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懿皇后笑笑,並沒有解釋太多,怎麼做,她自有她的考量。秦嬤嬤卻覺得她的笑中,帶着心酸與無奈,曾經單純善良的小姐,在深宮中一步一步地走得極其困難,變得冷酷嗜血。
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良知是路人。
秦嬤嬤還想再說點什麼,就看見守門的宮女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似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秦嬤嬤不悅:“小桃。”她的聲音並不嚴厲,小宮女卻嚇得瑟瑟發抖,她害怕的不是秦嬤嬤,而是這個白了頭髮的皇后娘娘,未央宮的宮女太監全都知道,皇后娘娘雖然看起來溫溫柔柔,但一旦狠起來,手段也是極爲殘忍,炮烙,這還是她處罰他們最輕的刑罰。
小桃清晰地記得,那還是多年前,未央宮有個小太監被青貴妃收買,想要對太子殿下下手。皇后娘娘知道後,立刻叫人把那個小太監帶到了她的面前。
那一天,不只是小桃,乃是整個未央宮衆人都無法忘懷的場景。那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剝皮,這個以前只聽聞過的刑罰。
嘉懿皇后叫人把小太監埋在土裡,只露出一顆腦袋,在小太監頭頂上用刀割了個十字,把頭皮拉開以後,向裡面灌水銀下去。由於水銀比重很重,把肌肉跟皮膚拉扯開來,埋在土裡的小太監痛得不停扭動,又無法掙脫,發出淒厲的慘叫聲,最後小太監的身體從定的那個口「光溜溜」的跳出來,只剩下一張皮留在土裡……皮剝下來之後,嘉懿皇后又叫人制成兩個燈籠,掛在未央宮,以昭炯戒。那一段時間,所以的未央宮奴才奴婢全部夜不能寐,唯有嘉懿皇后和秦嬤嬤像沒事人一樣。
自此,整個未央宮一片太平,衆人寧願死在其他人手上,比如後宮那些嫉恨皇后娘娘的妃嬪,也不願像那個小太監一樣,承受剝皮之痛。
“娘娘,皇上來了。”小桃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一張小臉被嚇得慘白,看不到一點血色,她的雙眼了滿是恐懼。在未央宮當差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皇上。
“你起來吧。”嘉懿皇后斜着眼掃了一下小桃,語氣淡淡地道。
小命得保,小桃又磕了幾個頭,才退了下去。
“奶孃,你下去休息吧。”嘉懿皇后看向秦嬤嬤:“放心,我沒事。”
秦嬤嬤點點頭,此時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了。
夏文帝終於走了進來,看着背對着他的女子,叫道:“晚兒。”這一聲,飽含深情,又帶着愧疚,尤其是看着嘉懿皇后那滿頭的白髮,夏文帝差點溼了眼眶。
嘉懿皇后沒有從座位上起身,也沒有轉過頭來:“皇上,來未央宮有事嗎?青鸞殿不在這邊。”
“晚兒,今天是朕的生辰,朕想和你一起度過。”夏文帝上前一步,殷切地道。
嘉懿皇后退後:“皇上,你我的夫妻情意早在二十一年就斷得一乾二淨了。”
夏文帝思緒複雜,女子容顏美麗精緻,然而,那雙他最愛的眼眸中,他卻找不到一點焦距,她似是看着他,又似是沒有看他。嘉懿皇后的雙眸,再不復以往的澄澈,有的只是晦暗。
“晚兒,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在怪朕嗎?”夏文帝喃喃問道。他也一直恨着自己,只是,他畢竟是一國帝王,心中第一位自然是江山社稷。
嘉懿皇后表情謙卑,向着夏文帝行了一禮:“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恨自己。”
“晚兒。”夏文帝又叫道,卻不知該說什麼纔好,也許二十一年前他真的做錯了,才造成了他如今的孤家寡人一個,沒有一個人陪在他的身邊。
嘉懿皇后疲憊地閉上眼,似是不想多說:“皇上,臣妾乏了。”
夏文帝看着她,見她臉上的厭惡與不耐越來越明顯,也只能無奈地離去。
夏文帝離開後,秦嬤嬤就走了進來:“小姐,你沒事吧?”頓了一下,她接着道:“爲什麼不能和皇上好好的談談呢?”
嘉懿皇后放肆地大笑出來,笑聲諷刺,嘴角微勾:“奶孃,你知道這個世上最靠不住的是什麼嗎?”
秦嬤嬤直覺接下來的話是她不想聽到的,她的小姐又會情緒失控了。可是,嘉懿皇后卻沒有給她阻止的時間。
“我以爲他是真的愛我,那個時候我在想,如果不能和我所愛的人在一起,嫁個愛我的也好,我會努力地做個好妻子,爲他生兒育女。可是,奶孃,男人都是那樣的,得不到的時候念念不忘,一旦到手後,曾經的珍寶變成雜草,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小姐,那畢竟是皇上啊,哪個皇上不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帝王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秦嬤嬤從沒有見到過,不管是哪個國家,都是一樣。
“他是皇上,我一直都是知道的,他不會只有我一個女人,即使再不情願,我還是得接受,和別的女人分享他。可是,奶孃,燕王爺只娶了燕王妃一個,即使這麼多年了,燕王爺還是在等着他的王妃回來。”嘉懿皇后自顧自的說道。這些話,她在心中憋了二十多年了。
秦嬤嬤緊緊地抱着她,雙手顫抖:“小姐,老奴求你不要再說了,燕王妃已經死了,她再也回不來了。”
“奶孃,你也以爲我一直在恨燕王妃嗎?”嘉懿皇后問道。
“其實,我一點都不恨她,相反還很感謝她,要不是她,我只能一輩子被關在家族裡。”
“可是,我卻介意,我愛的男人只愛她一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她總是比我幸運。”
“奶孃,你知道我剛踏進皇宮那一年是怎麼過來的嗎?整整一年,不笑不鬧不說話,想要我死的人那麼多,暗箭,明槍,防不勝防,要不是燕王妃,估計我早就死了,你也找不到我了。”
“我是應該感謝她的,可是,我卻不甘心,她憑什麼得到那麼多的幸福?我沒有的她都有!”
“可是,最讓我難過的還是皇上他,最讓我恨的也是他,他口口聲聲說只愛我一個,卻要殺掉我千辛萬苦才生下來的孩子,只因一個可笑的預言。”
“他說他愛我,我在御書房外跪了三天三夜,直至心力交瘁,一夜白頭,他還是沒有更改他的決心。”
這樣的皇后,無疑讓秦嬤嬤心疼,嘉懿皇后越說越激動,秦嬤嬤暗叫不妙,也只能點住了嘉懿皇后的睡穴。
未央宮一片安靜,秦嬤嬤嘆了一口氣,她苦命的小姐啊。
被施宴抱着進了禮部尚書府,夏淺笑一直窩在他的懷中,不敢擡起頭來,禮部尚書府中的下人都是以前施府中人,夏淺笑自是十分熟悉的。
只是,當着自家公公婆婆的面,大白天的就窩在自家相公懷中,夏淺笑還是覺得難爲情。這要是放在現代,都很少會有家公家婆接受吧。
走進主臥室,施宴就把夏淺笑放了下來。
“娘子,你先等我一下。”施宴說完了這句話,就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施宴從外面走了進來,已經洗去了易容的他自是容顏如畫,夏淺笑看得賞心悅目,她想起了秀色可餐這個詞語來,要是哪天,家裡窮得買不起菜了,對着這張顏,她也可以天天吃得下白米飯。
看到施宴手上拿的是什麼時,夏淺笑嘴角抽了抽,這個小氣的男人,她以爲他只是隨便說說呢?沒有想到,施宴是極爲認真的。
施宴把手中的東西塞給夏淺笑:“娘子,我要個繡有你,我,還有兩個小寶寶的荷包。”
夏淺笑爲難,她又沒有繼承原主的記憶,哪裡會繡花?
“相公,我不會繡花。”夏淺笑老實巴交地說道。她可以發誓,這句話比黃金還真。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個荷包。”施宴耍賴,不停地搖着夏淺笑的手臂,一雙琉璃眸怔怔地看着夏淺笑,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眼中卻帶着委屈,好似就要有眼淚帶下來了。
這樣的施宴,夏淺笑已經有很久沒有看到了,她不禁想起了他們在運城的那段日子。他在她的面前,時時刻刻地黏着她,就像橡皮泥一樣黏人,偏偏,這樣的他又讓她無力抗拒,心也一點一點慢慢地沉淪下去。
後來,她也認識到施宴對她的情意,夏淺笑決定這一生任性一次,前世的她活得太過於理智,做事情總是帶着強烈的計劃性,目的性,她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不想要的是什麼?
施宴就是她想要的,她希望這一生都能安安穩穩地呆在他的身邊。人的一生,在年輕的時候,總要任性那麼一次,爲一個人忘記所有,用自己的整個生命去愛他。
相公,我愛你,很愛很愛,愛到心中眼中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好,相公不管想要多少個,我都願意繡。”夏淺笑說道。現在的她是不會,但是施宴想要,她願意去學。
一說完這句話,夏淺笑纔回過神來。眼前的男人一臉臭屁,嘴角咧開,眉眼眉梢皆是風情,臉上的得意藏也藏不住。
夏淺笑有點懊惱,男人也是要哄要寵的,女人也一樣,在她的認知力,這都要有個度。她不滿地嘟着嘴:“相公,你還是讓我下不了牀吧,比起繡花,我更願意在牀上天天躺着,哪怕我日日以淚洗面。”
夏淺笑的一番話說得可憐兮兮,尤其是看着施宴的眼神,好像施宴已經對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來。
施宴苦惱,夏淺笑的意思,他自是明白,某個男人笑得特狡詐:“既然這樣,爲夫也覺得娘子還是天天躺在牀上要好。”
夏淺笑一雙眼睛瞪大,不確定地道:“你捨得?”語氣滿是不可置信。
施宴溫柔地看着她,眼裡微微蘊滿了笑意:“我自是不捨得,可是我會做到娘子連難過的力氣都沒有。”他的語氣曖昧,尤其是說完最後一句話時,還笑着在夏淺笑脣邊輕啄了一下。
蜻蜓點水般的吻,夏淺笑卻被鬧了個大臉紅,在施宴面前,她越來越容易臉紅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真應了遙子那句話,一個女人,平時不管再怎樣爺們,在心愛的男人面前,她只是個小女人而已。
繡荷包一事,夏淺笑慘敗,施宴完勝。夏淺笑心甘情願。
“好啦,相公,我幫你繡荷包。”夏淺笑嬌憨地捶打了施宴幾下。
她的小拳頭,在施宴看來就是用來撓癢的。小女人姿態盡顯的夏淺笑讓施宴春心蕩漾,清澈的琉璃眸漸漸幽深起來。
他把夏淺笑的兩隻手包在手中,夏淺笑的手很小,十指纖細,白嫩然後修長,在他的手中顯得小巧玲瓏。
施宴微笑着,然後又低下頭去,親着夏淺笑的手指。
小指被施宴含在口中,然後是無名指,中指,再來到食指,當施宴的脣含住夏淺笑左手無名指時,夏淺笑只感覺到一陣酥麻的感覺傳遍全身,讓她有點站立不穩。傳說左手無名指上有一根血管連着心臟,這就是爲什麼在現代,人結婚時,爲什麼都會把戒指戴在左手無名指上。
施宴伸出一隻手扶着她的腰,不斷地摩擦着夏淺笑的腰肢。癢意通過纖細的柳腰,傳到大腦,夏淺笑在他的懷中笑出聲來。
一遍又一遍地親吻着夏淺笑的手指,也不知過了多久,施宴的脣才離開,夏淺笑依舊還在笑着。
笑夠了之後,夏淺笑斷斷續續地道:“相公,好癢。”她指着還放在自己腰間的大掌,又笑出聲來。
施宴壞笑:“娘子,這樣還癢不?”他的手漸漸往上,停留在夏淺笑的蜜桃處,隔着衣裳,採着甘甜的蜜桃汁。
夏淺笑氣急敗壞:“你不要扯我的衣裳啊,不準亂摸,小心我去衙門告你,禮部尚書非禮良家少女。”
她的抗議全部無效,被施宴吞進腹中。
這一天,夏淺笑被施宴吃得連渣都沒有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