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寐以來說,自己總有奇怪的自愈能力。靜靜躺了兩天,什麼草藥都沒有用就感覺好的差不多了。心中慶幸自己這麼快 好了,不然都要被搖光吵死了。“你還沒好啊,我想吃烤好的章鹿肉。”而且每次都是眼淚汪汪的看着自己,寐以怎麼都於心不忍,不過又受不了她的吵鬧:“你作爲神仙的尊嚴呢?”搖光立馬錶示:“我是仙子,只是仙不是神,算不上神仙。”說的寐以啞口無言。
一頓美味的章鹿烤肉,終於是堵上了搖光喋喋不休的嘴巴。看起來就算是仙子,搖光心性還只是小女孩而已。從她外表也可看的出來,不過是一個十三四歲的模樣。註定是小女孩心性,不過是天界的時間總是漫長一些。“你的傷好的怎麼快?”搖光吃的肚子都有些漲起來了,這纔想起關心一下寐以的傷勢好透了沒。寐以將篝火完全熄滅,並且用土掩埋防止失火燒燬了山林:“好了。”
搖光注意到了寐以懷中有什麼東西:“怎麼長了小肚腩了?”寐以伸手將小白狐從懷中拿了出來:“它從小就和我一起長大的,這幾天不懂怎麼的一直在我懷裡沉睡。”搖光看小白狐的表情有些怪異,示意寐以將小白狐交給自己:“你還是不要隨身帶着它的好,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是未成年的天狐。”搖光可是能夠一眼就認出小白狐到底是什麼。
看寐以一臉求解的意思,搖光抱着小白狐放在腿上,摸着它柔順的皮毛:“狐族妖獸本來就是性淫,而且喜歡吸食血氣。狐類妖獸之中最強的就是天狐一類,大概天地初開之後一共出現了兩隻天狐。加上這一隻就是三隻了,前兩隻都是擁有顛倒人君的美貌。所謂禍國殃民,我看過三百年前姐姐們剿滅一隻天狐的場景。”搖光多少有些感嘆,當初北斗星辰聯合對付敢從幽冥逃出的妖獸,一起誅殺強大的妖獸,拱衛天道平衡。
對於這些故事,寐以還是很想聽的。寐以也不懂爲什麼,總喜歡聽一些上古流傳下來的故事或者傳說。在寐以期待的眼神之中,搖光繼續說道:“那是一隻完全成年的天狐了,修爲不算太高也就是身後到了八尾天狐的等級。不過那種強烈的魅惑能力確是我記憶猶新的,玉衡姐姐都差點中了她的魅惑之術。要知道玉衡姐姐可是當時七星之首,還是個女人都在天狐的魅惑裡差點中招。”
匍匐在腿上的小白狐睡得安穩,任由搖光摸着自己的皮毛,一點都不會吵醒它的樣子。“關鍵是天狐一旦擁有了智慧之後,然後能化作人形。到時候就會對最親近的男性下手了,靠着吸食你的血氣和精力能快速的提升修爲。所以曾經的天狐就是爲了修爲,到處魅惑男性媾和,已經是損傷了天道這才姐姐們出手剿滅。被吸食過的人都會急速死去,天狐吸食血氣起來很貪婪。一次就能吸光,然後再去找到下一個男人。”
可能是自己多慮了,搖光將小白狐還給了寐以:“不過還好,這隻雖然是天狐,不過現在也不過一階的修爲。對妖獸而言不過是比起野獸好一點,微微比野獸多了點靈性。等到二階就會開始擁有初步的智慧,三階能學會人言,四階擁有人形會妖術作亂。”寐以明白自己雖然身體健壯,說到底還是人不過還有幾十載的生命而已。天狐既然作爲妖獸,那麼等到小白狐長出四條尾巴能成人形了,寐以恐怕早就入土爲安了。
注視着前面的茂密叢林,搖光忽然問他:“有沒有定下一個目標呢?”寐以頗有些無奈的搖頭:“開始我對於亂世洪荒還有新鮮感,不過兩年下來所有的新鮮感也過去了。現在只覺得沒有什麼意思,不如回到燕回頭安靜的過生活。”搖光多少有些明白他的心情:“其實多少我也和你一般,長久的永生才度過了千百年而已。一塵不變的使命,永遠一致的每日。怪不得有妖皇說過,北斗星辰最後也會同妖獸爲伍的。可能真的是這樣,一點發現了這樣的無趣之後,就算是身爲仙子也會墮落的吧。就算現在,姐姐們也變了太多。”
寐以和搖光都沉默了,搖光還小,看不懂姐姐們爲什麼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寐以則是本來就沒有目的,兩人都陷入的是迷惘之中。“不如我們一起定個目標吧!”搖光忽然鼓足勇氣如是說。寐以轉過頭看着她:“怎麼個目標呢?”搖光站起來:“都說最想要的東西就可以當做目標,我最希望的就是洪荒之亂平息,然後姐姐們回到原來的樣子。”說完搖光看向了寐以:“你的呢?”
學着搖光的樣子站起來:“我要找一個人,不是哥哥洛阿大。”搖光並不想問他要找誰,拽着他走:“說不定我能幫你呢,不過先隨我回去。我必須要把這次出來的事告訴開陽姐姐,現在也只有開陽姐姐還在治理洪荒了。”寐以被她拉着走,倒沒有牴觸。反正不明白魅現在何處,那麼就先隨着搖光去吧。在寐以心中,洛阿大八成已經被妖獸吞噬了。可爲何心裡面沒有一點對妖獸的恨意,這到底是怎麼了。
隱路既然重新被開啓了,於是兩人乾脆走上了隱路。搖光是第一次知道人們還藏着這麼一條隱路,比起那次寐以從隱路到了王城。現在隱路很是陳舊了,也難怪了。沒有人修繕,地上雜草都佈滿了。原本這裡可是人流巨大,所有淮水到王城的物資都是從這裡走。沒有多久就到了當初接濟自己的那個驛站附近,不過爲人和善的掌櫃也是搬走了。驛站的牌匾上都是灰塵,四處都是雜草和破落的牆。“這裡設施倒是齊全。”搖光稍微有些讚許,隱路上還有這麼周全的安排,也是她沒有料到的。
在隱路上走走停停半個月時光一晃而過,寐以終於是到了傳聞之中的淮水。不過隱路的盡頭就是一座高聳的關隘,這是新修的衛戍關。就建在隱路的結尾處,任何從隱路上來的人和物都要先在衛戍關內檢查後才能放過。看的出來王上對於王城陷落還是很是擔憂,就算到了淮水這裡仍舊不放心。“兩位要到關內接受檢查。”兵士發覺了兩人從隱路而來,立馬一隊人圍住兩個人後要求他們進去接受檢查。
穿着和一般兵士稍有不同的斬妖人,一隊十人總計兩隊分別盤問寐以和搖光。問的都是一樣的問題,仔細的在查他們底細。不過搖光肯定不能在這裡暴露自己的身份,對兵士說的是寐以的妹妹。同樣的問題,寐以答得則是搖光是偶遇的路人而已。這一下可好,立馬引起了斬妖人的不信任。兩人看着眼前拔出刀劍的斬妖人一臉不知說什麼好的樣子。
“他們兩個有問題,回答的都不一樣將軍。”斬妖人圍住了兩人,兵士則是到了衛戍關的將軍府內報告。“那就全部殺了,免得是妖獸進來禍害人。”衛戍關的將軍閉着眼回答,正在享受淮水香茗的他很滿意這種茶水的味道:“好茶啊,還不快去,直接處死。”兵士有些猶豫的說:“可是將軍,他們雖然回答的很有問題,不過看樣子都是好人,而且如果是妖獸化作人形,面對斬妖人的圍困早就開打了,他們只是在原地不動...”
滾燙的茶杯砸在了兵士的頭上,碎裂的杯子劃碎了他的額頭,滾燙的茶水燙在了原本的傷口上。“還不快去,就算他們是人又怎麼樣。淮水邊已經不需要更多的人來了,其他從隱路逃難到這裡的,以後全部不準進入。敢闖入的全部就地誅殺,你看看這邊上的幾座城裡面都是人。”兵士低頭行禮,被將軍叫住:“你剛纔說的是一男一女,那個女的多大長得如何?”兵士忍着痛回答:“女孩看樣子只有十四歲的樣子,長得很是漂亮。”衛戍關的將軍搖晃着腦袋:“那行,殺了男的,女孩給我送到這裡來。能得到本將軍的寵幸是她的福氣,快去吧。”
衛戍關的將軍是當今王上的親舅舅,從他衣領上別樣的暗龍紋就能看出王室宗親的身份。歌姬爲他再次端來一杯香茗:“將軍請用。”伸手接下:“美人跳支舞給我看看。”舞姬開始跳起絢麗的舞蹈,將軍看的很是開心:“不錯不錯,賞。”
斬妖人接到命令,將搖光帶離了這裡。搖光一臉不明白,不過對於不用暴露身份還被放過很是高興:“忽然怎麼了?”斬妖人只是做了個請的動作。“將軍想親自問問姑娘一些問題。”搖光不作他想的點頭:“這樣啊,那寐以呢?”斬妖人說:“放心,姑娘的兄長我們會保證他安然無恙。將軍只是稍有些不解,畢竟現在洪荒亂世。只要問清楚了,姑娘和兄長都能走了。”
兵士的頭上纏好了紗布,他讓斬妖人都下去:“由我親自處死這個人。”斬妖人知道他是將軍身邊的副將,自然是不敢違抗,也不敢問他頭上怎麼被劃傷,臉上這麼大的燙傷又是從哪裡來的。“遵命!”斬妖人們陸續下去了,兵士走進了看管寐以的小屋:“你走吧,從衛戍關出去。哪裡來的回到哪裡去,這裡不是你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