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一了,江濤心中大安,既然軍政分家,就必須建立警察部隊,數萬人難免沒有違法之人。
“嗯,剛招降的綠林好漢全部加入新兵營,胡一刀調任爲內政的軍事主管縣尉,組建五百人的護民隊,專門負責民政之次序,江石爲新兵營的統領,新兵營要嚴格訓練,不得懈怠。”
江石的斷臂之傷已經無大礙,只是情緒不大好,變得沉默寡言,孤零零的坐在黑虎堂的角落裡,聞言大吃一驚,一下子跪在地上,紅着眼睛道:“少當家,弟無能,致使虎豹騎傷亡慘重,如今已是殘缺之人,怎可再當此大任?”
“起來,黑虎軍的規矩都忘了。”
江濤輕聲呵斥一聲,等江石站起,本想撫慰幾句,細想一番,覺得不妥,索性嚴肅的道:“有志者事竟成,左臂斷了,右臂就不會砍人了?啊!再說軍令如山,聽令就是,幹不好,老子再收拾你。”
“遵命!”江石強忍着不掉下眼淚,苦澀的答道。
江濤嘆了口氣,問道:“諸位可有不明之處,皆可道來。”
“將軍,如今我黑虎軍共有糧食800餘萬斤,當每日要消耗近四萬斤,照這樣算,我等最多隻能堅持7個月,還請將軍早做謀斷。”
程章站起,有些擔憂的道。
衆將領大多不以爲意,牛莽呵呵笑道:“無妨,咱們這就去搶些回來,活人還怕被尿憋死,弟兄們說說是不是這個理。”
“就是,牛統領說的極是,咱們搶他孃的。”不少統領鬧哄哄的道。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江濤本以爲搶了不少糧食,至少可以堅持一年,這才清醒過來,糧草是黑虎軍的根本,斷糧了,恐怕沒有幾人願意留下來。
再過幾天就要過小年,江濤心中一動,輕笑道:“誰有妙計,都說說看。”
“將軍,屬下以爲咱們不妨攻打這裡,此地與咱們隔河而望,又屬大別山腹地,地勢險要,極易防守,又可增加基地的緩衝,境內大概有三萬餘百姓,剛好補充我等的實力,又可就地徵糧。”程章自唱自喝的道,顯然是早有準備。
“程縣長說的好啊,咱們這就打過去。”衆統領皆大喜,齊聲吆喝道。
江濤點了點頭,又看向了衆人,魏東來大聲讚賞道:“可行,基地臨河的這一塊,地勢平坦,水土肥沃,可開墾種糧,明年秋當有收穫。”
王俊義也進言道:“可適當捕魚狩獵,也可緩解糧食的損耗。”
江濤苦思一番,對攻打併佔領金寨縣還拿不準,他還不想激怒滿清韃子,畢竟現在過多吸引滿清韃子的目光不是明智之舉,忙總結道:“各軍明日起勤加訓練,備戰,至於攻打金寨縣的事,過年後再議,其餘人等開墾田地,或捕魚狩獵,不過不可殺雞取卵,嗯,另大量飼養家禽、牲畜等,縣長多多擔待。”
“謹遵將軍號令。”衆將領齊聲喝道。
江濤點了點頭,令衆人散去,其實黑虎軍現在的模式就是吃大鍋飯,他知道這不科學,可是他沒法,好多百姓都是沒吃沒喝,這才投靠黑虎軍,若是不管飯,人心就散了。
江濤想改變這種模式,可是又沒有更好的辦法,心中琢磨一陣,知道只有等治下的百姓都富有了,才能把小家庭分出去,好在現在還能支持。
…………
他卻不知,大別山之外已經磨刀霍霍了。
欽差大人周培功已經坐鎮光州,一面徵調三省的兵馬和糧草,一面秘密訓練。
又廣派探馬潛入大山,試圖摸清黑虎軍的位置和軍力。
特別是大別山山區的外圍,都有他佈置的哨崗,所有物資只許出,不許進。
周培功也有些無奈,只想殺人泄憤,三省調集給他的三萬大軍不僅良莠不齊,而且大多都是一些未經戰陣的青壯。
而且佩戴的兵器甲胃有不少都是鏽跡斑斑,顯然是有些年月了,周培功興嘆不已,只好先修內功,再圖討賊之事。
一連半月,派出去的探馬竟無一人回來,再加上聖上的催促,周培功有些急了,多次探視碎石嶺,只聽山上殺聲震天,氣勢如虹。
那地勢險峻,而且山頂上還築起了石牆,顯然硬攻不可取。
他這才知曉厲害,暗訪藥農,終於找了一條小道,可是小道處竟也有土匪駐守,而且樹杈上還掛着數十顆首級,竟是自己秘密派遣的斥候。
周培功心中大驚,忙帶人退回,這才熄了輕視之心,他飽讀兵書,知曉透徹敵情的重要性,如今既然不能探得敵情,那只有試試黑虎軍了。
黑虎軍佔有地勢,又有強軍駐守險要,看來必須用奇計了,周培功冷笑一聲,心中已有了主意。
一面令安徽的大軍完全匯合在六安州,湖北的大軍聚集在麻城鎮,實行全面封鎖,而他親自統領河南的萬餘綠營兵繼續呆在光州,只派數十精銳斥候盯住碎石嶺,當然不止這些許手段,只是時日未到!
………
水軍老是請戰,都快把黑虎堂的門檻踢斷了,江濤有些鬱悶了,只好再次擴充水軍,讓水軍總兵力達到兩千人。
本以爲水軍統領們這下有事情做了,不想陳大江和甘至又找上門來,索要戰船,他倆如今可是摸清了黑虎的脾氣,只要不違反軍令,黑虎可是不拘小節的。
江濤也沒有辦法,原來的水匪中雖有百餘船匠,短時間卻造不出來那麼多船隻,忍不住脫口道:“或購買,或搶船,或搶船匠,自己看着辦,只要不把水軍打沒了就行。”
“好,將軍,這可是你說的。”甘至大喜,等的就是這句話。
“好吧,快去快回,爭取過年之前回來,但是新加入水軍的兵士也要訓練有素。”江濤見兩人興致勃勃的,也不想掃了將士們的興致,當場拍板道。
其實他也知道,黑虎軍如今只有搶,纔能有出路,如果幹什麼都講仁義,船匠和戰船絕對不會送上門來,滿清韃子更不會和黑虎軍講仁義。
“將軍放心,咱們這就出發。”陳大江感激的望了江濤一眼,帶着甘至大步離去。
江濤搖了搖頭,其實他是太忙了,顧不上水軍這一塊,首先少年營的人數增加到1600餘人,其中還有不少女孩。
雖有不少人阻止,可是江濤堅決施行,衆人也是無法。
可是文教習卻遠遠不夠,江濤只好身兼多職,畢竟後勤營和政事方面都要用上文人。
江濤這副尊榮,也有好處,上課時沒有人敢不認真聽講,他不僅聲音嘹亮,而且見多識廣,孩子們提出的問題,他都能一一解答,就是繁體字有點麻煩。
不過他有辦法,晚上自己學習繁體字,白日再教給衆孩童。
這一日,江濤正在教少年營的孩童識字,不想王鐵棒急衝衝的跑來,喘着氣叫道:“將軍,成了,屬下終於做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