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身上都散發着殺氣,在氣勢上鬥爭着。
江河不願意無故殺人,但天涯身上的殺氣實在太重,他只有釋放自己的殺氣減輕壓力。
江河雖殺過人,但比起天涯還是太少了些。
如同狗見到殺狗多的屠夫會害怕,人見到殺人無數的人也會心生恐懼,這是人類的本能。
本能往往是正確的,江河也在下意識地恐懼着天涯的殺氣。但他要做的不是因對方的氣勢而顫抖,而是要擊敗面前的對手。
緩緩地,江河也拔出了纏在腰間的軟劍。一抖手,軟劍在空氣中微微起舞。
天涯開口道:“好劍。”
“死神的毒蛇”此時還未恢復全部實力,外表看上去也只是平常的軟劍,但天涯卻似看透她的本質。
江河也微笑回覆:“確實是好劍。”
天涯依舊冷聲道:“你還笑得出來?”
江河繼續笑着,他的笑十分自然:“人只要還活着,就沒什麼笑不出來的。”
天涯面無表情,緩緩道:“出手吧。天山派弟子天涯。”
江河點頭,道:“江家傳人,江河,參上,還請賜教。”
五米的距離,實在是太短。
劍已交鋒。
天涯的劍招十分毒辣,用的窄劍也相當兇險,短短五招,江河衣服上已多了十幾道口子。若不是江河反應迅速,恐怕這些就已是江河身上的傷口。
“哈、哈”江河喘息着退了兩丈,天涯的劍實在太快,以他的實力本就應付不來。
天涯沒有動,冷冷地注視着江河,就像是雄鷹瞪視着地上的雛雞。
天涯的“迴旋連環劍法”已得掌門真傳,年僅18歲的江河能做到這樣,實屬不易。
但江河的年輕,也成爲了矇蔽他人雙眼的有利條件。
江河再次衝向天涯時,天涯眼中已帶着一絲輕蔑。他打算再次施展“迴旋連環劍法”,用連綿不絕的招式擊敗江河。
但他失算了,“迴旋連環劍法”雖強,但並非無敵。它需要每一招每一式的無縫銜接,才能達到最佳效果。
江河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拼盡全力,擋住了天涯的第一劍。
天涯想變招,卻已有些晚了,江河已撞入天涯懷裡。
撞進來的,還有江河的拳頭。這一拳,正是“千鈞破玉拳”中的“千鈞”。
“千鈞”這一招,是“千鈞破玉拳”中最基本的一招,要點在於使用者力量的集中,以點破面。但僅僅是“以點破面”,就使得它的修煉難度驟增。
好在江河的悟性很高,所以他領悟了“千鈞破玉拳”的要點,所以現在天涯倒在了地上。
江河手下留情,只是打暈了天涯。雖然天涯的風評不好,但他沒有證據證明天涯就是殺人不眨眼的惡人,所以他沒有下殺手。
圍觀的人們眼中似乎有了光彩,四下響起了歡呼聲。他們打開門,緊緊地盯着江河,沒有輕舉妄動。
然而,歡呼聲帶來的卻不是生還,而是死亡。幾道飛針劃破空氣,釘在了聲音最大的人的喉嚨上。那人一下子就沒了聲音,倒在地上。
歡呼聲戛然而止,隨之而來的是驚呼和尖叫,還有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響亮聲音。
一雙高跟鞋有聲音,但來的卻是兩個人。
“天山雪狐”田琥和那個神秘的人。
看到這兩個人,那些敗者的聲音立刻停止,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每個人都退回了房中。
江河嚥了一口口水,田琥的暗器來去無蹤,再加上一個不知深淺的人。以江河的實力,這一戰必敗無疑。
田琥看着江河,輕佻地笑道:“小帥哥挺不錯嘛,等這次事情結束了陪姐姐玩玩如何?”
江河臉上掛着笑,卻幾乎要哭了出來。沒等江河說話,她旁邊的神秘人開口道:“還是算了吧,你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沒戲。”
神秘人雖然刻意壓制着聲音,但江河還是能聽出來,這人是一名女性。
田琥笑笑,道:“也好,不過不能因爲這位小帥哥而耽誤大事啊,我就在這裡把他留下吧。”
田琥剛想擲出飛針,馮莊主的聲音響起:“田女士,江河僅僅18,初入江湖,還剛經歷一場惡戰。你也是有名有號的人物,難道要以大欺小不成?”
田琥臉色一變,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馮莊主道:“依在下愚見,不如讓你身邊那位女性出手,你看如何?”
田琥猶豫了一下,才點頭道:“好,她也涉世未深,年齡也與這位小帥哥差不多。若是她輸了,我也不會出手;若是小帥哥輸了,我就要他陪我一宿,如何?”
馮莊主竟沒猶豫,立刻替江河做出了決定:“那就這麼辦吧。”
神秘人和江河都上前一步,江河問道:“用什麼武器?”
神秘人道:“不用武器。”
江河便把軟劍纏回腰間,神秘人一愣,問道:“你爲何要收劍?”
江河道:“我有劍,你卻無劍,這很不公平。刀劍無眼,萬一傷了你可不好。”
神秘人冷哼一聲:“你還真有自信,就算你拿劍也未必傷得了我。”
江河笑笑:“那我就更不必拿劍了,反正都傷不了你。劍也有些重量,握着時間長也挺累的。”
神秘人竟“撲哧”一笑,道:“你這人還真是有趣,就衝你這番話,我也會手下留情的。”
她一笑,竟忘了壓制聲音,如同銀鈴般清脆的女聲從斗篷下傳出。
江河笑道:“有這樣的笑聲,你下手一定不會太重。江家,江河,還請賜教。”說着,江河站在原地,用的依舊是“移花接玉”的招式。
神秘人看着江河,看起來並未多加考慮,直接掠向江河,見面就是一招“黑虎掏心”。這一招看上去簡單,但卻與昔日枯梅大師的“摘心手”有些神似。
誰能想到,那個發出銀鈴般聲音的女性,出手竟如此狠辣。好在江河的“移花接玉”是傳自武林禁地移花宮的招式,其精髓奧妙,遠非常人所能理解。
所以神秘人的手被抓住,整個人倒在了地上,斗篷遮蔽下的臉也露了出來。
這是一張精緻白皙的娃娃臉,十分惹人喜愛。
神秘人水靈靈的大眼睛凝視着江河,突然,她臉一片通紅,喃喃道:“那、那個,能不能,把手放開,被這樣抓着,還被推倒,很害羞的……”
江河臉也紅了,急忙鬆開手,退後一丈。
神秘人站了起來,臉上的紅暈還未消散,她繼續道:“是、是我輸了,江河還真厲害。”
江河撓了撓頭,道:“只是一招而已,你也沒使出全力……”
神秘人搖了搖頭:“不,是我輸了,你走吧。”說着,她給江河讓出一條路。
江河看着神秘人,又看了一眼田琥,發現田琥一邊擦着眼淚,一邊自言自語着“年輕真好,我也想有這樣的邂逅啊。”雖然不太禮貌,但江河決定無視田琥。
當江河快要走出地下時,背後又響起銀鈴般的聲音:“江河,你能帶我走嗎?我會幫助你的。”
江河回頭,看見神秘人跟了過來,搖頭道:“你沒有理由跟去,那裡是戰場,我不能把你帶到險境。”
神秘人有些落寞地笑了,她又擡起頭,正視着江河清秀的臉,道:“那個,我叫夢鈴,你能給我一個聯繫方式嗎?”說着她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江河有些無奈,卻又不忍心拒絕,嘆了口氣之留下了自己的號碼。
夢鈴欣喜地離開了,江河轉過頭,推開了面前的大門。
溫暖的陽光照在江河身上,刺得他睜不開眼睛。不過江河知道,一切都會好的,就像他此刻重見光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