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改變

田夫人堅持將喬茉送到了學校,也順利地拿到了喬茉的電話,然後直接讓司機送她回家。

見她回來了,張媽趕緊幫她接過手拎包和她的外套。

坐在院子裡看書的田老將老花鏡取下放在自己所看的書上。“你摸清楚情況了,打算怎麼處理?”

田夫人向另外一把藤椅走去,坐下來。“我還什麼都沒有問呢,不過我已經拿到了她的電話,還愁沒有機會問,其實我本來想問來着,可是不知怎的,我一看見這小姑娘就覺得她討人喜歡。你知道嗎?這小姑娘單純、善良、熱心。我們在商場一路打拼,什麼人沒有見識過,有沒有心機是否良善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田夫人把自己剛纔的經歷都跟田老講了一遍。

“嗯,你是火眼金睛,什麼都逃不過你的法眼。”

“老田,你說奇不奇怪,我是怒氣衝衝地趕過去的,怎麼一看見她就什麼都忘了呢?”

“一個小姑娘而已,你說的有點玄乎。”田老搖搖頭準備繼續看書。

田夫人湊過來拿走他膝蓋上的書。“老田,不是玄乎,我怎麼就覺得她的眉眼有點像麗麗?”

“我看你是想孩子想得成了心病,你怎麼看到一個年輕人就想到麗麗了?”田老握住老伴的雙手安慰着:“事情都過去這麼些年了,我們要學會適應,不要老是陷在往事裡。”

田夫人抽出雙手急切的爭辯:“我不是沉浸在往事裡,不是想不開。”

“就算她的眉眼像麗麗也只是像,跟麗麗又有何關係呢?世上長得像的人也是存在的,你看那些飾演偉人的演員,我就特別喜歡看古月演的毛**。你就別多想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田夫人黯然神傷的迴應。

見夫人神色不對,田老連忙安慰:“你如果喜歡這個姑娘,你不是有她的電話號碼嗎?你可以經常跟她聯繫啊。”

“我已經跟她說了,我想還她一個人情,請她上我們家吃頓便飯。”田夫人臉色晴朗起來。“說不定你見了你會喜歡她。”

“好,我很好奇也很期待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孩子,那你就早點邀請她,時間長了,人家會覺得怪怪的。”

“好,我來張羅。”

轉眼間又到了一個週六。8:00的時候。喬茉和三位室友還都沉浸在夢鄉里。喬茉突然被自己的電話驚醒。

“喂,您好!”喬茉拿過手機,睡眼惺忪,隨手點開。

“喬茉,是我,你還記得奶奶嗎?謝謝你上次送我去醫院。”

“哦,原來是奶奶啊,請問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跟我們家老伴說了上次的事,他讓我一定要好好的謝謝你。這不周末到了,我們請你上我家吃頓便飯,一定要來啊,不要讓奶奶失望好嗎?我叫司機在你們學校門口接你。”

“奶奶不用這樣,真的不用,您太客氣了。”

“我知道你是一個很懂事的小姑娘,你就當作是陪陪奶奶,我們是老鄉對吧?我們家爺爺說也很想見見你。”

“好吧。你們太客氣了。”

“什麼情況,喬茉?”三位室友都從被窩裡探出頭來。

“你們幫我參考一下,我上次不是送一位老奶奶去醫院嗎?她老人家現在要我去她家吃飯。我去還是不去呢?”

“你跟人家又不熟,這樣貿然去安全嗎?”一位室友流露出擔心。

“安全應該不是問題,老奶奶挺面善的,再說,人家可是有錢人,告訴你們啊,上次去醫院接我的車是賓利”“我就是覺得爲了這麼一點小事情,還讓別人感謝覺得挺難爲情的。”

“那就去唄,你去看看有錢人家是啥樣,你回來跟我們描述描述,讓我們解解饞。”

“去吧去吧,週末又沒什麼事情,你每天把自己逼得那麼緊,簡直是學習狂魔,該去放鬆放鬆,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我想去還去不成呢,說不定還碰上一個高富帥什麼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開着各種各樣的玩笑。

喬茉斟酌半天:“老奶奶已經幾次真誠的邀請自己,如果不去似乎不太好,還是去吧。”

喬茉從牀上依依不捨地起來,洗漱後,準備簡單化化妝。這時電話鈴聲響了。

“喂,請問是喬小姐嗎?”

“我是,您是?”

“我是負責來接你的司機,老夫人交代讓我還是開進你們校園,你的宿舍到學校門口,估計還有一段路,老夫人讓我一定要到樓下去接你,請問你的宿舍是哪一棟?”

“不好意思,辛苦您了,我在8棟,馬上下來。”

賓利車停在了8棟的樓梯口,吸引了一些目光。

喬茉很快下來,問清楚就直接上了車。

一些女生三三兩兩開始議論:“又有一個傍上有錢——人。”

“人家有資本的,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可惜咱沒有。”

“這年頭已經不稀奇了。”

“說不定是人家自己家裡來人接她呢?”

“我看不像。”

“不是像不像,壓根就不是家裡人。這女生我有印象,開學的時候,她是一個人自己拖着行李箱來的。”

“人家有那好命,我們管別人幹什麼?我們還是好好學習,自食其力吧。”

“切,好命?我看是出賣色相吧,這樣就用不着努力了。”

……

喬茉坐在車上,什麼也聽不見,她原來聽說過“開奧迪,坐寶馬”。一直好奇開奧迪和坐寶馬是怎樣的體驗。坐了兩次賓利,她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不就是一輛車嗎。

車子很快進了田家門口。沒想到田夫人牽着田老早早站在院子裡等着。

“奶奶好。”

“喬茉,我介紹一下,這是田爺爺。”

“田爺爺您好。”

“嗯,你好。”田老仔細地觀察喬茉的眉眼,“還真像!”

田夫人放下老伴的手,將喬茉帶進客廳。“我的媽呀,這麼富麗堂皇,這究竟是怎樣的人家?”喬茉不露聲色地到處打量。

“張媽,麻煩你先上點茶來。中餐你早點張羅,按照年輕人的口味來做。”

“好,夫人請放心。”

三人坐下後,張媽分別給三人端來茶點。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田老問道。

“田爺爺。我叫喬茉,喬木的喬,茉莉花的茉。”

“茉莉花?”三人同時一愣。

“夫人種了很多的茉莉,最近總在開花,可香可漂亮了。”張媽應聲道。

“夫人我說過吧,您的茉莉花開了,有喜事對不對?”

“對對,看來我跟小姑娘有緣分。”田夫人和田老交換了一下目光一起親切地看着喬茉。

“小喬,我倆可以叫你茉茉嗎?”田夫人和藹地問道。

“可以呀,我奶奶就叫我茉茉或者小茉。”

“茉茉,本來呢,我可以用別的方式來表達我們對你的感謝,可是奶奶總說你是一個好孩子,想再次見到你,讓我也很好奇,讓你來陪我們兩個老人,很爲難吧?”

“不爲難,我也很喜歡奶奶啊。看到你們,我就想起我的爺爺和奶奶。”

“我姓餘,你以後就叫我餘奶奶吧。”

“好的,餘奶奶。”喬茉馬上甜甜地喊了一聲,田夫人聽了眉開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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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爺爺、奶奶身體都還好吧?”田夫人找些話問。

“嗯,還好吧,但是年齡有點大。”

“家裡就你一個孩子吧?”

“不啊,我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

“三個孩子?”

“我弟弟和妹妹是雙胞胎。”喬茉很自豪,好想念他們。

“哦,難怪。”

“那你爸媽壓力有點大。”

“是的,所以我上大學要靠自己,不能跟他們添負擔。”

田老趁勢問道:“怎麼靠自己呢?你只是一個學生。”

“我很幸運,碰到了一個叔叔。”

“哦?怎麼回事?可以分享給我們聽嗎?”

“可以啊。”喬茉於是將自己籌學費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講給兩位老人聽,“所以我要好好努力。”

“有志氣!”田老面露讚賞,大聲誇獎。

坐在喬茉身邊的田夫人摟住喬茉的身子,摸摸她的頭,“這孩子,真是懂事!”

“茉茉啊,聽說現在大學生基本上除了學習,都在談戀愛,你是不是也有心儀的對象啊?”

田夫人拍着喬茉的手。

喬茉沒想到老人會問這樣的問題,一時有點不好意思,紅着臉沒有回答。

“你怎麼問這個呢?人家小姑娘怪難爲情的。”

田老責備道。

“茉茉,不好意思,奶奶不該問。”田夫人一時也覺得尷尬起來。

“沒事,我只是覺得很突然,其實我有男朋友。”喬茉怕老人自責連忙回覆。

“就是嘛,這麼乖巧好看的孩子,追她的人肯定多,這個時代了,孩子們都很大方的。不像我們年輕時那麼保守。”

“茉茉,我來猜猜看啊,你男朋友一定是你們學校最帥,最優秀的。”田夫人就像跟喬茉很熟似的,說話很隨性。

喬茉也覺得奇怪,如果換了別人見面兩次問自己這些問題,她一定會很反感、警覺而拒絕回答,可是看到田爺爺和餘奶奶那親切的目光,她完全沒有一絲戒備心。他們問什麼,她就很自然地回答。

“你們猜錯啦,我男朋友在清華讀書,是我中學同學。”

田老激動起來連聲說:“清華好,清華好,茉茉有眼光,不像麗……”

“咳,咳,老田,你去看張媽的菜做得怎樣了?”田夫人連忙咳了兩聲。

“好”田老便起身出去。

沒過多久,張媽將午餐準備好了,大家一致落座。

只見餐桌上,熱熱鬧鬧地擺得很滿,每樣菜都很精緻,分量不多,但是很花巧,就像西餐廳裡一樣,也許張媽是按照大酒店西餐的風格準備的。

“茉茉,隨意吃啊,在餘奶奶這裡不要拘謹,想吃什麼就吃什麼。”田夫人笑盈盈地看着喬茉。

喬茉一個菜名也說不上,也沒有人跟她介紹,她也不好意思問,就每一樣品嚐一點。感覺味道都很豐富,就是覺得好吃,卻說不上來,無法評價。

兩位老人自己吃的不多,只顧看着喬茉,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爺爺、奶奶,你們怎麼都不吃啊?”

“看着年輕人吃飯,就是享受。”田夫人越看越覺得她像麗麗,臉上的神情便越發的慈祥,充滿了關愛。她也終於猜出唐哲爲什麼能破例去支助一位素昧平生的女大學生。

田老也不禁暗暗稱奇。

喬茉很想放開吃,可是看到兩位老人那樣關注她,她只得做出很淑女很斯文的樣子,再說她原來就是學禮儀的,所以舉手投足間優雅得體,一頓飯吃下來,兩位老人對她更是滿心歡喜。

用完餐,喬茉準備回學校,沒想到田夫人還要求她多坐坐,陪她聊聊天。喬茉不好拒絕,便坐下來。

“茉茉,你坐一會,奶奶拿樣東西給你看看。”

田夫人邊說邊上樓。

一會田夫人手拿一個精美的禮盒從樓上下來。

“茉茉,你看看喜不喜歡?”

原來禮盒裡是一個用和田玉雕刻的小象,栩栩如生,玉質細膩通透,手觸碰着有一種冰涼之感,手上的熱氣使手感更潤。

“真漂亮!”喬茉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和摸。

“喜歡就好,這是奶奶送給你的禮物,來,奶奶跟你戴上?”

喬茉嚇一跳,手一抖,手中的玉差一點掉下來。

她很詫異地問道:“這個給我?”

“對啊,奶奶感謝你,所以要送你一個禮物啊。”

“我剛纔已經吃到很美味的食物了,禮物就不用了,奶奶去醫院小事。真的用不着的。再說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不能收。”

“茉茉,你就收下來,你餘奶奶這樣的小玩意多得很。你不要客氣。”田老滿臉含笑,他完全理解老伴的心情。

正在推讓的時候,有人按門鈴。

來人居然是唐哲。

四個人都楞住了。

“喬茉,你怎麼在這兒啊?”唐哲一臉懵。

“你怎麼來了?”田老和田夫人異口同聲。

喬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撓撓頭:“這個嗯。——”

“甭管他,一會兒我再跟他解釋。”田老溫和的臉忽然嚴肅起來。

“我過來辦一件事,辦事前先來看看您二老。”唐哲一邊回答,一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內心有一種強大的衝擊感:“這世界也太小了。”

田老和田夫人也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喬茉更是一腦子霧水:“他們三人是什麼關係?”

“茉茉,過來,幾個月不見,看看你長高了沒有。”

喬茉疑惑地慢慢蹭過去。

唐哲擡起手在她頭上比劃了幾下,又摸摸喬茉的頭。“似乎沒什麼變化?是不是學習太刻苦了,還是缺營養?”

“小唐啊,到了大學,女孩子一般不會有太大變化,茉茉看起來也不矮啊,至少有一米六五吧?”田夫人對唐哲的舉動有點不悅。

“對啊,我有一米六五,奶奶眼睛真厲害。”喬茉向田夫人豎起大拇指。

“田爺爺,餘奶奶,沒想到你們認識唐叔叔,剛纔我說的好心叔叔就是他。”喬茉沒料到會這麼巧。

“茉茉,你先回學校,其他事以後再說。”

唐哲一把拉過喬茉,“你二老沒意見吧,我送她走,再回來。”不等兩位老人回話唐哲就拉着喬茉出門了。

門外,一輛白色法拉利,婁鐵坐在駕駛室裡等着。這是他們停在田家車庫的車,他們經常來S市,有輛車辦事方便。

“婁鐵,你負責將喬茉送去學校。”唐哲吩咐道。

“好。”婁鐵發動車,帶着喬茉離開。

唐哲站在門口望着他們遠去的影子,回頭看看手中的幾根頭髮,嘴角浮上笑意,他將頭髮小心地放進口袋,轉身回屋。

兩位老人氣哼哼地坐在沙發上。唐哲進屋後自己坐下來。

“岳父、岳母你們怎麼啦?你們怎麼認識喬茉的?”

“先不管我們怎麼認識的。上次田燁的建議你考慮得怎樣了?”田老不悅地問。

“沒考慮!”

“沒考慮?你爸媽不管嗎?”田夫人鄒着眉頭問。

“他們也催我,但我確實沒想法。”

“那你跟喬茉是什麼關係?”田老直截了當地發問。

“你們?”唐哲有些生氣,“他們居然調查我。”

“怎麼?沒話說啦,我們不僅認識這女孩,我們還知道他有男朋友。”

“男朋友?!”唐哲一驚,“這,我倒不知道。”

“你不成家,我們可沒有逼迫你,別讓我們背罵名。”田夫人面露不悅。

“你的公司將來交給誰打理?等你老的時候你怎麼安排?”田老的話語有點沉重。

“你們放心,我會安排好的,不會讓你們失望。說不定還能給你們一個驚喜。”

“驚喜?”兩位老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明所以。

“岳父、岳母就不用再爲我擔心了。相信我一切都會有最好的安排,我自己知道在幹什麼。”

“最好是這樣。”餘夫人還是有點不高興。

“岳父,岳母,你們保重,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說完急匆匆出門。

“唉,真不知他葫蘆裡賣什麼藥。”田夫人嘆了一口氣不滿意地說。

“年輕人的事,我們少管吧。小唐看喬茉的眼神,你注意了嗎?似乎不是我們所想的那樣。”

“嗯,我也覺得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