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色的閃電張牙舞爪地劃破天際,雷聲轟鳴,緊跟着,滂沱大雨瓢潑般地澆下來,轉眼便將他們澆得溼透。
雲淺蹲在大雨中,將那些零碎散落的血蓮花瓣撿起來收好,起身的時候,卻發現剛纔拾起來的那顆血滴墜子忽然不見了。
她愣了下,驚覺可能是剛纔打架的時候掉在了哪裡,可當她來來回回地把自己剛纔經過的地方找了四五遍,也沒有發現那顆墜子的影子。
雨愈下愈大,漸漸地模糊了人的視線,到後面,幾乎什麼都看不清。
顧小五實在看不下去,伸手過來拉她:“別找了,你先進去,這麼大的雨,若是淋出了毛病可怎麼辦?”
雲淺直接揮開他。
顧小五在旁邊看着這個快要被自己蠢死的笨女人,額角的青筋暴跳:“你就算不爲你自己考慮,好歹也爲你肚子裡的孩子考慮下,他能經得起你這麼折騰麼?”
雲淺不說話了,抱膝蹲在雨中,不吭聲也不動作,單薄的身子被雨幕淹沒,脆弱而無助……
顧小五咬了下牙,忽然轉了身,拂袖離開。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順手塞了一個淚珠大小的墜子給她:“你的東西……”
雲淺依舊不吭聲,只是用力地攥緊了手中的東西,就在顧小五想要勸她進屋的時候,她忽然放聲哭了出來,肝腸寸斷。
大雨噼啪落地的聲音混着她的哭聲飄蕩在一方小小的天地中,有一種讓人心碎的感覺……
不遠處,江恆將這邊的情景完全收入眼中。
從一開始,他就在這兒,看着夜琰離開又回來,並不曾出聲干預,不過那垂在身側的手卻是狠狠地攥緊了。
到最後,雲淺是被顧小五打暈了抱進屋裡的,他們離開之後,天地之間,似乎就只剩下了滂沱的雨聲。
片刻之後,他緩緩地轉身離開,來去無聲,並沒有驚動任何人。
雲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她睜眼之後,就一直抱着雙膝坐在牀榻之上,不肯說話,也不肯吃任何東西,像一具失了靈魂的木偶,看得伺候的婢女都要急死。
就在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背後忽然有一雙手伸了過來,接過了她手中的粥碗。
侍女回頭,看見顧小五那張沉冷的臉,微微一驚,連忙福身行禮:“公子……”
“你下去吧,這裡交給我。”
顧小五擺了擺手,示意侍女退下,侍女擡眸看了眼不遠處出神着的雲淺,轉身退了出去。
顧小五在她的牀榻邊坐下,舀了一勺清粥送到她嘴邊,雲淺擰了下眉頭,冷漠地偏過臉去。
顧小五冷然地盯着她,目光微微的沉了下去:“你到底是在任性什麼?別忘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我按照你的要求,費盡心思地給你延長壽命,是爲了讓你平安地把孩子生下來,結果你現在要生要死的,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就真的什麼都沒了,那是他的孩子,你就真的忍心嗎?”
雲小姐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