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早朝·男人們的JQ(修)

山上桃花朵朵開,都說和氣會生財。

手拿一塊驚堂木,趙大詩人今又來。

——此詩不陰不陽,不古不今,抑揚頓挫,餘音繞樑,頗得昔時張打油胡釘鉸真傳。作者不是別人,正是當朝末流詩人——趙六。在下便是趙六。古人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正是我趙六今日的心情。多日不見,京中又發生了不少趣事,可在鄙人看來,哪件都不比天官長府中的事情更雷人,更狗血。今日與各位久別重逢,所說仍是那天官長府中的舊事。想必各位對那個不幸失憶,行事瘋癲的崔夜雪的事已經聽厭,那我們且按下崔夜雪不表,單表趙愁城趙大人那一日的遭遇——正是他不幸夢中吐真言的第二天。

第二天?是天亮了以後嗎?非也。五更天(三點到五點)百官就要在殿外排隊等着上朝了,小趙大人可是三公的級別,遲到是不得了的大事。

曾經天子派人找我趙六當個負責說書的官,每天說笑話逗他開心,俸祿比三公,封地比諸侯。可我趙六動輒睡到日上三竿頭,要我五點起來,門都沒有——大不了咱不去了!你看,同樣是姓趙,起得早就能當天官長,起的晚就只能天橋說書——早起晚起的最大區別,不過如此。

所以,咱們女主角崔夜雪剛發出甜蜜的鼾聲,美少年天官長的眼睛就睜開了。這正是四更剛過時候,夜還涼着,屋裡一片漆黑,書桌上燈盞的燈油已經燃盡了。美少年的眼睛一閃,就似黑暗中的兩點寒星。他很快明白自己坐了一宿——那個女人佔了他的牀。真是個沒用的女人啊。他看了牀上那個女人一眼。外面的月光淡淡的,透過紗窗斜斜照進來,牀榻上的情形依稀可見。崔夜雪的臉上籠着一層朦朧的光彩,雙目閉着,顯然已經睡熟。在陌生男人的身邊都能睡着,果然是危機感欠缺的女人。

他轉過頭,不再看着崔夜雪,而是起身坐在書桌邊的太師椅上,向室內深處的黑暗清脆地拍了拍手。掌聲清脆地迴響在屋子裡,被靜夜襯托得異常響亮。不等迴音蕩盡,兩個手捧巨大燈盞臺的丫鬟就像身上裝了聲控裝置似的推開書房門走了進來,左右分別站立。幾十點燈火一下將室內照的通明如晝。在她們後面還有三個丫鬟魚貫而入,一個手裡捧着面盆巾皁等物,另一個拿着梳子鏡子與皮弁(就是那種成年男人戴的帽子)一頂,一個捧着白襪與官靴。拿梳子的將天官長頭上的銀簪抽下含在口裡,一窩青絲便傾瀉成了一股瀑布。那個端面盆的將盆就地放在矮凳上,手執面巾爲少年潔面。第三個人跪在少年面前,抱起少年的一隻腳,脫去鞋,再解開襪,一隻彷彿白玉琢成的腳便露了出來。那丫鬟彷彿早已習慣了這件事,麻利地爲他換上新襪與官靴。等梳頭的剛將皮弁安放穩當,門口就有兩個丫鬟走了進來,捧着官服、腰帶、笏板。少年便站起身來。那兩個丫鬟左右站立,動手將他身上腰帶解去,卸下雲錦袍子。四隻玉手解着中衣繫帶,少年目視前方,面不改色,中衣嘩地揭開,露出玉白的皮膚來。

牀上的崔夜雪依舊睡着,根本不知道屋裡一下進來了那麼多人,更不知道在“異裝癖娘娘腔”身上發生的這些事,只顧做着夢,口水從嘴角淌了下來。倘若她這時醒了定會糾纏個不停。被她纏上,趙愁城就別想及時上朝了,這也算是趙大人今天頭一件幸事。

衣服更換停當。少年看了一眼牀上那女人,冷冷對左右丫鬟說:

“趁我在外面,讓她從這屋子裡消失!”

語聲裡彷彿結着冰碴子。

丫鬟聽了,紛紛行禮稱是。

“備轎!”院子裡傳來了家丁的吆喝聲。

※※※

京城寬闊的街道上除了幾家通宵營業的秦樓楚館,其他店鋪門皆是緊閉。正是百官趕着上朝的時候,大街上空無一人,只有十餘頂官轎在薄薄夜色中疾行。其中一頂轎子四壁皆帶着油金彩飾,正是少年的天官長在內獨自端坐,膝上放着象牙笏板,雙目低垂,儼然觀音坐蓮。

轎子一路擡到宮門口,宮門對面正是一片開闊的空地,約莫有一公頃。空地四角各矗一根五尺來高的竿,上嵌兩塊大圓牌,一塊上書一個巨大的“停”字,一塊上畫着一頂官轎。地上專門用線劃出的一格格——這便是停車馬停轎的所在,各位看官都見過。停轎場場地有限,時常緊張,所幸今天趙大人來得早,得以搶了一個便於出入的好位子落了轎。一個人來打起簾子,少年天官長手執笏板出來,獨自進了宮門。百官在宮門裡的一大片廣場上列隊,天這才矇矇亮。不一會兒廣場上已經黑壓壓站滿了,少年的天官長在最前列。

這時聽見雞人報曉,久等的大臣們都舒了一口氣。殿門敞開,文武百官魚貫而入,按六官站成六列,天子一出,山呼萬歲。少年與百官一同叩首,動作謹慎,面目莊嚴。

金碧輝煌的大殿中心、長長玉階盡頭龍椅上正襟坐着的,正是昨日造訪天官長府邸的那位二十餘歲的天子。這樣的排場他每天都必須看一次,即便登基未久,他也早已經習慣了。他坐在那兒俯視衆臣,一個個都垂着頭不敢看他,只能看見他們黑顏色的頭頂——當然其中不少也花白了。

好無趣!天子心想。雖然坐着天子的位子,揣着的畢竟是一顆年輕人的心,沒人看他,他便覺得自己被孤立了。萬般無奈,他將目光投向最前排的天官長趙愁城——這是百官中與他年紀最近的一位,也是他的舊時相識,況且兩人之間有一些共同的秘密(其中就包括天官長府邸裡藏匿的大冰疙瘩與屍體),兩人的關係更爲親近。他一個勁兒地向趙愁城丟眼色,但趙愁城只是將目光集中在手裡的笏板上,並不看他。

沉默。起得太早、睡眠不足的個別官員已經開始打鼾了。天子無奈地笑笑,一點辦法也沒有。當天子真是無聊透了。他又一次想。

但公務還是要處理的。

“咳咳。”

御座上兩聲咳嗽在靜悄悄的大殿裡彷彿驚雷一樣響亮。西南角落裡打盹的那個大臣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四下張望着。

“各位……有什麼要說的嗎?”他尷尬地問。

沒人吭聲。

“太平無事,全靠天子英明,國家之幸也!”年已四十多歲的夏官長——朱星南彷彿唱戲一般,每句都拖得極長,最後那個“也”字更是一唱三嘆,唱完就拜倒在地,俯下身去。

“你還是起來吧。”天子有些厭煩地說。他素來不喜歡這個人。夏官長的職責是管理軍隊事務。可從自己登上大寶,四夷一直很安靜,朱星南也就一直沒有什麼建樹,只知道每天上朝時候說些動聽的話。幾個年輕的言官已經秘密上書彈劾了他許多次,但這人圓滑之極,始終找不到他的把柄。倘若得了有機會,第一個剷掉的就是他。天子暗暗下了決心。

這時趙愁城出了列。

“稟陛下,臣有事請問陛下。”

極爲冰冷但宛轉動聽的聲音。天子一陣高興,順口接了句:“什麼事?”

誰知小趙的聲音忽然變得咄咄逼人起來:“臣昨天下午遞給陛下的那第二個摺子,陛下有什麼意見?”

糟了,一個不留神就被他問起那件事來!天子怕臉色的變化被百官瞧見,趕忙搪塞:“啊!安撫流民……是嗎?我已經轉交給地官長了。”

——安撫流民這類事情,是掌管邦國版圖及統計簿冊的地官們的職務。

“不,那是第一個摺子。臣想說的是第二個,”趙愁城的眼光轉爲嚴厲,“暫緩徵選民女之事。”

唉,還是被他說出來了。天子真想掩面長嘆一聲,無奈羣臣面前,不得失態,只能說一句:“知道了。我考慮考慮就是。”

“太師大人,這件事你未免管的太寬了吧。”

一個冷冷的聲音從春官的隊伍最前面傳來。正是六十歲的春官長柳震,兩朝元老,一把白鬚。他走出行列,便咳嗽便向天子振振有詞:

“《詩》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后妃之德,賢人善之。徵選民女,爲天子尋求佳偶,有何不妥?更何況天子的子孫繁盛,萬民之福。你這個做臣子的不能出力,反而要阻撓嗎!”

聽到“做臣子的不能出力”,隊列中傳來吃吃笑聲。皇上要孩子,百官怎麼能幫的上呢?

趙愁城的臉上卻沒有一點慍色。

“柳大人,我敬你是長輩,怎麼這點事都看不清。如今皇上二十四歲了,已經有了六院嬪妃,始終不曾冊立皇后。俗話說,二十未娶,父母之罪。天子不舉行大婚,就是讓先帝蒙羞,讓上天蒙羞。選民女入宮不過是增加嬪妃數目而已。柳大人,您一口一個‘佳偶’,偶者雙也,天子的‘偶’只能是正宮皇后。既然選來的不是正宮皇后,怎麼能稱爲‘佳偶’?”

趙愁城這一番話雖然是對春官長柳震說的,但句句都鑽進天子耳朵,天子的臉上因此現出窘色來。不僅不讓徵選民女,還要催促我進行大婚麼?我們這位天子年紀雖輕,卻是個恐婚症患者,一說起大婚就滿臉愁雲。

但在尷尬的同時,年輕的天子又禁不住細細打量着眼前這位美少年——公然頂撞兩朝元老,還是那麼氣定神閒。四天前突然跳過規矩,不顧那羣老臣的阻攔,決意讓這個“來路不明”的少年當天官長,果然沒有看錯。

天子是這麼想着,可春官長柳震乃是博學之人,被一個後生小子教訓自己不懂“偶”字,心裡很不是滋味。他一時激動,重整旗鼓,向天子一拱手,道:“陛下,老夫那話確實說錯了。但那良家好女服侍陛下,也是順應天地陰陽的人倫之常。陛下剛登基不久,萬民矚目,請陛下慎言慎行,莫被那些雌雄莫辯的妖人惑了陛下的清明,乃是老夫之幸,萬民之幸。”

明顯是指桑罵槐。此語一出,堂上就議論紛紛。四天前突然冊立一位翩若驚鴻的美少年擔當天官長,羣臣早已心中納罕。這位美少年來歷不明,父母是誰,祖籍何處,沒有一個人知道。有人說這個少年長得頗像不久前突然香消玉殞的名伶花憶容。戲子怎麼能當天官長呢?這位天官長確實舉手投足不夠有大丈夫氣,但一雙眼睛那眼神着實嚇人——哪個戲子會有這樣的眼睛?至今仍然是個謎。

年輕的天子聽不清下面百官的小聲議論,他也不傻,知道那些人在說什麼,只是心裡煩躁。自從他任命了現在這位天官長,那些平素道貌岸然的大臣們就忽然變得像更年期大媽一樣嗜好八卦,關於天子個人興趣的猜測就像潮水一般涌來。種種謠傳僅在京城裡散佈這還不算,不消三天就傳到了番邦。就在昨天還有某附屬國的使臣進貢了一匹夾雜金銀絲線,鑲嵌寶石美玉的毯子,他還莫名其妙地讓左右擡到了寢宮裡。等到晚上他沐浴更衣後才突然想到要鋪開來驗看。不看可好,一看就吃了一驚:裡面裹了一個金髮碧眼的秀美男童,身無寸縷,肌膚就像初雪一般潔白溫柔。二十出頭的天子哪裡見過這種架勢,登時就傻了,趕快連夜將這份“厚禮”退回到使臣在國賓館的住處。爲了免得附屬國方不悅,還賞賜了十車珍珠。那個附屬國使臣一臉莫名,似乎這種喜好在他們那兒很正常——幸好如此,否則天子的名聲真是臭了。這是昨夜的事,今天早朝,天子還是心有餘悸。

這件笑話且按下不表,單說眼前這文武百官,在天子看來,對於任命趙愁城意見最大的人就是春官長柳震。或許身爲禮官,對此警惕度高,可是任天子怎麼和他私下談心,剖明心跡,他卻說,倘若陛下不拿出讓他信服的證據,他就要掛冠歸隱,讓天子很是難堪。要不是看他兩朝元老,早就賜金放還了。

天子正心煩意亂着,卻看着趙愁城一拱手又要進言,剛說了個“臣……”,他就不耐煩了,一咳嗽,說:“退朝啦退朝啦!都給我領早飯吃去!”

御賜早飯堵嘴,哪個敢再多話?羣臣霎時沒了聲音。趙愁城的嘴脣緊閉,沉默了。

從殿門涌了兩行手捧點心的宮人隊伍進來。不一會兒,羣臣就都跪坐下來低了頭用早飯。

天子重重地嘆了口氣,從御座上起身,遠遠離開了這個小丑般的位置。

※※※

話說用完點心,羣臣都已散了,唯有趙愁城一人留在宮門裡那棵參天老槐樹下久久不去。不一會兒天子換上常服遠遠地走來了。

“又是這個。”

趙愁城只冷冷說了這麼一句,便不語了。他手裡捏着一塊槐花糕——正是適才御賜的點心。

“拿到槐花糕,就在這棵槐樹下見面,原來你還記得。天官長的職務還習慣麼?”天子殷勤地問。

“這種事,也不必每天都問。”趙愁城說着用一條絹子將槐花糕包好了放在袖子裡。

“宮裡的吃的其實也不過如此,吃不下,丟了也沒關係。”天子尷尬地說。

“每飯思君。”趙愁城淡淡地說了這四個字。

“什麼?”

天子大吃一驚。是說這糕傾注了我對他的感情,所以他很感念嗎?糟了,他誤會了,因爲我們這個約定,他便以爲我對他有特殊的感情,而且已經接納我了。這怎麼辦,我們明明不是“那種”關係……天子忽然又想起昨晚那個歪國男童的身子,登時滿臉漲得通紅。

不過他轉念一想,是“那種”關係又如何呢。雖然他是男的,雖然他性格很古怪,但模樣還真是挺好看的。而且自己也一直很欣賞他,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既然一直以來都互相敬愛,那這種有一點曖昧的關係繼續下去也不錯。

但天子又轉念一想:又能拿他怎麼辦呢,今天春官長還那樣露骨地挖苦他。如果自己對他起了不軌的念頭,被羣臣看出來,那就慘了。不能讓他在羣臣面前擡不起頭來。天子想到這裡,打定了主意,突然雙手緊緊抓住了趙愁城的胳膊。

趙愁城一驚,剛想要躲開,卻已經動彈不得。

“你的心意,我懂了。”天子鄭重地說,“可是這樣不行,起碼現在不行。要不然,等你輔佐我治理好天下,你就歸隱吧!這樣我們就可以不用顧慮那羣老東西的閒話了,什麼春官長,什麼柳大人,什麼妖人戲子之說,統統見鬼去,我和你……”

說着說着,天子的臉漲得通紅,講話也開始結巴了。趙愁城起先有些莫名其妙,但之後就明白了——

“原來陛下沒有聽過‘每飯思君’這個話。”

輪到天子莫名其妙了。呵,好像確實沒有。難道是我理解錯了?天子尷尬地想道。

“每飯思君,就是說愛國忠君的誇張的說法罷了,不是那個意思,您誤會了。”

趙愁城的表情相當平靜,語氣裡也聽不出一點尷尬與狡辯。天子只好呵,呵了兩聲,說:“我和你說着玩呢,你還當真了。”

誰知此語一出,趙愁城的眉毛登時蹙了起來,語調也變得嚴厲了不少:“君無戲言。”

簡直絲毫沒有給天子臺階下的意思。果然是個嚴苛的太宰!天子開始懊悔自己當初巴巴地請了他來。

“究竟是什麼事?”趙愁城問。

天子一愣。對啊,自己是有事要找他,才發槐花糕的。差點把正事忘了。他壓低了聲音:“我把‘她’移到宮裡的冰窖了。還要做些什麼?”

“這種事,以後就不用破費請羣臣吃這麼難吃的糕了。”趙愁城說着一拱手告辭。

天子尷尬地杵在院子裡,那感覺就像吞了只綠頭蒼蠅。

欲知趙愁城和天子究竟是什麼複雜關係,崔夜雪又要怎麼在書房裡消失,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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