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 劫火未消來異士 神功無敵懾羣魔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蓬萊魔女柳清瑤。

柳元甲從宮昭文那次鎩羽而歸的報告,早已知道蓬萊魔女識破他的奸謀,不再認他爲父。但卻還未知她究竟知道了多少。

柳元甲心頭一震:“她敢單身到此,莫非是有恃而來?”但心中雖是隱隱恐懼,仍是裝作笑臉說道:“瑤兒,我找得你好苦。我給你引見各位英雄。這是小女——”

蓬萊魔女柳眉倒豎,戟指便罵:“老賊!”華谷涵忙以傳言人密的內功說道:“不可動氣,先說大事!”

蓬萊魔女點了點頭,冷峻的聲音接着說道:“老賊,你騙我上當的私仇,以後再和你算帳,今日我可不許你欺騙天下英雄!”柳元甲面色倏變,喝道:“瑤兒,你瘋啦!”柳元甲認她作女兒,她則指着柳元甲罵老賊。不知底細的人,都是大爲駭異。

樊通面色一沉,上前說道:“柳姑娘,你若是以柳莊主千金的身份而來,我做世伯的自當招待。但你如今不知受了何人蠱惑,不認父親,我就只能公事公辦啦,這是我們江南的綠林之會,你是以什麼身份來的?”

鐵筆書生文逸凡忽地縱聲笑道:“樊舵主,你這是明知故問了。咱們今日之會,也包括長江北岸的水陸英豪不是?柳女夥是北五省的綠林盟主!”

與會羣豪,有好些是早已知道蓬萊魔女的身份,不知道的也聽人說過北五省的綠林盟主是個少女,只不知道就是她而已。

登時有半數以上拍掌歡呼,表示歡迎。

樊通面色灰白,猶自強辭奪理地大聲說道:“長江北岸的同道可以參加,那只是指沿岸一帶而言。金國治下的北五省可不在邀請之列。綠林中疆界分明,我們江南的綠林道要推自己的盟主,可不歡迎江北的什麼盟主來管我們的事情!”

太湖十三家總寨主王宇庭站出來說道:“樊舵主此言差矣!紅花綠葉,本是一家,江北江南,何分彼此?樊舵主你剛纔說得好,如今金寇南侵在即,咱們正要同心合力,應付這個局面,北五首的綠林盟主肯屈駕來此,正是請也請不到的呢!”蓬萊魔女拂塵朝着金超嶽一指,冷笑說道:“這位是金國的國師,他怎麼也來參加你們江南的綠林之會了?”

羣豪剛纔互相探詢,十有八九已知金超嶽是什麼人了,但這“金國國師”四字第一次從蓬萊魔女口中公然說出,還是不免全場騷動,大衆譁然。

柳元甲連忙說道:“我剛纔不是說過我的主張嗎?咱們只求保境安民,對支戰雙方都是隻求人不犯我,我請金先生前來,不過是讓他知道我們的意思罷了。”饒他極力詭辯,聲音己是微微發抖。

飛龍島主見柳元甲下不了臺,幫腔說道:“柳莊主的主張就是我的主張。我忝屬地主,我喜歡請哪一位客人,不容外人過問。誰要是看不順眼,繳出令箭,離開便是。但未曾經我允許的,嘿,嘿!我這飛龍島雖不是金城湯池,也決不能容外人要來便來,要去便去!”言下隱隱含有脅迫之意。

鐵筆書生文逸凡哈哈笑道:“柳女俠雖是不速之客,但她可是北五省綠林盟主的身份。宗島主先前不是也說過今日之會要集思廣益嗎?北方的綠林同道前來,咱們若是摒之門外,那豈不是顯得咱們江南的豪傑氣量太窄了麼?”

太湖十三家總寨主王宇庭接着說道:“不錯。我想:金國國師都可以來此參加咱們的綠林之會,柳女俠是北方的綠林盟主,那更是可以的了。我們正想聽聽柳女俠的高見!”

文逸凡是俠義道中的領袖人物,王宇庭在綠林中的地位更是非同小可,飛龍島主近年的勢力雖然大大擴張,論聲望也還稍不如他。飛龍島主聽了他們兩人的說話,心知他們不過份攻擊邀請金超嶽之事,已經是給了柳元甲與自己面子,一時也就不敢作聲了。

蓬萊魔女笑道:“容許我說話了麼?好,那麼我就坦誠相告我今日的來意。”

這兩句話一說,登時全場肅靜無聲。蓬萊魔女聲音轉爲高亢,說道:“北方的綠林豪傑,身在綠林,心懷故國。金寇一旦南侵,我們定然奮起殺敵,令他處處難行。我此來就是要求江南豪傑,與我們同心合力,共抗金虜!保境安民的謬說,華大俠已予痛斥,說得很清楚了,想諸位都是黃帝子孫,大宋的英雄兒女,豈能力虎作倀,反助敵人?亡國之慘,北方的百姓曾經身受,恨不得早日驅逐金虜,光復神州。諸位難道反而願意身受亡國之苦麼?”

這一番說話得羣豪熱血沸騰,轟然叫道:“不錯,北方的兄弟都已起來抗金了,咱們豈可置身事外,甚而爲虎作倀?”

王宇庭大聲說道:“天下綠林都是一家,要應付目前的危局,咱們也不能再分南北了。我倡議就奉柳女俠作我們的盟主!”文逸凡首先鼓掌贊成,但也還有許多人在柳元甲的積威之下,不敢表示意見。飛龍島主的黨羽則鼓譟反對,不在話下。

蓬萊魔女道:“不,我們只是願與南方的綠林同道結盟。江南的綠林盟主,我是決計不敢擔當。依我之見,最適宜的莫如王寨主。”

柳元甲被冷落在臺上,大是尷尬,不由得老羞成怒,殺機陡起!

柳元甲陡地喝道:“你這不孝女兒,氣死我也!自古有道,忠臣出於孝子之門,天下哪有不孝父母而能爲國盡忠的道理!你老父在此,這裡沒有你說話的餘地,還不快快給我跪下!”

蓬萊魔女大怒道:“老賊,你……”正想把真相和盤托出,指斥柳元甲的奸謀,柳元甲已從臺上躍下,“呼”的一掌,就向蓬萊魔女拍了過來!

柳元甲已知蓬萊魔女不能再予利用,這一掌全力施爲,掌力有如排山倒海,洶涌而來,蓬萊魔女揮舞拂塵,兀是不能抵消他的掌力,只覺胸口儼如壓上了一塊石頭,哪裡還能再說半句話?文逸凡大喝道:“柳元甲,你好不要臉,你……”柳元甲“哼”了一聲道:“狂徒無理,膽敢辱我!把他也拿下了!”

文逸凡大怒道,“要拿下的是這金國國師!”金超嶽冷笑道:“好,有本領你就拿吧!”連環雙掌拍出,左掌發出的掌風如寒飆刺骨,右掌發出的掌風如熱浪炙人,一冷一熱夾攻之下,文逸凡登時也不能說話。

王宇庭義饋填胸,明知自己的武功與柳元甲差得太遠,拼了性命,振臂疾呼:“他們是否父女,咱們不去管它。但柳女俠所說的卻是爲國爲民的大義,柳元甲即使真的是她父親,也不能殺她滅口,請天下英雄主持公道!”

柳元甲道:“豈有此理,我管教我的女兒,要你主持什麼公道?我的保境安民的主張,又有什麼不對了?”遠遠的一指遙戳,使出凌空點穴的功夫,王宇庭只覺人中的“聞香”穴一麻,登時也變了啞巴。

太湖的十二家纂主一齊出來,說道:“王總舵主,道不同不相爲謀,咱們回去各行其是!”這十三家纂主見首領被辱,人人怒憤,但他們想到是在人家的勢力之內,處境極危,說話的語氣,不敢太過決裂。只求保得總寨主平安離開飛龍島,至於蓬萊魔女是死是生,他們已無力顧及了,哪知他們想各行其是,飛龍島卻容不得他們。這時宮昭文已展開了“七煞陣”,將笑傲乾坤困在陣中,飛龍島主騰出身來,嘿,嘿冷笑:“我早已說過,我這飛龍島不能隨便讓人要來便來,要去便去。我是唯柳盟主的馬首是贍,諸位背叛盟主,我可不能與諸位客氣了。哪一個外要離開的,都給我拿下!”

飛龍島主屬下有十二個大頭目,個個武功高強,不必島主親自出於,由他們對付這十三家寨主已是綽綽有餘。這麼一來,局勢更是不可收拾,大分裂,大混戰,已是無可避免了!

王宇庭人中的麻癢稍減之後,嘶啞着聲音說道“大大夫當爲玉碎,不作瓦全,屈膝事仇之事。咱們是決計不能做的!飛龍島主,你要留我們,除非是把我們盡都殺了!”這幾句話說得大義凜然,不屬於千柳莊與飛龍島的各路豪傑,振臂齊起,都是說道:“不錯,大丈夫死則死耳,焉能受人脅逼?姓柳的,姓宗的,你不伯天下英雄唾罵,我又何懼血濺塵埃!”羣雄激怒,對柳元甲的敬畏,早已變爲憤恨,遷直以“姓柳的”相呼了。

柳元甲冷笑道:“王宇庭,你好大膽!”使出凌空點穴的功大,又是一指遙戳過來。太湖西洞庭山李寨主擋在總寨主身前,被他一指點倒。

蓬萊魔女武功不及柳元甲,但相差亦非太遠,豈能容柳元甲騰出手去對付王宇庭?當下,將生死置之度外,唰唰唰連環三劍,劍劍指向柳元甲要害。柳元甲權衡利害,也是先擒蓬萊魔女要緊。便讓飛龍島主去對付羣豪。

飛龍島主笑道:“你們要死,可沒那麼容易!”一聲唿哨,調來了大批撓鉤手,由他手下的十二個大頭目率領,分成了十二個小隊,布成陣勢,圍困羣豪。要知王宇庭這班人都是綠林中的一寨之主或頭面人物,倘若把他們盡都殺了,他們的部下必定與飛龍島誓不兩立,故此在飛龍島主的如意算盤,上上之策,最好是把他們捉住,脅迫他們的部下。羣雄有若干人被撓鉤手捉去,兀是前仆後繼,且戰且走。

笑傲乾坤踏上飛龍島之後,雖然未曾與蓬萊魔女交談過一句話,但見她怒斥柳元甲,矢志抗金,已知她素心未改,對她的疑慮也已一掃而空。他急於去救助蓬萊魔女,在“七煞陣”中大施剛勇,宮昭文全力施爲,兀是困他不住。華谷涵大笑聲中,出手如電,擊倒了他的一名師弟。

飛龍島主喝道:“姓華的,在哪裡走!”身形疾起,堵住了七煞陣的缺口,一招“裂右開碑”,向華谷涵當頭抓下!

華谷涵摺扇一揮,只聽得“嗤”的一聲,摺扇被他的指甲抓破了一道裂縫,但這一抓卻也被他的摺扇盪開了。

飛龍島主使的是“大力鷹爪功”,華谷涵竟然用一柄竹製的摺扇把他盪開,功力之高,實是足以震世駭俗。但飛龍島主能夠將他的摺扇抓破一道裂縫,亦大是不弱了。

飛龍島主填上了七煞陣的空缺,他對七煞陣的陣法又是盡皆知悉的,配合了宮昭文等人施展起來,威力比之原來何止增強一倍。華谷涵登時從上風變作下風,自顧不暇。

另一對鐵筆書生文逸凡對祁連老怪金超嶽,也是十分吃緊,險象頻生。

雙方都有獨到的武功,但金超嶽的“陰陽五行掌”乃是將兩門最厲害的邪派功夫合而爲一,左掌是“雷神掌”,右掌是“修羅陰煞功”。倏而一掌劈來,熱浪四濫,修而一掌發出,冷氣侵肌。文逸凡練的雖是玄門正宗內功,畢竟還未曾到達登峰造極的境界,在寒熱夾攻之下,既要運功抵禦,又要應付對方的殺手招數。數十招過後,只覺得胸口煩悶,牙關打戰,而又大汗淋漓。

文逸凡暗叫“不妙。如此下去,即使還可以支持幾百口合,過後只怕也要大病一場。”戰略一變,陡地以攻爲守,一對判官筆指東打西,指南打北,猛襲金超嶽的三十六處要害穴道。文逸凡的輕功遠在金超嶽之上,配合了他神奇莫測的點穴招數,攻得金超嶽也有點手忙腳亂,非得將掌力撤回防守不可。這麼一來,攻守易勢,文逸凡雖然還是稍處下風,已是沒有剛纔那樣吃緊。

華谷涵、文逸凡在敵人圍攻之下,雖然未脫險境,也還可以勉強自保。蓬萊魔女則已到了性命難保的關頭。

本來若論本領,蓬萊魔女也早已到了一流境界,武林中可以與她並肩的寥寥可數。但她的對手實在太強,這就難免相形見拙了。

柳元甲的內功固是深湛之極,點穴的手法更是世上無雙。蓬萊魔女掌劍兼施,以天罡抑塵三十六式和柔雲劍法攻他,剛柔互濟,變化神奇,這已經是武林中罕見罕聞的功夫了。哪知柳元甲雙手空空,對付她的兩般兵器,使出的功夫更是神奇。只見他大袖飛揚,宛如鵬鳥展翼,揮袖捲起的狂飆,把蓬萊魔女的拂塵吹得飄飄四散,轉眼之間,蓬萊魔女的天罡三十六式,盡都被他破解。

柳元甲佔了上風,越攻越緊。袖中藏指,倏地彈出,“錚”

的一聲,正中蓬萊魔女右手長劍劍脊,蓬萊魔女虎口發熱,腳步蹌踉。

柳元甲喝道:“還不撒手!”錚的又是一指彈出,蓬萊魔女連退三步,仍是緊緊握着寶劍。她素性好強,柳元甲要奪她室劍,她們偏不肯放手。哪知這正中了敵人之計,她要運功緊握劍柄,防禦使難以周全。柳元甲大袖虛拂,引開她的目光,驀地,欺身一戳,點了她的穴道。

柳元甲哈哈大笑道:“看你這好強的丫頭,你還敢不認父親麼?跪下!”大笑聲中再出指點她膝蓋的“環跳穴”。意欲迫她跪下,她不能言語,一旦屈膝,旁人只道她當真是認了父親,戰意即使不登時瓦解,也要渙散無疑。

就在此時,柳元甲的手指即將戳出之際,忽聽得鐵杖觸地的叮叮之聲,來得快極!

柳元甲面色倏變,如遇鬼魅,不由自主地向後直退,一顆顆黃豆般粗大的汗珠,突然間“涌”了出來,身穿的青布長衫無風自皺,顯然他的身體也在發抖!

本來那人來得雖然快到極點,但柳元甲就在蓬萊魔女面前,也還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整治她的;但這個人是他平生最害怕的人,是他只要一聽到他的名字,就魂夢難安的人,是他自以爲已經害死了的人。卻不料在今日這樣的大場面中突如其來,他焉能不聞聲落魄?在驟然吃驚的情況下,他向後直退乃是一種不自覺的本能反應,哪還能分出心神去整治蓬萊魔女?這一剎那,柳元甲與蓬萊魔女都是心頭大震。柳元甲心道:“我只道是武林天驕嚇我,誰知他真的活在人間。這可如何應付?……”蓬萊魔女心道:“是誰能把這老賊嚇得面無人色?哎呀!

難道是,是……’她被點了穴道,看不到背後,但聽到了鐵杖觸地的叮叮之聲,己猜想到是什麼人了。

兩人心念未已,那突如其來的怪客,已到了他們中間,是一個相貌清矍的老者,一足微岐,以杖代步。蓬菜魔女認得是她在御花園遇見的那個給她解圍的蒙面人,耿照認得是救了他性命的那個老和尚。相隔十餘日,這老和尚己蓄起短髮,似乎是在“還俗”了。

那怪老頭子舉起柺杖,指着柳元甲緩緩說道:“你是她的叔父,你要把她當作女兒看待,那也未嘗不可,但我還未死,你卻大可不必冒充她的父親。”柺杖叵手一點,解了蓬萊魔女的穴道,說道:“瑤兒,今日咱們是闔家困圓了,你來見過你的叔父。”

蓬萊魔女知道這次絕不會認錯父親,不禁“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爹爹!女兒好苦!女兒不能認這個叔父!”這老頭子是她父親,她是早已猜想到的了。猜想不到的是,柳元甲竟是她的叔父。她本來要父親殺掉柳元甲的,知道是她叔父之後,這話就說不出口了。

這老頭子嘆了口氣,說道:“元甲,論你的所作所爲,你是禽獸不如,我本當殺你,但我在空門二十年,而今雖然還俗,也還是皈依佛法,佛法慈悲;你當年害我,我也還沒喪命,三房只剩你一個人,咱們畢竟是同一個曾祖,我就饒了你吧,瑤兒不肯認你,那我是無法勉強的了。”蓬萊魔女鬆了口氣,原來柳元甲是她父親的堂兄弟,不是親兄弟。

蓬萊魔女道:“爹爹,私仇可以不報,正義必須伸張。他如今是欲勾結金寇,叛國求榮。他還未悔改,你怎能就饒了他?”

這老者面色一沉,目光如劍,盯着柳元甲道:“此話可真”

柳元甲連退三步,不敢回答,王宇庭叫道:“令媛之言,一點不假。今日與會的天下英雄,但可作爲見證!”

這老者雙眸炯炯,霎時間低眉菩薩變成了怒目金剛,峭聲說道:“你殺嫂害兄也還罷了,叛國附敵,卻大是不該!我柳元宗沒有你這個弟弟,……”柺杖緩緩舉起。

柳元甲道:“大哥息怒,小弟知錯了!”柳元宗道:“知錯就好,你給天下英雄賠罪,叫你這些狐羣狗黨放下兵刃。”

柳元甲道:“是。我先給大哥賠罪。”彎腰合掌,忽地大喝一聲,雙掌齊發,猝擊柳元宗下盤。他蓄勢而發,掌力有如排山倒海。柳元宗跛了一腿,下盤不固。他攻擊的又正是柳元宗的弱點,當真是狠毒之極!

柳元宗“哼”了一聲,罵道:“畜牲!”鐵杖點地,身形疾起,一掌拍出。

雙方掌力相撞,發出了悶雷也似的聲響。站在旁邊的蓬萊魔女,也覺得立足不穩,不禁退了兩步。

柳元宗以單掌對付他堂弟雙掌之力,旗鼓相當。柳元甲趁看他還在用鐵杖支地。身子懸空之際,摹地又化掌爲指,五指輕舒,一齊戳出,如彈琵琶,一招之間,遍襲他足少陽經脈的十處穴道。

柳元宗攏指一劃,只聽得嗤嗤聲響,柳元甲似皮球碰在牆壁上一般,彈了回來,但他的身法仍是最上乘的輕功,只見他一個筋斗倒翻,使出“覆雨翻雲”的身法,斜斜掠出三丈之外。

看來是一個還擊得妙,一個是躲閃得宜。但武學高明、眼光銳利的場中幾位高手,包括蓬萊魔女在內,已看出了是柳元甲技遜一籌,他的青布長衫上己現出了五個指頭戳破的小窟!

柳元宗冷冷說道:“你的穴道銅人的三十六種指法還未學得到家,希夷老祖的‘指元篇’,你也還未找到下半篇吧?”

柳元甲面色灰白,叫道:“大哥不肯見諒,咱們只好各行其是了!”他門下弟子衆多,在他驅使之下,登時布成了合圍之勢,各式各樣的暗器,冰雹一般地飛來。飛龍島主也在叫道:“用毒箭將他們射殺!”

金超嶽掌力催緊,正要對鐵筆書生痛下殺手,準備殺了文逸凡之後,與柳元甲聯手對付他的哥哥。柳元宗大袖揮舞,近身的暗器、毒箭給他撥得紛紛墜地。鐵杖一點,叮的一聲,到了金超嶽面前,冷笑道:“二十年前,柳某人僥倖在你們圍攻之下未死。難得你今日也未了。你的陰陽五行掌練成功了麼?柳某再來領教領教!”鐵筆書生躍出數丈開外,金超嶽雙掌立即便移轉方向,向柳元宗打來。

金超嶽掌力一吐,登時熱風呼呼,熱浪四溢。柳元宗鐵杖支地,一掌拍出,一股非常柔和而又非常堅韌的內力,便似撒下了一張無形的大網,慢慢向中心收束,任金超嶽的掌力有如驚濤駭浪地卷將過來,也被這張無形的大網包沒,威力發揮不出。金超嶽喝道,“好!”左掌相繼發出,這次掌力一吐,卻如寒潮疾涌,登時似從炎炎的夏日一步踏進肅殺的隆冬。

柳元宗長鬚雙拂,頭上發散出熱騰騰的白氣,只見他那根鐵杖,已入地數寸,腳步卻未曾移動分毫。金超嶽攻過去的修羅掌力,竟似冰雪在和煦的陽光之下漸漸消溶。

金超嶽暗叫“不吵!”一咬牙齦,拼着耗損元氣,將雙掌的威力發揮到了十足,一冷一熱,合而爲一,寒潮熱浪,涌將過來,衝破了柳元宗掌力的包圍。

柳元宗的鐵杖又陷地數寸,頭上的白氣也更濃了。蓬萊魔女在旁邊看得驚心動魄,要知金超嶽的內功雖然不不及柳元甲的深厚,按說更比不上她的父親,但他這一冷一熱的奇功,卻是兩門極厲害的邪派功夫,十分霸道,以前笑傲乾坤與他對掌,雖然稍勝一籌,過後也有好幾天不舒服,險險生病。她那次戰勝金超嶽,則是全靠武林天驕的暗中相助。蓬萊魔女心中想道:“爹爹年邁,功力或者勝過武林天驕與笑傲乾坤,氣血則定然不及少年人的旺盛。只怕這一場較量的結果,即使打敗了金超嶽,也得大病一場。”

蓬萊魔女擔心老父,正擬上前相助,忽見她父親展袖一拂,單掌自左至右地劃了半道弧形,登時發出了悶雷似的聲響,金超嶽的身軀似皮球般地拋了起來,在空中接連翻了幾個筋斗,“哇”的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這才雙足落地。

原來柳元宗是以登峰造極的內功使出個“引”字訣,把對方發出的兩股掌力,牽引過來,令它們相撞對消。金超嶽的掌力一被消解,哪還擋得住柳元宗的掌力。幸虧他功力還算深厚,雖是內傷不淺,還不至命喪當場。

蓬萊魔女又驚又喜,過去問道:“爹爹,你沒事麼?”柳元宗微笑道:“祈連老怪這點伎倆如何傷得了我?我總算報了二十年前的一掌之仇了。”原來他當年給金超嶽率領十八名金國高手圍攻,寡不敵衆,他那條腿就是給金超嶽打成殘廢的。

不過柳元宗雖未受傷,也禁不住微微氣喘,他望過笑傲乾坤那一邊,笑傲乾坤在七煞陣中還未曾衝得出來,柳元宗道:“我給王寨主開路,瑤兒,你去助華世兄吧。飛龍島主武功不俗,切不可輕敵了“”

蓬萊魔女聽得這“世兄”二字,從她父親日中吐出,怔了一怔,隨即恍然大悟,心道:“哦,是了,原來華谷涵與我家乃是世交,我的年庚和那幅染有爹爹鮮血的破舊衣裳,想必是爹爹給他的了。我爹爹是託他打聽我的下落,以這兩件東西作爲信物。”不但如此,她還猜想得到父親的另一用心,閨女的年庚是不能隨便給與外人的,“莫非,莫非是我的爹爹已把我的終身……”蓬萊魔女明白了她爹爹的用意,不禁臉上一片暈紅。

但這時已不是她害羞的時候,她心中還有一些疑團也無暇去仔細推敲了,當下便揮塵舞劍,匆匆趕去解救華谷涵之危。

宮昭文是仰元甲的大弟子,已得了乃師的七八成本領,他主持的“七煞陣”威力之強比起華谷涵第一次在千柳莊所遭遇的七煞陣不可同日而語,更加上有個也是精通陣法的飛尤島主相助,陣勢合圍,當真是有似銅牆鐵壁,華谷涵左衝右突,殺不出來。正在最危急的時候,忽見蓬萊魔女殺到,華谷涵精神大振,一聲長笑,摺扇一撥,撥開了宮昭文等人同時攻來的三般兵器,穩住了腳步。

蓬萊魔女運劍如風,衝入了“七煞陣”,飛龍島主雙鉤一攔,運足了內力,“當”的一聲,竟把蓬萊魔女的長劍彈開。

飛龍島主喝道:“賤婢,你也來找死麼?”蓬萊魔女大怒道:“我非殺你這綠林敗類不可!”拂塵一揮,將側面攻未的一柄長刀卷出敵手,一招“白虹貫日”,青鋼劍又朝着飛龍島主疾攻過去。宮昭文要轉動陣勢去圍困蓬萊魔女,卻被華谷涵緊緊釘住。

他們二人合力同心,由蓬萊魔女與飛龍島主單打獨鬥,華谷涵對付其他的人,登時把這七煞陣的部署打亂。

飛龍島主以爲蓬萊魔女比較容易對付,一上便施殺手,他的武功也確是十分了得,雙鉤一個盤旋,倏如雙龍出海,把蓬萊魔女的青鋼劍卷在當中。他這雙鉤有鎖拿兵刃的一路招數,正是剋制刀劍的一種奇門兵器,雙鉤交鎖,便要勾奪蓬萊魔女的長劍。

哪知蓬萊魔女的劍法是柔中寓剛,與各家劍法都不相同,手腕一翻,青鋼劍突然反彈起來,唰的一下,又從雙鈞交鎖之中。

遞出招去。

飛龍島主左鉤一指,右鉤一拉,將蓬萊鷹女的劍引出外門,蓬萊魔女的拂塵已是當頭罩下。

這一招是“天罡拂塵三寸六式”中的精妙殺着,拂塵聚成一束,竟是如同判官筆一般,“當”的一聲,把飛龍島主的一柄胡鉤敲得下沉數寸,說時遲,那時快,蓬萊魔女劍光一閃,直指他的咽喉!

飛龍島主的武功的確是不同凡俗,蓬萊魔女劍尖指到他的咽喉,他雙鉤已來不及遮攔,就在這千鈞一髮、性命俄頃之際,他忽地把口一張,“咔嚓”一聲,竟用牙齒把劍尖咬住。

蓬萊魔女的劍刺不進去,正要再加把勁,飛龍島主的雙鈞己是左右齊來,刺她腰脅,蓬萊魔女一柄拂塵,左揮右拂,堪堪化解了他的三招殺手。但以一柄拂塵對付雙鉤,卻是甚爲吃力,劍尖上的力道便難免鬆了下來。

飛龍島主狠勁一咬,蓬萊魔女手腕一顫,抽出寶劍,盪開他的雙鉤。只見飛龍島主“呼圖”一聲,嘴已張開,吐出了兩枚牙齒、一股血箭,血箭中還衝出一枚亮晶晶的碎片,原來蓬萊魔女的劍尖,已給他咬斷,吐出來當作暗器,反打蓬萊魔女。

蓬萊魔女見他如此兇頑,也不禁吃了一驚,不自覺地退了兩步,衣裳被他噴出來的鮮血染得點點斑斑。

飛龍島主斷了兩枚牙齒,也是暗暗膽寒,不敢戀戰,他把蓬萊魔女迫退,趁着華谷涵未曾殺到,立即跳出圈子。

笑傲乾坤一聲長笑,一掌將宮昭文的一個師弟打翻,摺扇一揮,又在宮昭文的肩頭劃了一道傷口,宮昭文也急急忙忙逃走,“七煞陣”登時瓦解。

蓬萊魔女定了定神,罵道:“惡賊,可惱!”還想去追飛龍島主。華谷涵見她身上點點斑斑的血跡,大吃一驚,道:“怎麼,你受了傷了?”蓬萊魔女道:“傷倒未受,只是我這把劍卻給他咬斷了劍尖,不能用了。”華谷涵笑道:“這惡賊咬斷劍尖,失了牙齒,也算得是大大吃虧了。就讓這無齒之徒去吧。今日敵衆我寡,咱門須得保護衆人脫險,儘快離開此島。”

蓬萊魔女見華谷涵對她關懷備至,芳心一蕩,卻又不禁感到有點茫然。她總是習慣將笑傲乾坤與武林天驕連在一起想的。

此際笑做乾坤在她面前殷勤問候,而周圍又正是一片血雨腥風,但武林天驕的影子仍是突然在她心頭一晃。

華谷涵道:“恭喜你們父女重逢,咱們去與他會合吧。”

蓬萊魔女道:“是。”兩人並肩殺出。蓬萊魔女與他靠得很近,心頭卜卜亂跳,“不知我的爹爹是否已把我許配於他?”

忽聽得“轟隆”一聲,原來是柳元甲已到了山上,將一塊大石頭向王字庭那一班人拋下,東海龍飛身趕到,雙掌把那石頭推過一邊,幸喜沒有打傷一人。

可是飛龍島的這幫人與柳元甲的黨羽,也紛紛撤上山去,跟着柳元甲將石頭亂打下來。

這是兩峰夾峙的一個山谷,谷底是塊盆地,進口處卻只是一條狹窄的羊腸小道,整個地形,就似一個喇叭。飛龍島這班人搶着先佔了兩邊山頭,將石頭打下,登時打得鬼哭狼號。王宇庭這一方要衝出去的,被亂石打傷打斃的固然不少,柳元甲這方還未來得及走上山的,也有許多人被自己人亂石誤傷。當下羣豪爭着要殺出那條狹窄的通道。

柳元宗大怒道:“元甲,你簡直是走心病狂!”飛龍島主嘿嘿獰笑道:“誰叫你們不服從柳盟主的命令?”柳元甲叫道:“各家寨主留下,你們的從人我可以放走。大哥,你要走也可以,促女留下來!”言下之意,即是要扣留這些人作爲人質,若不依從便將一網打盡。

笑傲乾坤與蓬萊魔女到了柳元宗面前,柳元宗無暇敘話,立即便吩咐他們道,“你們帶一小隊人攻上山去,趕跑敵人。掩護兄弟們衝出峽谷。”這次應邀赴會的各路英雄,連同各家寨主的隨從,將近千人;飛龍島與千鉚莊這兩幫合起來則有四五千人:客方雖然人數較少,但本領高強的人卻是甚多,當下立即選出幾十個輕功超卓的頭目,由華谷涵、蓬萊魔女率領,分成兩隊,攻上兩面山頭。

柳元宗鐵杖一頓,猛地喝道:“叫你們也嚐嚐石頭的滋味。”

他用的是佛門“獅子吼”功,亂石滾下的轟轟隆隆的巨響竟也淹沒不了他的聲音。

山頭的羣盜被柳元宗的“獅子吼”功震得耳鼓嗡嗡作響,儘管他們佔盡優勢,也禁不住有了幾分怯意。柳元宗抄起一把石子,雙指連彈,石子一顆顆直飛上山頭。那裡正有六七個飛龍島的大頭目將巨石推下,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柳元宗竟有這樣的彈指神通,把石子打上數十丈高的山頭,除了一個最爲機靈、立即和衣滾下背面的山坡之外,其餘幾個頭目都給石子打中了穴道,骨碌碌地滾下山來,登時給亂石壓斃。

柳元宗喝道:“誰再擲石傷人,我就打誰!”本來擲石傷人的羣盜有數幹之多,柳元宗實是打不勝打。但羣盜被他所懾,倒脊一半人不敢再擲石頭。不過一會,笑傲乾坤與蓬萊魔女亦已分頭攻上,驅趕羣盜,那另一半人也顧不得再擲石頭了。

羣豪高呼酗鬥,衝出峽谷,山上山下,都展開了混戰。

耿照也秦弄玉也並肩殺出,耿照揮劍掃蕩飛來的碎石,掩護表妹。石雨稍止之後,他遊目四顧。看見許多認識的人,但卻沒有他所要我的珊瑚。

秦弄玉道:“珊瑚姐姐難道沒有來?他矢志報仇,照理是應該來的。”耿照道:“奇怪,連南山虎也一直不見露面。唉,還有薩老大也不知到哪裡去了?”正是:紅顏知己心懸掛,血雨腥風目怵驚。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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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回 俠女奇謀出王府 老婦妙計賺城門第 七 回 孤兒隱俠連心苦 破布殘箋觸眼愁第八十回 弱女飄零遭毒手 英雄奮起鬥魔頭第八十六回 舉義旗英雄救友 喪天良逆弟追兄第 十 回 少年自有難言苦 妖女私傳大衍功第二十四回 來何洶涌須揮劍 去尚纏綿可付簫第七十五回 肯望私情饒逆子 只因大義責同門第一一三回 破鏡難圓情悵悵 零脂溼淚恨茫茫第十七回 欲求知己簫聲咽 爲救紅妝劍氣騰第七十九回 末路窮途求故友 勾心鬥角殺連襟第十一回 檀郎己是心腸變 好夢由來最易醒第三十五回 索書不覺生疑竇 問訊何從煞費神第七十一回 問罪魔頭來古剎 閉關高士練神宮第一一三回 破鏡難圓情悵悵 零脂溼淚恨茫茫第四十八回 力誅奸賊消民憤 堪笑庸醫斷症難第二十七回 孽債猶憐薄倖漢 狠心竟害枕邊人第三十二回 各顯神功來賀壽 忍聞狂笑懾羣豪第十五回 欲圖霸業揮神劍 初識佳人奏玉蕭第七十二回 疑雨疑雲談舊事 亦真亦幻溯前情第二十七回 孽債猶憐薄倖漢 狠心竟害枕邊人第八十四回 錦帳青鋒疑是夢 瓊樓玉宇不勝寒第七十一回 問罪魔頭來古剎 閉關高士練神宮第一一一回 破鏡難圓猶有恨 畫圖傳訊費思量第八十九回 三番毒手彌妖霧 三探魔宮下戰書第五十一回 遍訪天涯尋弱女 橫跨怒海會伊人第六十六回 湖海有心隨穎士 女牀無樹可棲鸞第一○二回 大汗名王圖霸王 中原豪傑顯雄風第一一○回 明月有情堪作伴 雪蓮無主爲誰開第八十回 弱女飄零遭毒手 英雄奮起鬥魔頭第十六回 忍令上國遭胡辱 擬絕天驕拔漢施第一一六回 甘冒干戈探疑案 驚心烽火撼危城第一一○回 明月有情堪作伴 雪蓮無主爲誰開第十四回 豪氣干雲來禦敵 師恩深重護同門第五十回 驚人傲骨揚英氣 爵世神功克毒刀第十六回 忍令上國遭胡辱 擬絕天驕拔漢施第九十八回 竟有狂徒窺出浴 何來小子下游辭第 六 回 迷霧重重真亦幻 恩仇種種是耶非第二十八回 變聲肘腋情何忍 禍起江心事更奇第六十五回 黷武窮兵終授首 苟安畏敵撤雄師第一一八回 漠漠黃沙尋舊友 迢迢銀漢渡雙星第八十一回 骨肉團圓擒狡賊 幽林設伏破強胡第九十回 宿怨難消迷不悟 重樓深鎖意何居第六十回 揮劍已寒奸賊膽 挑燈夜話女兒心第八十四回 錦帳青鋒疑是夢 瓊樓玉宇不勝寒第二十二回 半閨新詞幾行淚 一般心事兩逃情第三十回 豈是個郎真薄倖 何來玉女總關情第八十一回 骨肉團圓擒狡賊 幽林設伏破強胡第五十一回 遍訪天涯尋弱女 橫跨怒海會伊人第四十四回 愁聽一曲簫聲咽 駭見雙雄劍氣寒第 六 回 迷霧重重真亦幻 恩仇種種是耶非第二十六回 惘惘情思困魔女 重重迷霧隱妖狐第一一五回 血濺刀留悲遠使 龍爭虎鬥震奇僧第二十三回 毒藥甜言求秘籍 詭謀巧計套奸徒第三十三回 故扇遺鈿塵漠漠 殘箋紅豆意悠悠第八十五回 俠女奇謀出王府 老婦妙計賺城門第八十一回 骨肉團圓擒狡賊 幽林設伏破強胡第一一六回 甘冒干戈探疑案 驚心烽火撼危城第七十九回 末路窮途求故友 勾心鬥角殺連襟第三十三回 故扇遺鈿塵漠漠 殘箋紅豆意悠悠第六十八回 陌路相逢施毒手 敵營隱伏報深仇第 十 回 少年自有難言苦 妖女私傳大衍功第一一七回 寶刀藏秘滋疑竇 錦帳囚人嘆貴妃第九十五回 禍根未絕羣魔遁 世亂還須國手醫第九十六回 難圓破鏡終遺憾 鬥角勾心各逞謀第四十六回 今戈鐵馬悲慷氣 裁剪冰綃血淚詞第一一六回 甘冒干戈探疑案 驚心烽火撼危城第二十三回 毒藥甜言求秘籍 詭謀巧計套奸徒第九十五回 禍根未絕羣魔遁 世亂還須國手醫第八十五回 俠女奇謀出王府 老婦妙計賺城門第八十九回 三番毒手彌妖霧 三探魔宮下戰書第二十六回 惘惘情思困魔女 重重迷霧隱妖狐第 一 回 密約成空逢敵虜 舊情如夢散鴛鴦第二十一回 峽谷交兵擒叛將 囚車審賊問妖狐第九十八回 竟有狂徒窺出浴 何來小子下游辭第八十二回 義釋戰俘歸故里 欲誅首惡探魔宮第六十七回 心情浩茫連廣宇 情懷蕭索覓伊人第十五回 欲圖霸業揮神劍 初識佳人奏玉蕭第九十四回 愧把深情懷故友 忍將毒手害親兒第三十二回 各顯神功來賀壽 忍聞狂笑懾羣豪第一一五回 血濺刀留悲遠使 龍爭虎鬥震奇僧第五十八回 立馬揚鞭言炎炎 挺身抗暴氣昂昂第三十七回 武學分傳三弟子 奇能駭俗一神僧第十七回 欲求知己簫聲咽 爲救紅妝劍氣騰第一一二回 異境天開窺隱秘 奇情莫解鬥魔頭第一一三回 破鏡難圓情悵悵 零脂溼淚恨茫茫第一○六回 玉女有情憐俠士 奸徒無義叛紅妝第七十五回 肯望私情饒逆子 只因大義責同門第三十五回 索書不覺生疑竇 問訊何從煞費神第五十二回 若有情時來入夢 於無聲處起沉雷第五十回 驚人傲骨揚英氣 爵世神功克毒刀第五十七回 豈爲私情忘大義 願隨一麾渡長江第六十四回 投鞭天塹人何在 立馬吳山夢已空第十二回 往事辛酸情若夢 新愁悽苦友成仇第四十三回 誰施覆雨翻雲手 巧布含沙射影圖第九十三回 悵望關河空弔影 愁生故國念離人第二十九回 樓船要挫胡兒銳 水戰初揚大漢威第七十回 青竹杖中藏秘密 光明廟裡見奇情第十七回 欲求知己簫聲咽 爲救紅妝劍氣騰第十一回 檀郎己是心腸變 好夢由來最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