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朝他笑了下,悠然地踏出一步,眸光乍然冷了下去。
寒意料峭的視線掃過雲珅和雲霓裳父女倆,黑曜石般的眸子裡染上幾分譏誚。
“不過我有言在先,這天牢要我進去容易,等你們求我出來的時候,我便不會這麼好說話。”
一衆人面面相覷,都覺得她已經瘋了,雲珅和雲霓裳父女倆更是憋笑憋得臉色漲紫。
天牢那種有去無回的地方,送她進去就是爲了想方設法把她弄死,。
讓她出來?還求她出來?她腦殼壞掉了吧?
雲鴻從背後拉住她,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語:“小錦,不要去,有大哥在誰都不能把罪名扣在你頭上,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她拉開了他的手,牽脣,莞爾一笑,“放心吧,我不會傻到去送死的,誰笑到最後,還未可知。”
雲珅被這幅兄妹情深的情景氣得臉色發黑,揮手,示意侍衛將人拿下。
雲淺周身漾起一圈淡綠色的靈力,不客氣地將圍過來的人震開:“別碰我,我自己會走。”
天牢。
“進去!”
背後有人搡了一把,雲淺踉蹌着跌進去,立刻有人把門鎖上。
關押靈脈境高手的牢房是經過特殊加固的,就算是小狐狸這種一爪子能捏碎一塊大石的力量,也完全不能撼動外面那幾根柱子分毫。
小狐狸臉色一垮,兩隻小爪子叉着腰,似乎跟那幾根柱子較上勁了。
“歇歇吧,別鬧了。”
雲淺拍了拍它的腦袋,尋了個稍微乾淨點的地方坐下,單手撐着腦袋,做沉思狀。
紅光閃過,一道墨色的頎長的身影出現在她視線中,雲淺擡頭,就看見夜琰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俊挺的眉不悅地擰着。
她有些警惕地往外看了眼:“你怎麼出來了?”
夜琰脣角冷冷地勾起:“放心,除了你,沒人看得見我。”
“哦。”雲淺應了聲,又繼續低下頭去,托腮沉思。
“在想什麼?”
“說起來,雲霜也挺可憐的,一心想要父親和姐姐爲她復仇,沒想到到頭來,卻是死在自己最信任最親近的人手裡,成了他們對付我的踏腳石。”
雲淺嘆了聲,心中是說不出的滋味,虎毒還不食子,雲珅和雲霓裳父女倆,竟然能對自己的親人下這樣的狠手,真的讓人心寒至極……
“眼中只有利益的人,有什麼做不出來?”
夜琰一副見怪不怪神色,冷淡地哼了聲,擡眸,一臉嫌棄地打量着這個髒亂陰暗又狹小的牢房:“有空關心別人,你還不如想想怎麼出去。”
“這地方雖然環境差了點,但至少還有你陪着我,談情說愛,又沒人打擾,多住兩天也不錯。”
夜琰低頭看了眼腳下爬過的老鼠,額角掛下一排的黑線。
選這種地方談情說愛,這女人腦殼壞掉了吧?
他脣角抖了下,想說什麼,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
“啊!老鼠!”
尖銳的聲音響徹整座天牢,雲淺一蹦三尺高,樹袋熊一樣掛到他身上,抓得緊緊的,像是落水的人抓到救命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