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村長的確是受了剮刑,只不過才剮了十幾刀他就受不住了,終於開口回答了慕非止剛剛的問題,慕非止讓人將他口中頂住的東西(以防他咬舌自盡)拿出來的時候,他的口齒才變得同以前一樣清晰:“是右丞相,右丞相將小民的一家老小都抓了起來,我也不知道家裡人去了哪裡,爲保他們安全,我只得聽命。王上,我犯的罪是我的錯,求您幫我救回我的一家老小。”話斷斷續續的說完,村長的嘴巴一閉,鮮血就順着他的嘴裡流了出來。
白雀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後手中突然抽出一把匕首,直接刺向了那人的心窩,是不是假死,只有自己捅上去纔會知道,既然進了天機樓,即使是死人也不能傳遞出一絲消息去。做完這一切後,白雀才拍了拍自己的手,然後又擦了擦,這才朝慕非止道:“主子,完事兒了。”
“白雀,你做事真是愈發的周密。”慕非止帶着沈蘅蕪起身,留給了白雀一句評價。
白雀在後面笑:“若不是顧忌着王后,我只怕會做出更殘忍的事情,您知道,我從小對這些東西瞭若指掌。”
走出暗室的時候,黑鷹已經守在了那裡,白雀一見黑鷹,頓時嘿嘿的笑了起來:“老大,好久不見啊!”
“滾!”黑鷹冷冰冰的只說了一個字。
“真是沒有情趣。”白雀嘟囔了一句,這才朝慕非止告別:“主子,昨晚我沒睡覺,現在要上去睡個覺了。”
黑鷹和慕非止對他這種有些不太規矩的話語都不怎麼在意,白雀“翩翩”的走了上去,慕非止這三人開始也沿着原路返回。
“你怎麼看?”慕非止走着走着就朝沈蘅蕪問道。
沈蘅蕪嘖了一聲,搖了搖頭:“亦真亦假,如果背後有條大魚,那麼我相信,這只是個開始,你之前說過,餘少平是右丞相一手提拔起來的,如今村長的線索也直指右丞相,這個結論,恐怕要看以後。”
“毛病都是一步步膨脹出來的。曾經如同長者一般陪着我定江山,打天下,如今早就物是人非。”慕非止少有的感性的感嘆了一句。
“餓了嗎?帶你上去吃飯。”慕非止所有的話最終還是歸於一聲輕嘆,沈蘅蕪將這聲嘆氣看作是他對往昔,對人情世故的感嘆。
……
兩人回到地字一號的時候,原本做戲模仿兩人在吃飯的下屬們已經撤走,黑鷹也瞬間沒了人影兒,桌子上已經布好了菜,沈蘅蕪也的確是有些餓了,坐下就開吃。
“吃完我就帶你回宮。”慕非止也拿起碗筷,開吃前說了這樣一句話。
沈蘅蕪吃飯的動作立刻頓住了,她眼珠子轉了轉,然後也沒看慕非止,自己感嘆了一句:“說什麼陪我出來,原來就是讓我看一場死刑嗎,哎!”
慕非止嗤嗤的笑了起來,放下筷子,摸了摸她柔順的長髮,完全忘記他現在還是個男裝打扮,聲音含笑的道:“回去好好歇歇,過幾天王公貴族們會聚在一起出去狩獵,到時候我再帶你玩兒個開心。”
“真的?”沈蘅蕪歪着臉瞧他。
“阿蕪,你知道質疑我的後果。”慕非止又開始吃起來,而沈蘅蕪的臉已經紅透了一片。
……
下午回到宮裡的時候,慕非止將福海叫來,問了一下御書房有沒有什麼事,福海搖了搖頭,慕非止就又將太極殿的一衆宮人們打發了出去。
石榴和花容在太極殿外的御花園裡打着瞌睡,花容倚着假山,迷迷糊糊的道:“咱倆能來太極殿伺候真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瞧瞧,王上都快要把咱倆給頂替了。”
“可不是,穿衣吃飯無一不包,有一次我夜裡在殿外值守,王上竟然大半夜的從裡面走了出來,我一驚,問他有什麼吩咐,他只是冷冷的讓我去端一盤熱茶來。我端了茶要親自送進去,結果被王上給接了去,第二天早晨進去收拾的時候,主子坐在牀邊一個勁兒的拉着王上問昨晚端的是什麼茶,怎麼那麼好喝。我這才知道,原來王上是大晚上的起來伺候主子喝水。”石榴講到最後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了聲:“這世間的東西,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午後的天,外面的兩個小丫頭嘰嘰喳喳的說着,而太極殿裡,慕非止正抱着沈蘅蕪躺在軟榻上,用手把玩着她的頭髮,她被他鬧得慌,就去揪慕非止的頭髮,兩人跟個孩子似得打打鬧鬧,直至最後兩人的髮絲都纏在了一起,沈蘅蕪童心一起,乾脆就着兩人的頭髮編了一個辮子,慕非止側躺着,一手支着頭,看着兩人的頭髮漸漸的列在一起。
“阿蕪?”
“嗯?”沈蘅蕪擡頭。
慕非止就着這個角度吻了上去,就像怎麼戒也戒不掉的癮,慕非止總是有事沒事就喜歡“啃”她,弄得沈蘅蕪的嘴脣總是腫腫的。沈蘅蕪被他吻得手腳發軟,到最後乾脆連手也擡不起來了。
慕非止就在這時候睜開眼,看着她長長的睫毛覆在眼皮之上,他的心又開始砰砰的跳着,他想:這顆心真的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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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肯定是亦真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