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人靜,大地上萬物都進入了夢鄉。
月亮懸掛在天空上,殘缺卻不失光華,把清如流水的光輝瀉到廣闊的大地上。
黑沉沉的夜,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街道像一條波平如靜的河流,蜿蜒在濃密的樹影裡,只有那些因風雨沙沙作響的樹葉,似在回憶着白天的熱鬧和繁忙。
河中偶然一聲魚躍,衝破江夜的寂靜,接着又陷入無邊的沉寂。
一個黑色身影敏捷的穿梭在一個個亭臺樓閣上,又忽而向一處開闊的別府大院跳躍而去,黑色的身影由於速度過快竟在身後留下一道道的殘影,空氣也被擠壓的響起細微的摩擦聲。
在一段時間的奔跑過後停在了大街上,在大街上環顧四周的望了望確定沒有人,邁着的走向了街角的一個衚衕,漸漸的消失在在衚衕的深處。
在那個黑色身影走進衚衕的那一刻,一個鳳尾竹紗衣女子突然間出現在大街上,輕移蓮步向衚衕走了去。
衚衕內在月光中隱隱能看見青磚灰瓦,古樸的窗櫺,正中的是一口天井。衚衕兩邊潮溼牆壁滋生的黴菌散發着腐朽的氣息,深處被一堵牆封住。
女子露出一副狐疑的表情,折纖腰以微步走回大街,於此同時纖細的身影也逐漸的變得虛幻起來,碎成了一縷銀色的光芒消失。
繁星的凌亂遮擋了抑鬱的眼眸,皓月的清輝,掩埋了靈魂深處那一段迷惘與灑脫。紅塵緣飄渺,紅塵淚迷濛,似轉瞬即逝的煙花,又似瞬間燦爛的流星,如此的美麗,又如此讓人惋惜。
衚衕口不知道什麼一個黑色身影在那靜靜站着,看着女子消失的方向似乎想到了什麼。
舞榭亭臺,燦爛的燈火與柔和的夜色交相呼應 ,渲染出一副柔和的夜景。黑色身影也從原地化成閃電向一處大院掠去。
慕容家,一處房間。
房間的主座位坐着一個滿臉的絡腮鬍子的中年男子。男子的左臉上有一道疤痕從眼角延伸到耳朵根部顯得觸目驚心。客座上也是一個身材瘦弱臉色浮現病態的中年男子。
如果林小羽在的話赫然就會發現那個滿臉絡腮鬍子的中年人就是慕容家的家主慕容城。而那個身材瘦弱略顯病態的中男子則是劉家的家主劉明悅。
慕容家在斷月城是排名第三的大家族,實力略遜於林家和蕭家,劉家緊隨着慕容家排在斷月城的第四位。
此時,慕容城正臉色陰沉的看着劉明悅,椅子上的手青筋暴起預示着他心裡的憤怒。
“劉家主!你能給我解釋一下是怎麼回事嗎!”
慕容城疾言厲色問道。
劉明悅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前段時間收購挺順利,買通了林家和蕭家下面的人。以這些人的妻兒老小威脅,他們也揹着林家和蕭家和我們交易。但是最近幾日來林家和蕭家的高層突然改變一直以來的經營方式,把下面那些有獨立經營權力老闆的管理權都收回了家族高層裡。如果我們在繼續輕舉妄動的話,林家和蕭家的人就會發現,到時候兩家一連手……”
劉明悅看着慕容城又說道:“我們兩家就被徹底擊垮了。”
“那劉家主是林家和蕭家突然改變了經營模式是爲什麼?”
“這個分析起來可能性有很多。假設林家和蕭家只是認爲這麼多年的經營模式導致下面的人亂用私權,以私謀公的話那麼我們並沒有被發現。假設是林家和蕭家發現是我們的動作,那麼此時是以回收下面的權力來轉移我們的視線,然後趁我們鬆懈下手。”
“那劉家主認爲我們此時應該怎麼辦呢?”慕容城道。
“劉某認爲我們此時應該做兩手的準備。”
“哦?哪兩手準備?”
劉明悅談笑自若,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
“一方面,我們應該靜觀其變,看着林家和蕭家的下一步動作,然後以靜制動。另一方面我們應該佈置人馬在慕容家和劉家附近,在潛伏一部分人馬在林家和蕭家的附近。”
慕容城淡淡的問道:“派人潛伏在林家和蕭家的附近?”
接着說道:“林家和蕭家可是一流的家族,從我們慕容家現在的處境也能看出來。我們慕容家曾經在這城內是一家獨大,官府的人也奈何不了我們,就這樣持續了二百多年。知道林家和蕭家那兩個老不死的東西來到了斷月城二十年的時間就葬送了我們慕容家的二百多年積累下來的大半家業。”
“我們慕容家恨不得拔了林家和蕭家所有人的皮!”
慕容城的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旁邊的桌子,一張桌子頓時碎成粉末。
“慕容家主息怒,林家和蕭家註定蹦達不了多久。”劉明悅道:“剛纔提議慕容家主就當我沒說過。”
慕容城的手向下輕輕的敲打着椅子,“那劉家主的意思就是我們要收手了?”
“暫時是這樣,等過段時間林家和蕭家的放鬆的時候我們再出手也不遲。”
慕容城橫眉冷對,“如果我不願意呢?”
“慕容家主既然不願意肯定已經有了新計劃,劉某願洗耳恭聽堅決擁護慕容家主的意思。”劉明悅說道。
“真的是堅決擁護?”慕容城問道。
“自然當真,我們劉家一直以慕容家馬首是瞻。”
“哦?當真是一條忠實的狗啊,也不枉我慕容家暗中扶持劉家這麼多年,你們劉家從當年的三流家族扶持到現在的一流家族。”慕容城笑容可掬道。
劉明悅臉色變得陰暗起來,沉默不語。
慕容城看着他,“你女兒現在是我那侄子的小妾,你也是我慕容城手下一條會叫的狗,你們劉家這樣的一流家族不光是斷月城,怕是其他城也很少見吧。”
慕容城一副神態自若的表情說着。
劉明悅的頭上青筋暴起,手指蓋已經深深的掐入了手心流出了一絲血跡,強忍着心中的仇恨開口。
“承蒙慕容家主看的起,我劉家願永遠的做慕容家身邊的一條狗。”
慕容城哈哈大笑邁着虎步來了劉明悅的身邊,居高林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劉老弟你看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剛纔只不過是隨便說說你卻當真了。”
“不敢,慕容家主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劉某不敢造次。”劉明悅卑屈道。
“不過從剛纔的話中我也看到了劉家誓死和慕容家站在一起的決心,讓我很是安慰,這次失敗了沒什麼。我還有一個隱藏的手段沒有出,這次保證一下打垮林家和蕭家,到時候慕容家和劉家就是今日的蕭家和林家了,哈哈哈!”
慕容城大笑起來。
劉明悅也在一旁陪同劉明悅訕笑了一下。
房屋中燭火通明,慕容城正和劉明悅正低頭說着什麼,劉明悅一直點頭。
房屋上面,柳逸風的耳朵一直貼着房頂的瓦磚。
一個時辰後,劉明悅面色陰沉的從屋裡走了出來。
一會屋裡的燭火滅了,慕容城也走了出來。
看着劉明悅的遠去背影冷笑了一下,轉過身來將門用鎖給拷住便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