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長毅和楚妙璃在來到仙門以前, 真的是做夢都沒想到他們居然會在這六親無靠的仙門之中遇上這樣一尊天然就站在他們這一邊——爲他們保駕護航的大靠山!
封老太爺雖然因爲意外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但是血緣天性, 卻讓他在見到封長毅,並且與其正式相認後,紮紮實實的把封長毅以及封長毅自己找來的小媳婦給牢牢的護在了自己的羽翼下。
他在私下裡,對封長毅和楚妙璃所說的那一番話,更是徹底免除了兩人的後顧之憂, 有志一同的決定把他也拉入他們的計劃中來。
封老太爺是這麼和自己孫子以及孫媳婦說的——
“我知道, 現在外面的仙骨資質者,都對我們充滿了戒心, 覺得我們是故意以此作爲藉口, 想要把他們哄騙出來,任由我們宰割, 實際上,卻並非如此!經過我這些年來的研究,我發現,在仙骨資質者的身體裡面留存着一種足以溝通天地的力量……而這力量,必須要有強大的仙骨以作支撐和聯繫!”
封老太爺在提及自己的愛好和本業時,眼睛熠熠生輝的都可以冒出星星。
“在我耗費十數年功夫,設計出來的驅逐封印大陣中,仙骨資質者是相當於陣眼一般的存在……只可惜, 經過這麼多年以來的瘋狂殺戮抓捕,不論是仙人界也好,還是世俗界也罷, 都罕有仙骨資質者主動現身出來與人交流了!”
“爺爺你也不用這麼擔心,說不定師伯他們就能夠從端木正倫那禽獸不如的傢伙身上套問出他如何察覺出我是仙骨資質者的辦法呢,等到那個時候,自然會有數不清的仙骨資質者冒出來了——畢竟,仙人界和世俗界這麼大,想要再找出一些仙骨資質者,並非什麼難事。”楚妙璃不動聲色的與封長毅交換了一個眼神,柔聲細語的安慰封老太爺。
“如今我們也只能指望你們師伯給點力了。”封老太爺嘆了口氣,又好似想到什麼一般,用充滿關切的語氣問封長毅,“毅兒,這些日子,你在大仙宗過得如何?大家對你們又是否友善,有沒有因爲你們初來乍到的緣故欺負你們?”
“爺爺,關於這一點,您大可以把心放回肚子裡去!我們有您這位陣法大師和我師尊做靠山,哪個不長眼的敢主動湊上門來觸我們的黴頭?”封長毅搖了搖頭,因爲封老太爺進了大仙宗,也就是仙盟盟主所在的宗門,封長毅作爲他的晚輩,自然也拜入了大仙宗,還在封老太爺的引薦下,成爲了仙盟盟主的關門弟子。
如今的封長毅和楚妙璃,就算是想要在大仙宗學螃蟹走路,也不會有人敢對此有任何意見。
在封長毅等人的交談中,同樣作爲大仙宗一員的中年婦人面色很是無奈的在下人們的通報聲中過來拜訪了。
已經和她建立起了深厚情誼的楚妙璃連忙站起身去迎接。
中年婦人親熱地握了握楚妙璃手,滿臉認真的對楚妙璃宣佈道:“阿璃!”
如今她也跟着封長毅一起叫楚妙璃阿璃,以示親近。
“以後你再也不用爲端木正倫這個人,而夜不能寢了,因爲他已經在剛纔,正式被我們給處決了!用的還是凌遲處死的方式!我保證——他在受刑的時候,一定比你當初被強剝仙骨時,痛苦千萬倍!”
楚妙璃被她這沒頭沒腦的話,弄得整個人都是一愣,“師伯,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有點聽不懂呀?”
“阿璃,經過我們的調查發現,端木正倫之所以知曉你擁有仙骨資質,並不是因爲他有什麼秘術或者有什麼能夠檢查仙骨資質者的寶貝,而是因爲在第一次見到你母親的時候,聽你母親說漏了嘴!”
“我母親?!”楚妙璃滿眼錯愕的重複中年婦人的話。
“不錯,你母親!”中年婦人滿臉感慨地看着楚妙璃道:“雖然我們不清楚你母親爲何如此堅定的認爲你身上攜帶着仙骨資質,但是,我們可以肯定端木正倫沒有撒謊!”
“師伯,端木正倫確實沒有撒謊,我母親也確實在我出生的那一刻,就知道我擁有仙骨資質,且對此深信不疑。”楚妙璃咬了咬下脣,在封長毅充滿鼓勵的目光中,聲音微微帶着幾分顫抖的望着封老太爺和中年婦人說道:“有件事我因爲心存顧慮,一直都沒有向你們坦白,事實上,在這個世界上生活着一個非常神秘的族羣,這個族羣絕大部分的人都攜帶着仙骨資質!”
“阿璃!你、你說什麼?你,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或者故意哄我們開心嗎?”
最近這些日子,因爲越來越鬆動的封印而焦頭爛額的中年婦人,猛然從自己的位置上一躍而起,望向楚妙璃的眼神也充滿着殷切的光彩。
“孫媳婦,這事兒,咱們可不能拿來開玩笑啊!”生怕楚妙璃只是在胡言亂語的封老太爺也變了臉色。
楚妙璃看着面上難掩激動之色的封老太爺和中年婦人說道:“爺爺,師伯,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會在這樣的事情上和你們開玩笑?我確實知道,這世上存在着這樣一個族羣,因爲,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我也可以說是這個族羣中的一員!”
“阿璃,你越說我們越糊塗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中年婦人滿臉急切的楚妙璃給他們解惑。
在中年婦人一迭聲的催促中,楚妙璃用一種很是凝重的語氣把端木夫人曾經告訴她的那一段往事娓娓道來。
中年婦人在聽完了楚妙璃的話以後,眼睛閃亮無比的看着她說道:“阿璃,你可真的是我們兩界的大救星啊!走!我這就帶你去宗主那裡!想辦法把你的那些族人們給引出來!”
鸞鳳谷是一個非常神奇的地方,當年祈安費盡心機都沒能找到——只能爲了心上人打自己女兒的主意——中年婦人並不覺得她就比祈安厲害多少,因此在聽了楚妙璃的話以後,她直接提出要去見他們大仙宗的宗主。
心裡早有計較的楚妙璃再次與封長毅交換了個眼神後說道:“師伯,其實我們已經想到辦法把他們給引出來了,就是不知道您還有封大哥的師尊以及仙盟願不願配合我們。”
“願意!我們當然願意!”中年婦人想都不想的開口說道:“只要能夠保住我們的生存空間,只要能夠不被魔族生吞活剝,你和封師侄讓我們做什麼我們都樂意啊!”
“既然這樣,那我們現在就去見宗主大人吧!”楚妙璃和封長毅不約而同站起身對中年婦人說道。
封長毅的師尊,也就是仙盟盟主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人。
這些日子以來,也一直在外越發鬆動的封印以及已經闖入仙人界的零星魔族而傷腦筋,如今在聽說了楚妙璃等人的來意以後,他不假思索地就大開起了綠燈,直接問封長毅和楚妙璃他們應該怎樣做!
心中早有腹稿的楚妙璃和封長毅自然是如此這般的與仙盟盟主好一陣溝通。
仙盟盟主對於楚妙璃和封長毅想出來的主意十分欣賞,主動又添加了一層籌碼,決定讓封長毅這個關門弟子做大仙宗的少宗主。
封長毅被仙盟盟主的大手筆給驚住了,纔要拒絕,被仙盟盟主擡手製止了。
“如果你們的辦法能夠順利將人引出來,並且成功驅逐封印掉那些該天殺的魔族,那麼,別說是這少宗主的位置,就是師尊現在所坐的這仙盟盟主的寶座,你也當之無愧!”
很快,整個的仙人界和世俗界就傳遍了楚妙璃和封長毅即將大婚的消息,與之一同傳出去的還有楚妙璃的真正出身來歷,以及她在大仙宗那如同衆星捧月般的地位。
鸞鳳谷的人雖然一直都把自己隱藏得很好,但是他們並非真正的與世隔絕——此時正在與谷裡突然鬆動的魔界封印作鬥爭的他們在聽說了外界的諸多傳聞後,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下來。
“沒想到那個孩子居然活下來了,我還以爲她的孃親會拋棄她呢……畢竟……她的血管裡可是流淌着她孃親仇人的血。”鸞鳳谷裡的某個族人用在場所有人都能夠聽得到的聲音,小小聲的嘀咕道。
“當初我們既然把人給趕出谷去了,就別指望着人家還會不計前嫌的倒過來幫助我們!以前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再提了。”一個鳳目凌厲的鸞族人永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
“可……可她是老族長的嫡親外孫女,說不定就繼承了老族長的能力……我們……我們……”有人不死心的搭腔,語氣裡的希冀之情更是溢於言表。
“我們怎麼?我們腆着臉去找她,權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把她請回鸞鳳谷裡來嗎?”
那鳳目女子說起話來,字字宛若一針見血,刺得在場絕大部分人的臉色都變得青一陣白一陣的。
“而且話又說回來了,她現在已經不是我們鸞族的姑娘了,她馬上就要嫁人了!”
“就算她要嫁人了,我們也可以試一試嘛!”
還有人不死心的發表言論。
“當初要不是我們的話,她早就和她娘被她那狼心狗肺的外祖母給害死了,我們不求她的報答,就讓她……就讓她帶着我們跳一回鼓上舞還不行嗎?”
“就算我們曾經救過她和她娘,她也不會答應我們的!”
鳳目女子對於他們目前的處境,看得異常透徹。
“畢竟我們在她纔剛剛滿月的時候,就把她們孃兒倆給趕出谷去了!而且,外面的傳聞你們也不是沒聽到……如果不是我們趕走了她們母女,她們也不會落到那個端木正倫的手心裡,更不會小小年紀就被強剔了一回仙骨了!”
“不管怎麼說,爲了鸞鳳谷,我們總要試一試吧!”
可即便她再怎麼勸阻大家,大家都不願意放棄這唯一的救命稻草。
“哪怕是去碰一鼻子灰也行啊!”
“沒錯、沒錯,而且我覺得那位端木姑娘未必會當真仇視我們,從那些謠言中,就可以看出,她應該是一個心地非常善良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在剛剛被人剝除仙骨的情況下還主動自剜仙骨救人了……哎呀呀,我就是稍微想象一下那時候的情形,就覺得不寒而慄啊!”
“既然你們這麼想碰一鼻子灰,那你們就去吧!只希望你們不會後悔,更不會被仙門中人給抓住!你們可別忘了,這些日子以來,仙門中人爲了尋找仙骨資質者,都快要瘋魔了!”拗不過族人的鳳目女子長嘆了口氣,滿臉氣怒難平的恨聲道。
鳳目女子的話總算讓頭腦發熱的鸞族人們有所冷靜,不過他們也只是冷靜了一會兒,就依然不改初衷的決定要去大仙宗找楚妙璃。
“那是老族長的外孫女啊,我相信她就算再討厭我們,也不會存心把我們的行蹤給泄漏出去的,況且,我們不管怎麼說也救了她們母女一命,我就不信她真的會對我們這些族人見死不救!”
“沒錯!再說了!我們就算再留在這鸞鳳谷裡苦熬又有什麼用呢?沒有領舞之人,鸞鳳鼓上舞根本就發揮不出最大的力量!”
“就是!我不管你們心裡是怎麼想的,反正我是不會再傻乎乎的留在這谷裡,和那些彷彿永遠都不可能消滅乾淨的魔族們戰鬥了!我真的是受夠了!”
在大家羣情激動的大聲呼喝中,鳳目女子不得不如他們所願的解開了已經塵封十數年之久的傳送大陣,將他們送到了大仙宗宗門的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