
“呵!”藍夜一運氣,坐直了身子,雖然仍然很痛,但他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盤腿,閉眼,進入冥想……
也不知過了多久,藍夜睜開雙眼,張嘴吐出一口濁氣。
神獸功法運行了三個小週天,丹田中的陰陽雙魚正緩緩遊動,靈力充盈!
藍夜從牀上下得地來,在屋內轉了幾圈,活絡了一下筋骨,一個多月沒下地走路,確實有些生疏了。
這段時間再也沒有人進來過,就連出去給他倒水的冷月也沒回來。藍夜皺了皺眉,心中總有些不安。於是便朝外面走去,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裡便是滿涵玉及她的族人棲息之地。
藍夜一路走來,竟未發現一人,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了些。
“嗖!”
藍夜直接拔地而起,躍到了地面。
還沒落地,藍夜的臉上便已露出震驚的表情。
方圓十里,入眼全是屍體,有人族的,也有獸族的,有完整的,也有殘缺的,斷手斷腳隨處可見,大小頭顱遍地都是……
地上大坑小窪,原本黃褐色的土地變成了深黑色,空氣中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
“哇……”藍夜忍不住張口乾嘔了起來。
不遠處,有一羣人正在打鬥,乒乓不斷,吆喝不絕。
藍夜定睛一看,正是飛塵、冷月、莫哈三人在與一羣身着統一服飾的漢子纏鬥。
更遠處,一道高聳入雲的巨大身軀來回奔突,發出陣陣怒吼,正是大白與三個人類在搏鬥撕殺。
三名玄靈師!
藍夜的眉頭已擰成了一條直線。
大白雖然體型佔優,但速度卻是它的短板,那三位玄靈師實力雖然不及大白,但勝在靈活。
數息後,藍夜收回目光,大白與那三位玄靈師雖然打得聲勢震天,但都沒有放開手腳,互相都有顧忌。
大白倒是無所畏懼,而那三位玄靈師一看便知面合心不合,要麼是三個人同時出招,要麼就同時躲避,似乎在防着另外兩個人!
這樣打下去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反觀飛塵這邊就兇險得多了。
自己這方僅只有三人蔘戰,而還有一些族人都圍在洞口,凝神戒備。對方一眼看去估摸着有三四十人!
以一擋十,太難了!
戰鬥似乎持續了有一段時間了,飛塵等人身上已掛了好幾處彩,動作也變得遲緩了,但他們絲毫沒有要退縮的意思,緊咬着牙關,發了瘋似地跟對方拼殺。
對方雖然人數衆多,但能近身的卻不超過三個,更多的則是在外圍轉悠吆喝。
“呯!”
飛塵一掌拍出,正中一名漢子的小腹,那漢子慘叫一聲,暴退數步,直接撞翻身後好幾人。與此同時,一柄長劍也削在了飛塵的左腿上。
“啊呀!”飛塵驚呼一聲,腳下一個踉蹌,身子朝前栽去。
一名漢子見狀大喜,連忙一拳轟向飛塵天靈蓋。這麼好的機會怎能讓給別人?
那漢子正開心着,忽然眼前一花,飛塵便消失不見。
“呯!”
那漢子還沒反應過來,拳頭便轟在了另一名同伴的腹部。
“啊!”同伴慘叫一聲,捂着肚子在地上打起了滾。
那漢子瞪着雙眼,盯向自己的拳頭,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這一拳明明是砸向那個女人的,怎麼會砸中自己的同伴呢?
還沒等他醒過神,一陣陣慘叫聲便響了起來。
藍夜一手挽着飛塵的腰身,化作一道殘影在人羣中穿梭。
“呯,呯……”
不過十息,已有三十多人倒地!
剩餘的幾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展開身法向遠處逃去,藍夜也懶得追,他剛纔並未下死手,只是將對方擊暈罷了,目的就是要嚇退他們。
莫哈與冷月正在玩命撕殺着,哪知打着打着,人都不見了。
“藍公子?是你啊!”莫哈看見藍夜,臉上頓時樂開了花。
冷月最先來到藍夜跟前,自己的老孃正躺在人家的懷裡,不知是什麼情況,她怎麼不擔心?
“我娘怎麼了?!”冷月一臉緊張。
“我沒事……”飛塵低着頭,不敢擡起,聲音小得連她自己都聽不見。
“啊?”冷月一愣,道:“娘,你說什麼?是不是受傷了,讓我看看……”
飛塵這才擡起頭來,臉上早已緋紅一片,冷月心中焦急,哪會注意這些,按着飛塵的雙肩,左看看右看看。
“哪裡受傷了?”冷月緊張地道。
“哎呀,娘沒事!看把你急的!”飛塵一把推開冷月,嬌嗔道:“你自己有沒有受傷?”
冷月看了看自己,搖着頭道:“沒啊,就是手有些麻,可能是打得太用力了!”
莫哈此時也來到近前,道:“藍公子,多謝你啊!”
藍夜一笑,道:“族長客氣了,咱們還用得着說這些話麼,您老沒事吧?”
“我沒事,好着呢,呵呵!”莫哈樂呵呵地道。
“哎,你沒事抱着我娘幹什麼?”冷月這才發現藍夜的手正挽着飛塵的腰。
“啊?”藍夜一愣,飛塵連忙退開兩步,想要掙開藍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