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麼吵!”
門外獄卒兇狠地呵斥一聲,雲淺立刻從夜琰身上下來,立正站好,獄卒一走,她又馬上樹袋熊一樣掛到他身上。
夜琰→_→
剛剛是誰說這兒不錯的?
“老鼠,夜琰,有老鼠……”
雲淺的聲音中帶着哭腔,雙臂攀着他的肩,素白的手指捏緊了她的衣袍,指尖都捏得發白。
並非開玩笑,她是真的怕極了這灰不溜秋的小東西。
小狐狸看得目瞪狗呆,她真的無法理解,這個兇殘起來連老虎都怕的女人,居然會怕幾隻老鼠?
夜琰眉心幾不可見地擰了下:“你怕老鼠?”
雲淺點頭:“我很小的時候,被一羣變異的老鼠圍攻過,染上了鼠疫,鬼門關走了一圈,最後雖然活了下來,但是心裡的疙瘩卻是一直都抹不去。”
她天不怕地不怕,卻唯獨這東西是她的剋星,小時候留下來的陰影,讓她一看到這些東西就不舒服。
溫熱的手掌撫上她的後腦,順着她緞子般柔軟的髮絲輕輕梳理着:“沒有了,放心吧,不會再有那些東西了。”
他聲線溫軟,似乎有一種安撫人心的魔力,撫平了她躁動不安的心緒,雲淺抿脣趴在他懷中,乖順地點了點頭。
“鬧這麼一出,把自己扔到這種鬼地方來,好玩嗎?”
夜琰垂眸,掃一眼那堆被老鼠爬過的稻草,眉心微擰了下,寬下身上的長袍,鋪在那堆凌亂的稻草上,陪她過去坐下。
“我只是想看看雲霓裳究竟想做什麼,等等吧,應該用不了多久,她的狐狸尾巴就會露出來了。”
雲淺撇了下嘴角,漆黑的眸子轉了下,閃過一抹明亮的光芒:“夜琰,我發現你很沒良心啊,我被人陷害淪落到這種地步,隨時都會有性命之憂,你就一點都不爲我擔心麼?”
夜大神掀目,不冷不熱地看她一眼:“反正要死的不是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雲淺→_→
“或者,你以身相許。”夜琰單手拖着下頜,戲謔地睨着她,“看在我的女人被人欺負的份上,我不介意去找他們聊聊人生。”
“去你的,誰是你的女人。”雲淺沒好氣地搡他一把,“我知道你厲害,要解決那幾個人自然是輕而易舉,可我要的,不只是他們的命,那些人當初如何對我,我便會如何還回去,雲霓裳,南宮景年,我要他們身敗名裂。”
她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熾烈的恨意在狹小陰暗的牢房中迅速地蔓延開來。
夜琰深深地盯着她,薄脣冷抿:“你要做什麼我可以不管,但若是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也不必死撐,別忘了,你還有我。”
“是是是,我的夜琰最厲害了,要是以後我闖了禍,處理不了了,就往你背後躲,到時候,你可要記得護着我。”
雲淺抱着他的腰,將臉埋進她的懷中。
他身上清雅的龍涎香氣飄入她的鼻中,似能驅散着牢房中的帶着陰霾的黴味,讓她的心情都跟着舒服起來。
夜琰不自覺地笑了下。
忽然發現,有個人這般信賴依靠自己的感覺,是那般讓人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