鼴鼠精小甲慌里慌張的聲音打破了旖旎,二人拉回了理智,對視,塗九晏道:“也是,差點忘了正事,”
“什麼正事?” 采采道。
“把你救出去的正事。”
塗九晏一本正經道,看樣子很是篤定。
“息隱可是很警覺的,而且這裡的守衛也甚是嚴密,現在的我靈力被封,想逃跑簡直是癡人說夢……”
采采看着這座沉水巖打造的宮殿,神色凝重。
“嘁,說什麼喪氣話,我既來了,就是有辦法的,你且附耳過來……”
塗九晏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態,采采半信半疑的湊過去,也忘記自己這樣是否會春光乍泄……
……
三日後,是魔皇與鳳族神女大婚的日子,因而氣氛很是火熱,從上到下,皆是一副喜氣洋洋的忙碌場景。
然而,今天一大清早,發生了一件讓整個邙山更火急火燎的事情,那就是新娘子從玄殿逃跑了!
沒有人知道是神女是如何消失的,只知道侍女一進來送婚服的時候,裡面便是空空如也。
衆人大駭,亂成了一窩蜂。
聞訊趕來的魔皇臉色很是難看,他喜服已然上了身,居然還是人間的樣式,一身豔麗又醒目的硃紅色。
“何時發現人不見的!”
淡漠的話語中夾雜着雷霆將來的徵兆,男人脣線抿成一條線,沉沉問道。
平時伺候采采的侍女都嚇得匍匐在地上,臉色發白的顫抖着。
“回……回陛下的話,一大早奴等進來的時候就不見了,奴也不知道公主去了哪裡……”
“真是一羣沒有的東西,看着一個靈力全失的人也看不住,真想殺了你們!”
一身大紅喜服的息隱面上滿是森然,似乎下一秒就要讓那些個弱小的魔族侍女形神俱滅一樣。
侍女們大氣更是不敢喘,生怕自己說錯了話引來滅頂之災。
大約過了幾個呼吸,侍女們覺得無比的煎熬,這時候他們的魔皇發話了。
“算了,她沒有靈力,在也根本跑不出邙山,待我去追她回來,即刻去準備大婚!”
一揮手,眼前如水波流動,一面由靈力形成的,帶着漣漪的光幕便顯現了出來。
裡面正是青色衣裙的少女在……
“原來在邙山邊界,跑的還真快!”
話音一落,息隱便消失在了玄殿中,向着邙山邊境飛馳而去。
……
邙山邊境,葬靈碑前,采采繼續前行着,她只要再走一段,就可以到達邙山之外了。
但是她沒有任何愉悅的情緒,因爲她知道,馬上,那位魔皇就要氣勢洶洶的趕來,然後把她重新抓回去,可能還會給她一些好果子吃!
但采采不在意,因爲這次出逃,也只是權宜之計而已。
揉了揉有些痠痛的腿,她無奈嘆道:“沒有靈力果然很廢柴,連走個路都會覺得疲累……”
又走了一段路,采采似乎有所感應,回頭看去。
天空中怒雷滾滾,一瞬間飛沙走石,像是天地在咆哮一般。
風力太過強勁,采采如今又沒有靈力護體,她一個不留神就被狂風給吹的身子一偏,跌坐在了地上。
粗糲的風沙不斷滾落在她臉上,觸感粗糙,有些微微的刺痛。
采采努力睜開眼睛,看見不遠處的天際,一抹豔色的身影若隱若現。
來了。
心中嘀咕了一聲,采采索性不在掙扎,靜靜的等待着那人滔天的怒火。
……
關於鳳族神女出逃的事,只有寥寥幾人知道,也就是那幾個侍女,所以對外界來說,他們壓根沒收到一點消息,全部都等着喝魔皇的喜酒,仍是一派喜氣洋洋的狀態。
當一身喜服的魔皇帶着鳳族神女回來時,幾個侍女仍然保持着走時的狀態,滿臉緊張的跪在原地,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看見她們魔皇懷裡不斷掙扎的青衣神女,她們幾乎要喜極而泣了。
一進殿,息隱就把采采甩到了榻上,似乎還想做些什麼,但伸出的手卻在看見少女臉上那淡漠的神情而縮了回去。
“別白費力氣了,你是逃不出去的,就乖乖待着,還能少受些罪,要是還有下一次,我不介意把你鎖在殿裡……”
息隱沉着一張臉威脅道,胸口鬱結,彷彿壓着一團火氣,朝着那冷臉的少女說道。
“還有這身嫁衣,你最好快點換上,若不讓侍女們來,我不介意親自幫你換!”
此話一出,少女終於有了動靜,似乎是終於被戳到了軟肋,神色起了波瀾。
“一刻鐘後,吾要見到穿戴完畢的新娘!”
撂下最後一句話,息隱大步流星的離開了玄殿,走前甚至把禁制又加強了些。
留下一衆侍女戰戰兢兢的看着采采,眼中全是央求之意。
看着侍女手裡那紅豔豔的喜服,采采眸中閃過一絲無奈道:“爲我穿衣吧。”
侍女大喜,紛紛上前來。
長明宮,一派張燈結綵的喜氣。
本來不出意外,下一刻便是要迎魔後,舉行婚儀了。
但就在前一刻,魔兵來報,玉清境率領二十萬兵將與衆多方神族渡過奈河,直逼邙山而來。
奈河是邙山的邊界,是隔絕邙山死靈之氣的屏障,因此奈河中也連帶着被充斥着三界衆生的死氣與怨念,只要渡過此河,便可抵達邙山外圍。
魔族大驚,畢竟被壓制了三千年,面對如此強勁的敵手,儘管魔皇復生,也是不能說沒有一絲擔憂的。
正準備迎接新娘子的魔皇當即就冷了臉色,直接把戰甲穿在了喜服外面,御風而去。
“看好那隻小鳳凰……”
呼嘯的狂風中攜着男人最後一句話,然後便隨着人影一同消失不見了。
而這股緊張氣氛,亦是傳到了玄殿,彼時,采采剛剛被幾個侍女擺弄着,穿好了繁複精緻的嫁衣,妝點完畢。
一魔將踏空而來,將周遭守衛魔兵又增加了幾倍。
時機已到!
采采不動聲色的觀察着那魔將,心下已經有了成算。
魔將左冥,是息隱平日裡最爲得力的副將,把他派到了這裡,那說明他自居已經離開了邙山,計劃應該可以施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