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快樂的時間總是很短暫,他們一面做着愛做的事,一面回到了港口,算算時間,來回剛好十天。
凌小賢先去陳記船行指着那老頭子大罵了一頓,準備拒不付賬,拍拍屁股走人,陳老頭子哪裡肯放她走呢?攔住她要她賠錢,兩人正吵得不可開交之際,一張銀票扔到了陳老頭子面前。
蕭承鄴拉起凌小賢就走,到了街上,他恨鐵不成鋼的說:“幸好你每天穿着男裝,戴着面具,要是別人知道你是王妃,不知道會不會以爲國庫空虛,皇室連唯一的一個王妃都養不起了!”
凌小賢撇撇嘴,弱弱的說:“那確實是他不對嘛!吹的好聽,被風浪一打船就支離破碎了。”
蕭承鄴皺了皺眉頭,說:“陳記的船,就算經受再大的風浪,也不會沉船,更不會支離破碎。”
凌小賢雙眼放光盯着他:“你覺得有人暗中做了手腳?”
蕭承鄴卻問:“和你打賭的到底是什麼人?”
凌小賢想了想說:“是個男人,身材高高的,很粗壯,也戴着面具,所以看不到長什麼樣子。不過……他說他姓孫。”說着,凌小賢偷看了一下蕭承鄴的表情,果然看到他面部肌肉繃緊了。她試探着問:“你說,會是孫家的人嗎?”
蕭承鄴笑了笑,問道:“孫家的人爲何要害你呢?”
凌小賢聳聳肩,說:“誰知道呢!反正他們從來都看我不順眼,不一直都想讓我從正妃的位子上滾下去麼?更何況還出了孫玉虎那件事,指不定他們怎麼恨我呢!”
蕭承鄴摸着她的頭,寬慰道:“別胡思亂想了,你不是約了他在酒館相見嗎?你贏了他,他該付你賭金了。”
一聽到有錢,凌小賢的眼睛裡立刻閃現着金光,忙不迭的點頭道:“是啊是啊,打賭的時候說十天後我若能活着回來,他就在小酒館裡等我,我這就去!”也不等蕭承鄴跟着,直接奔向了那家隱蔽的小酒館。
蕭承鄴的臉色卻陷入了凝重,看着凌小賢風一樣的跑掉,他的眉頭緊緊的鎖了起來。其實,他的懷疑和小賢一樣,那個和她打賭並想至她於死地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孫家的人。
但,會是誰呢?柔柔不可能,孫家老三孫玉堂,這個人風流成性,經常眠花宿柳,應該和小賢所描述的“身材粗壯”不符合。那麼,孫家老大?也不可能,孫家老大一直駐守邊關,從未回過京城。至於孫將軍,更不可能了,他如今還在生病,還被皇上禁足在家。
除了這些孫家直系的人,還會是誰?也許,是孫家僱傭的人吧?
但這件事是否和孫家有關,蕭承鄴自己也不確定,所以他現在得趕快回王府,讓小雷去調查這件事。
他絕不允許有人傷害他的妻子!
不管那個人是誰!
孫依柔這些日子彷彿活在夢裡,渾渾噩噩,不知所措。
四天前,她收到消息,凌小賢所乘坐的船的遺骸,已經飄回了海邊。也就是說,凌小賢很有可能已經葬身魚腹。聽到這樣的消息,她本該開心纔是,可,那艘船上,很有可能有她的承鄴哥哥啊!
承鄴哥哥,竟然爲了那個女人,連命都不要了!
如果承鄴哥哥出了事,自己也不想活了!
孫依柔抱着枕頭,又嚶嚶哭泣了起來,承鄴哥哥,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琉璃輕手輕腳的走進來,看到小姐又在哭,她不由得嘆口氣,自從王爺出去了,小姐就整天悶悶不樂的,這幾天,更是沒來由的掉眼淚,她這個做奴婢的不好說什麼,可是看着也着實爲她心疼啊!
“柔妃娘娘,王爺回來了!”門外一聲歡快的呼喊,將正兀自垂淚的孫依柔驚了起來。
孫依柔彷彿不敢相信似的問琉璃:“琉璃,你聽到了嗎?她們說什麼?”
琉璃忙道:“小姐您沒聽錯,是王爺回來了。”
孫依柔怔了怔,口中念道:“回來了,回來了……承鄴哥哥回來了!他回來了!琉璃,快,快,快給我梳妝打扮。”
看到小姐振作起來,琉璃喜滋滋的扶着孫依柔來到梳妝檯前,準備給她梳個最漂亮的髮髻,王爺好幾天沒回來了,一定也很想小姐的!
蕭承鄴徑直回到自己的書房,小雷和小唐早就接到消息,在門外等着他。蕭承鄴一坐到位子上,就將從小賢那裡得來的羊皮紙交到小雷手中:“查。”
小雷接過那羊皮紙,不解的問:“王爺要查何人與王妃打賭嗎?”
蕭承鄴冷冷說道:“表面打賭,意在害死王妃。所以,我要你們不惜一切查出這個人。”
小雷和小唐對視一樣,表示理解,只要遇上王妃的事,王爺身上所有的神經都繃緊了,除非找出幕後人,否則,王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兩人出門的時候,正好看到孫依柔站在門口,正準備進來,但是看她那臉色,似乎很不好。照理說她知道王爺回來,應該很高興纔對,怎麼會是這種表情呢?不過,這不是他們該管的,兩人行禮過後離開,準備全力調查這張羊皮紙的內幕。
孫依柔聽到了蕭承鄴說的話,她又是擔心,又是害怕,又是難過,那個女人的事,在他的眼裡,就這麼重要不成?這次凌小賢並沒有死啊!爲什麼非得查出來呢?承鄴哥哥如果你查出來的結果是我,你真的會……想到這裡,她不自主的顫抖了一下身子。
蕭承鄴看到了她,對她溫和的笑笑,說:“怎麼站在門口不進來呢?”
孫依柔回過神來,衝蕭承鄴一笑,柔聲說道:“好幾天不見王爺了,也不知王爺去了哪兒?”
蕭承鄴笑道:“有些事要處理。”
孫依柔點點頭,料想他也不會告訴自己,便問:“處理好了嗎?”
蕭承鄴道:“還有一些,由小雷他們去處理就好。”
孫依柔便不好再問,看了看裡面,問:“小賢姐姐沒一起回來嗎?”
蕭承鄴的眼神深邃幽靜,淡淡說道:“她自然有她的事要做。”
孫依柔驚覺自己失言了,連忙低下頭,掩飾她慌亂的神色,好在蕭承鄴並未發覺,抑或是發覺了,卻沒有問什麼。
正當她猶豫着要不要退下去的時候,就聽到凌小賢咋咋呼呼的聲音:“氣死老子了,竟然爽約,付不起錢就別和我打賭呀!”孫依柔一愣,也只有她敢這麼口無遮攔,可是一擡頭,卻觸到蕭承鄴含笑的眸子,孫依柔的心猛的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