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晉,剛纔宮裡傳來消息,大汗今日精神挺好,聽說了您從科爾沁帶了二個格格回來,特意讓您帶着進宮瞧瞧呢。”一大早,熱易娜扎匆匆的跑進屋,向着正在用膳的哲哲說道。
哲哲將手中的筷子輕輕擱下,雙眉微皺,暗自尋思着大汗的目的。手中的絹子輕試下嘴角,向着熱易娜扎道;“去通知玉兒和海蘭珠,待會隨我一同入宮。”熱易娜扎剛要退出,就聽哲哲叫住她:“等等,再去打聽下貝勒爺是否在宮中?”熱易娜扎頷首行禮而去。
哲哲端坐於馬車裡面,等着海蘭珠和玉兒,不多會,就見姐妹倆攜手而來。大玉兒一襲桃紅色旗裝,更襯着臉上透出一片人面桃花相映紅的青春氣息來。哲哲眼眸又向海蘭珠瞄去,只見她也是一襲旗裝,卻是淡青色,衣服中點綴着顆顆娟秀的小花,臉蛋未施粉黛,但卻是眉目清然,清秀逼人,倒真真是人比花嬌了。
哲哲心內涌上來一股淒涼,在這對姐妹花面前,自己真的是老了,但面上卻是絲毫不動,笑着把姐妹倆拉在自己身旁坐下,柔聲道;“等待會見到了大汗,你們倆可要好好的請安,玉兒,你兒時曾經見過大汗的,那時候他還誇你機靈懂事,你可還記得?”
大玉兒嬌笑着道;“怎麼不記得?姑姑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把老大汗逗得開開心心的。”哲哲嗔了她一眼道;“大汗就是大汗,你怎麼還加個老字?”玉兒吐了吐舌頭,卻是一臉的雀躍。
哲哲又看向海蘭珠,拉起她的手,柔聲道;“待會見了大汗,你行禮請安就是了,可別緊張,有姑姑在,別害怕。”說完輕輕拍了拍海蘭珠的手。
海蘭珠只覺心底一絲安定,眼眸染上一片感激的神色看着哲哲。她是很緊張,很害怕,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有見大汗的一天,馬車緩緩的向宮內行去,海蘭珠壓下自己的不安,告訴自己一定不能失了禮數,不能給科爾沁的女兒丟臉......
努爾哈赤已經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了,這位戎馬一生的男人即將結束自己的人生。此時的他坐在榻上,不斷的咳嗽着。旁邊一位豐盈美豔的中年貴婦,用手爲他不斷的順着後背,嬌聲道;“大汗,您今日是怎麼了,怎會想着去見老八福晉的侄女?”
努爾哈赤一笑道;“玉兒那丫頭我好幾年沒見了,小時候就是一股機靈的樣子,又是科爾沁最尊貴的格格,我倒是想着做個媒,把她許給咱們的多爾袞,你可樂意?”
阿巴亥一聽,立刻喜上眉梢道;“大汗尼你可瞞的得我好苦,我當然樂意了。”努爾哈赤望着她的目光透出絲絲暖意,道;“這世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們母子四人。這玉兒要是嫁了小十四,你們母子就等於得到了科爾沁的支持,我這心裡也就放心了。”
阿巴亥眼淚迷濛,顫着聲道;“大汗,你...”話音未落,卻是宮女來報哲哲已帶着海蘭珠和玉兒到了。努爾哈赤爲阿巴亥擦乾眼淚,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來,咱們去看看這個兒媳婦。”阿巴亥嬌美一笑,攙着努爾哈赤向大廳走去。
海蘭珠看到一位風姿綽約,身姿曼妙的中年美婦,手中攙着一位身材高大,但脊背已經微躬的老人走了進來,心裡料到這必定是威震天下的大汗努爾哈赤了,只是沒有想到他的大妃是如此的年輕貌美。
來不及想太多,海蘭珠跟隨着哲哲與玉兒一同屈膝行下禮去。卻聽一陣沙啞蒼老的男聲笑着道;“快點起來吧,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氣。”
哲哲起身笑道;“父汗今日的身子看着可比前些日子好了不少。”又像阿巴亥柔聲道;“這可真多虧了大妃的悉心照顧。”阿巴亥春風滿面道;“照顧大汗還不是我份內的事麼,倒是你們科爾沁,怎生的這樣好的女兒?不單是你,倒是今日和你一起來這倆個丫頭,也是對可人兒呢,不知哪位是玉兒格格?
玉兒又是屈膝向努爾哈赤和阿巴亥行下禮去:“玉兒參見大汗,大妃。恭祝大汗與大妃身體安康,福壽延綿。”阿巴亥何等人物,早在剛纔哲哲行禮的時候便將玉兒和海蘭珠全身上下打量個遍,只沒有想到一直名不經傳的海蘭珠卻也是如此嬌羞動人,到和玉兒的英氣爽朗平分秋色了。
阿巴亥只笑的八面玲瓏,上前扶起玉兒道;“果然是個機靈的模樣,大汗可常向我提起你兒時的趣事呢。”大玉兒起身嬌俏一笑,向着努爾哈赤道;“大汗您有沒有像大妃說玉兒的壞話呀?”努爾哈赤哈哈一笑道;“你這個小機靈,長大了這張刁嘴兒還是一點兒沒變。”
說完又是一通咳嗽,玉兒連忙快步走上前,爲努爾哈赤順着後背。努爾哈赤十分受用,輕拍了拍玉兒的手,笑着道;“還是你這個孩子貼心。”一旁的阿巴亥插嘴道;“大汗,您既然這樣喜歡玉格格,可就別讓她再回科爾沁了,乾脆留下來做兒媳婦吧。”
哲哲立時大驚,看向玉兒,卻見玉兒紅着一張臉,嘴角絲絲含笑,嬌聲不依道;“大妃,玉兒可沒有得罪您,您怎麼可以取笑玉兒呢?”阿巴亥笑意濃濃道;“你這麼可愛的一個小姑娘,我喜歡還來不及,怎麼會取笑呢,大汗,你說是不是啊?”
室內一片歡笑,哲哲任由心頭大震,臉上也是春風拂面;“玉兒現今年紀還小,上次我回科爾沁,哥哥嫂嫂還說着要多留幾年呢。”阿巴亥美眸一挑,掃向哲哲,剛要說話,卻是一陣腳步聲匆匆而來,阿巴亥將眼眸轉向門口,一位氣勢軒昂,身材挺拔,不怒自威的男人當先走來,正是皇太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