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當然不會有人把守了,”蕭承鄴雲淡風輕的笑道,“因爲謝老莊主的墓地距離這兒有一里地,共設有八個關卡,每個關卡都有武功高手守衛着,而且越往裡去,守衛的武功越高。你就這樣闖進去,就算讓你到了最後一關,不死,也會舍掉半條命了。到時候,我沒救到,你也要跟我陪葬不成?”
凌小賢原本已經踏進去的腳步又退了回來,盯着他好一會兒,不住點頭說道:“了不得啊,你纔來一天,就把這些事都琢磨清楚了呀?”
蕭承鄴笑道:“你以爲我是在這裡混吃混喝的麼?更何況中毒的是我,當然由我來拿到那株聖池金蓮了。”
混吃混喝?敢情您老的意思是我凌小賢在這兒就是混吃混喝的麼?輕咳一聲,凌小賢雙手叉腰,說道:“我現在呢,就決定進去拿那株聖池金蓮,你要是樂意呢,就陪我進去,要是不樂意呢,你就回去,洗洗睡吧,啊!”
蕭承鄴無奈的搖搖頭,不等小賢再進一步,就被他拉了回來,小賢怒目圓睜,壓低嗓門兒吼道:“蕭承鄴,你還要不要命了?不搏一搏怎麼知道呢?要是等到謝東來大發慈悲,指不定你早就投胎N次了!”
“小賢,你是不是還在乎我?”蕭承鄴忽然一本正經的問。
凌小賢目光閃爍起來,支支吾吾的 說:“是啊,不過……這個在乎不是那個在乎,我之所以這麼緊張,是因爲……畢竟,你是因爲我才中毒的,要是你就這麼死了,我肯定會愧疚的。”
蕭承鄴不知爲何笑了起來,看樣子還挺高興,他笑着說:“明知我會看出你撒謊,卻還要在我面前撒謊,小賢,你這是在強詞奪理。”
“你少管!”
“我不能不管,”他說,“我答應你,不會這麼快就死的,還記得和荏苒比試的那次嗎?你說過的,你還沒給我生個兒子呢,我怎麼能就這樣死了呢?”
他的聲音在漆黑的夜裡,如清風般醉人,帶着淡淡的曖昧,像曇花綻放一樣瀰漫起令人暈眩的陶陶然。他甚至湊近小賢的耳邊,低聲道:“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不如我們回去琢磨怎麼生兒子,如何?”
凌小賢有些發暈,竟就這樣被他拖着回去了,可是進了他房間她才忽然警醒過來,冷冷說道:“蕭承鄴,你好像忘了,我們現在不是夫妻,就算我給你生了個兒子,也是個私生子。”
蕭承鄴嘆了口氣說:“小賢,從始至終,我都沒想過要與你和離。”
小賢靜默了半晌,幽幽說道:“可是,那紙和離書,卻是你親手寫下的。”
兩人都不再說話,房間裡靜謐的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許久,蕭承鄴纔開口道:“小賢,答應我,不要去冒險,好嗎?”
“切,你自己都不願意冒險,我何必爲了你犯傻呢!”凌小賢沒好氣的說,“算了,我不管了,你愛咋地就咋地吧!我又不是你什麼人!”
她憤然走出他的房間,偷竊行動宣告失敗,造人行動也同時宣告破產!
月已中天,凌小賢站在庭中吹着冷風,好讓自己清醒一些。潛意識裡,總是逃不開被蕭承鄴棄之而去的想法,她嘴上一遍又一遍的說要和離,可是當他真的寫下那紙書的時候,她的心裡又堵的厲害。
女人,果然是口是心非的動物。
“凌姑娘這麼晚了,爲何還不休息呢?”身後忽然傳來謝東來的聲音,凌小賢暗叫不好..她現在可是穿着夜行衣,活脫脫一個賊樣啊!
轉過身,面對着他,臉上掛着最燦爛的笑容,說:“哦,是這樣,我晚上可能喝的有點多了,所以睡了一會兒覺得不舒服,就出來散散步。”
謝東來看着她身上的夜行衣,沒說話。
凌小賢低頭看看,趕忙笑着說:“莊主千萬別誤會,以爲我做賊去了。其實不然,我呢……我就是這樣的習慣,晚上喜歡穿黑衣服,這樣能夠保暖一點,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既然如此,我當然不會誤會,只不過天色已晚,又夜涼如水,凌姑娘還是早點休息吧。”
“好啊,不過,謝莊主以後叫我小賢就好了,別跟我太客氣,呵呵呵呵。”凌小賢儘量讓自己的笑容看上去和藹可親。
“那在下就不跟小賢姑娘客氣了,對了,我們謝家莊每天早上都會有晨練的習慣,若是饒了小賢姑娘的清夢,還請見諒。”
晨練?這麼先進啊?
凌小賢很快就知道了所謂的晨練是什麼了,正當她睡得正香的時候,就聽到一陣敲鑼的聲音,她哀嚎着起身,想起昨晚謝東來說的話,也不好發作,就出門看看。一開門就看到兩邊尋梅和流星都已經醒了,兩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奇怪。
三人順着聲音找過去,就見謝家莊所有的下人竟都在練武,看那架勢,一定練的有些年頭了,而且一般的小毛賊,基本上不是他們的對手。
凌小賢暗暗拍了拍胸脯,慶幸自己昨晚沒有輕舉妄動,這些下人的本領就這樣了,那些看守墓地的人指不定是什麼樣的呢!自己要是貿貿然闖進去,說不定真的會被大卸八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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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她覺得自己應該向蕭承鄴道個謝啊什麼的,畢竟,若不是他阻攔,自己這會兒……
看時間,應該才五點鐘,不知道這傢伙醒了沒?可是他平時基本上也是這個時辰上朝,怎麼沒看到他呢?
“小姐,你在找誰啊?是不是找那個謝莊主啊?”尋梅賊兮兮的問。
“你以爲我是你麼?”凌小賢一句話把她噎住了。
這時,謝東來和蕭承鄴一起走了過來,打過招呼之後,謝東來問凌小賢:“小賢姑娘昨晚睡得可好?”
“多謝莊主惦念,很好。”凌小賢客氣的對他點點頭。
蕭承鄴的目光劃過凌小賢的臉龐,她今日穿着雨過天青色繡銀線雪花滾風毛邊的小襖,領口的風毛襯得她玉糯可愛,下面一襲蔥花綠的水褶裙,裙裾邊也是一圈滾邊風毛。這樣子根本不像個已婚的婦人,倒像未出閣的小姑娘。
她的打扮太明豔,以前這樣的美麗只屬於自己,現在,她可以向任何人露出嫵媚的笑靨。心中竟有些刺痛,目光也跟着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