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外出的時候,花木清已經聯繫好了接應的人,就算晚上沒有發生猴子殺人的事件,花木清也打算第二天就走的。
她不想牽連她的前輩,讓神父也捲入到事件的中心。花木清沒有想到,神父就這樣突然出事了,雖然與自己無關,可畢竟自己也在前輩的墓園中,她還是有些內疚。
人死不能復生,花木清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個道理。花木清壓下心中的傷感,觀察着周邊的情況,辨別着應該走哪條道路。
昨天與她聯繫的人,已經確定要接納他們了,併爲他們安排好一切,包括住處,身份等等。她和這個人接觸不多,也遠沒有神父那般的熟,但他的性格比較沉穩,還是很值得信任的。
走到交通方便的地方,花木清領着關客和雪兒上了出租車,開始了一段比較漫長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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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是個三十歲的主婦,每天的生活很平淡。早上六點鐘醒來,稍微梳洗一下,便開始爲這個家準備早飯。
這個早晨和以往的四千多個早晨並沒有多麼區別,伊莎來到廚房裡,習慣性的忙碌起來。
先生和兒子最喜歡吃她做的早飯,即使快要遲到的時候,也會拿上一兩塊她做的麪包帶去。
伊莎自己倒是沒有多少感覺,只覺得做的麪包也很尋常,同其他的主婦做的手法並沒有相同,都是同樣的步驟,也應該是同樣的口味。
但先生總是說她做的麪包最好吃,初咬一口並不能品味到什麼獨特之處,但是細細多嚼一嚼就能感受到韻味悠長的香味,那是西格爾州任何一家飯館酒店都做不出來的味道。
伊莎總以爲丈夫是在討自己歡心,其實做的麪包也就那麼回事。她自己吃了兩口,覺得很平常啊。
不過兒子也很喜歡吃她做的麪包,他雖然沒有像他的父親那樣誇大,但從他的表情看來,他確實非常喜歡媽媽做的麪包。有一天早上,不怎麼喜歡說話的兒子,甚至提議讓媽媽烤麪包出去賣。
伊莎當然沒有去賣麪包,不過兒子的話卻讓她高興了一整天,早上多烘了好幾爐麪包出來。他們兩個沒能吃完,剩下的都被伊莎吃到了肚中。
伊莎和完了面,將白麪團放在盤子上,遞入烤箱中開始烘烤。除了麪包以外,她還要準備其他的食物。牛奶是必不可少的,培根是丈夫愛吃的,伊莎也要取出一些。
伊莎將三份早餐放在樓下客廳的圓形餐桌上,那剛出爐的麪包還在放着熱氣。
正對着門口的位置,一直是丈夫喜歡坐的位置。坐在那裡,可以看到門外的花園,在夏天的話,青翠的綠色,鮮豔的紅色,是非常好看的,可以讓疲憊的眼睛放鬆。
不過冬天也還不錯。昨天晚上下了雪,純白的雪散落在蔥鬱的松樹上,把深綠色的松樹點綴地也很漂亮。
伊莎看了一眼門外的那棵松樹,便準備上樓叫丈夫和兒子起牀。
走到轉角處,便聽到身後的房門有聲響傳來。
伊莎轉過頭來看了一看,房門外面什麼也沒有,只是地面上鋪了一層薄薄的雪。雪上似乎有些黑黑的爪印。
伊莎不知道那些爪印是不是早已存在。她記得在做麪包之前,房子外面的雪還是平滑的一片,白茫茫的什麼也沒有的。
也許是自己記錯了,有可能在做早餐之前,那些黑色的印記就已經存在了。伊莎不確定自己記沒記住。
這種事情其實記沒記住也是無所謂的,也有可能是鄰居的寵物狗掙脫鏈子,跑了出來,看着雪景很喜歡,所以在外面撒潑打滾呢。
伊莎想要繼續往上走的時候,就聽見外面傳來了一聲響,聲音很大也很突兀。
難道有小偷跑了進來?最近西格爾州的治安可並不好啊,整個社會環境如同這些天的天氣情況一樣,陰沉沉的,非常的令人擔心。
伊莎不準備上樓了,她邁步向着樓下走去。
來到門外面,伊莎四處一望,不論是狗還是人都沒有看到,倒是發現雪上的痕跡有些奇怪,那些黑色的痕跡不像是狗的掌印,還是與狗蹄子有很大不同的。
伊莎稍有些疑惑,心想那雪上的這些痕跡是什麼造成的?
腦海中翻出一些動物的蹄印,都和雪上的痕跡對不上號。伊莎決定不再多想,她的先生還要上班,兒子還要上學,都需要準時到的,可不能再耽誤時間了,便回到了房間裡。
只是她剛一轉頭,便愣住了。
伊莎首先看到的便是一雙通紅的眼睛。裡面沒有血絲,就是那種血液的紅,佈滿了整個眼眶,中間是黑色的圓形瞳孔。
然後她才注意到這是一隻猴子,像個人一樣的蹲在樓梯上,正靜靜地望着自己。
恐懼的感覺瞬間籠罩在身上,伊莎想張口卻張不了,想逃跑,卻發現雙腿如同灌了鉛一樣,怎麼也無法移動。
那猴子對着她吱吱叫了兩聲,後腿在樓梯上一蹬,整個身體瞬間彈射而出,撲向了門口的伊莎。
伊莎還沒有來得及做什麼,就感覺胸口處一痛,一股大力傳來,她立刻被撲到在了地上。
猴子踩在她的胸膛上,對着她嘶嘶的叫着。
伊莎這才能叫出來。她尖叫出聲,想要推開身上的猴子。
那猴子卻是迅捷異常,影子一晃,早已從伊莎的身上離開了,略一停頓,跑上前,張開嘴就咬了下去。
伊莎慘嚎一聲,卻是腰間的一塊肉,連着衣服被扯了下來。
那猴子嘴裡叼着一塊肉,上面還滴着血,在躺倒的伊莎旁邊踱步。
伊莎痛苦的叫聲剛一停下,猴子立刻放下嘴裡的東西,張開嘴又向着伊莎的肚子咬過去。
伊莎再次慘叫一聲,腹部又被猴子咬出了一個血洞,一股血噴濺了出來。
伊莎的老公格雷,聽到慘叫聲,立刻一骨碌坐了起來。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睡衣就離開了臥室。
剛出得門口,就見兒子也打開了房門,正探出頭來張望。
格雷跑到樓梯的拐角處往下望,就見到一隻怪異的猴子,嘴上鮮血淋漓的往自己妻子身上啃着。
猴子的頭每往後一仰,就會帶出一塊血肉出來。
格雷何曾看見過這樣的景象!他只是個小小的報社編輯,是一個小人物,每天只梳理一些新聞材料,有時也會寫上一些東西,日子過的平淡幸福,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會有這樣的慘禍發生在自己身上。
格雷雖然很害怕,但還是很有頭腦的,他立刻讓自己冷靜下來,小聲地囑咐兒子關上房門不要出來,就迅速的返回屋裡。
他滿頭是汗的打開牀頭的保險櫃,取出裡面的一把長柄獵槍,擼動槍栓,確保能夠隨時開火。
格雷拿着槍,重新來到了樓梯拐角處,衝着那還在撕咬的猴子喊道:“上來啊,孫子!”
現在是不能開槍的,猴子和妻子在一塊兒,很容易會崩傷妻子的,所以格雷想要把那猴子引上來。
那猴子聽到了聲音,停止了動作,轉頭看見了格雷後,齜了齜牙,就朝着他撲了過來。
猴子的速度太快了,幾乎只能看到影子。
格雷心中一慌,扣動扳機就將一發槍子射了出去。
那道影子頓時止住,被一下子轟到了客廳的地板上,四肢抽搐了幾下,便不動了。
格雷立刻放下槍,渾身顫抖的跑到了妻子的身邊,抱着滿身是血的她,只是喊着,“伊莎,伊莎,聽的到我說話嗎?”他的嗓音顫抖着,像是帶着哭腔。
伊莎的肚皮已經完全破開了,裡面的腸子被拖到了一旁的地面上。左半邊到處都是血,看不清哪裡是被咬的。
最要命的是,伊莎的脖頸處也被咬出了一道口子,鮮血止不住的往下涌。
伊莎喉頭咕噥了幾聲,想要說什麼話,但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格雷拼命的捂着伊莎的傷口,想要止住不斷流出的鮮血。似乎只要這麼按下去,就能被血按的倒回血管中似的。
“你不要說話,我都明白,我都明白。”格雷這時眼裡已有了淚水,那淚珠一顆一顆的滑落了下來。
他已明白,就是沒有脖子上的那處傷口,妻子出了那麼多的血,也是救不活的。
格雷很快淚如泉涌,他用手擦了一下臉頰,把淚擦去,忍了忍還要流下的淚,努力的微笑着,說道:“你不要說話,一切都會好的。”
伊莎的喉頭不再作響,她靜靜地望了望格雷的臉,閉上了眼睛。
一陣淚水突然的涌到眼睛,就要衝出來。格雷的眼皮合上,不讓淚水涌出。
他不希望妻子看到他傷心的模樣,這樣妻子走的話也會牽掛的,所以他努力的不哭。
格雷不顧滿身是血的妻子,只緊緊的抱着她,把她的頭放在自己的懷中。
任何的急救都已經沒用了,格雷只希望妻子離去時,最起碼是感受着溫暖而離開的。
鮮血很快染紅了格雷身上的衣服,他卻一點兒也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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