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遠將行李放在汽車行李架上,旋轉座位上頭的空調出氣口對準自己腦門猛吹。
天氣很炎熱,異常的炎熱,或許應該說很變態,似乎想將這個世界都烤熟透,不過還好有空調在死命的放冷氣。兩年多未曾回家,心中的激動是無法言喻的,卻又暗暗有些擔心,可愛的女兒是否還記得自己呢?掏出口袋中的那張照片,盯着可愛動人的女兒和賢淑美麗的妻子,他恨不得立馬就飛回家中。
突然,何思遠的臉上露出了異樣的神情,伸手輕撫着右胸。
何思遠心中詛咒着那些恐怖份子真是一代強過一代,槍法怎麼就那麼準,竟然能夠擊中在高速運動中的自己,要不是有着防彈衣保護,估計他就不僅僅是斷幾根肋骨那麼簡單了,當然朝他開槍的****也被他送耶穌那去了。不過要不是這次負傷,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撈着機會回家探親。
車輪還沒轉幾個圈,馬上又被人攔了下來,何思遠在心中鄙視了下那攔車的人。
伸手攔車的正是古逸晨,他一路轉車有好幾天了,一直都沒有停下過。有人坐公交車遊覽城市,他卻是坐長途車看沿途風景。
車門彈開,跟車的售票員看着古逸晨手中的票道,“抓緊時間上車,要發車了。”
古逸晨勒了下揹包帶,問道:“聽說路上的景色不錯?”
售票員愣了兩秒鐘後,回道:“還行吧!上來!”估計這情況也是第一次見了。
車上的人不是很多,古逸晨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了下來,從包中拿出一瓶礦泉水,正要喝,卻停了下來,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身旁的男子,沒有什麼異常,不過古逸晨肯定剛剛那人肯定在打量自己。
古逸晨不肯太過吃虧,他要看回去,仔細打量着這名男子,上身筆挺結實,剛毅的臉龐,眼睛漆黑明亮。不經意看到那人手掌的老繭,古逸晨心道:不會是這麼巧吧,感情這位還是位兵哥。古逸晨更加好奇了。
何思遠是人,是個人被人家這樣看都不會舒服,都會不耐煩,他側頭問道:“有事?”
古逸晨搖搖頭道,“沒事,隨便看看。”
古逸晨喝了口水,對自己輕聲道:“先休息半小時再看風景。”閉目養神起來,車馬勞頓,一下子就進入了夢鄉。能閉眼就入睡,那叫福氣啊。
何思遠卻在心底佩服起少年的敏銳,自己只是想瞧瞧是誰延遲了自己回家的時間,掃描了少年幾眼就被對方感應到了。想到這少年寸步不讓,死死的打量自己,不禁又有些好笑,現在的年輕人啊。
車子忽然來了一個急剎,古逸晨被慣性帶的往前衝,還好睡前繫好了安全帶,纔沒有磕磕碰碰,不過這被驚醒的感覺還是真不好受。看下手錶,睡了已經快兩個小時了。這手錶還是楚涵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老實說這表姐還是挺讓他感動的,聽母親說,家族裡也就只有她一家跟自己家還有些聯繫。可感動歸感動,這女孩子找茬的本事更讓他頭疼,就好比這手錶,從來不帶表的他被迫低頭,以至於現在都習慣了,果然人都是有些“賤”的。這寒暑假是古逸晨最害怕的日子,因爲楚涵每到這個時候就要來大“陪”他一回,聯絡感情嘛!。
搖了搖還有點暈乎的頭,喝了口水,看着這一窗綠色,心道:風景倒還真不賴,就是好像有點偏了。不過,如果不是偏遠點的地方,又怎麼會有什麼好風景呢?”
車門打開,上車的是四個打扮的五顏六色的小青年,是屬於那種一看就讓你心情不爽的,大白天的跑出來嚇人也是他們的本事,除了衣服花哨外,連頭髮都是同樣一個得行。古逸晨看了一眼道,“怎麼什麼樣的人都放上來,搞不好是夥來打劫的痞子。”聲音雖小,何思遠卻聽到了。倒不是司機非要停車放他們進來,而是前面的路已經被撒滿了碎玻璃。
“打劫……”首先衝上車的那人突然亮出了匕首。看樣子是幾人中的老大,頭髮也是最長的,直披到腰間,一直殺到大巴中央,此時最後上車的那位也已經拿出水果刀制住了司機。另外兩位則不知從哪裡拿來的兩個大帆布袋,跟在長毛匪首後面準備搜刮乘客財物。其中還有位白頭髮的匪徒看售票員長得標緻,半透明的夏裝將女性完美的身材凸顯出來,竟然動起了色心,想要非禮人家。古逸晨覺得這好像就在上演最無聊的電影一般,也算運氣,竟然碰上了這種無聊的事。
乘客們大概被匪徒鎮住了,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古逸晨看了看身邊的男子,剛好對方的眼神停在自己身上。古逸晨對着男子打了一通的手勢,意思是自己想辦法吸引他們注意,讓他解決那個制住司機的匪徒。不過,這種手勢對何思遠來說有如天書,他要能夠明白就真成天才了。
“錢包怎麼不見了,裡面還有幾千塊呢?我明明放包裡的。”古逸晨一邊翻着帆布袋,扯開嗓子說道。
匪首怒道,“不許叫,再叫做了你。”同時示意那白髮匪徒過去看看。好色匪徒只好先放過眼前的售票員,怒火中燒的衝古逸晨過來,看那架勢是要把壞他好事的古逸晨狠K一頓。售票員長噓一口氣,但剛放下的心又立馬提了起來,不禁爲那莽撞的少年擔心。
好色匪徒倒轉匕首,刀柄往古逸晨頭上砸去,“包拿來!”,另一手已經伸過了過去要搶古逸晨懷中的包。滿以爲這一下可以見紅,他都可以感覺到自己已經興奮起來,“見紅”的感覺真好。
就要落在少年頭上的刀柄卻突然停住了,手腕一鬆,匕首已被人奪去,緊接着左眼一黑,劇痛傳來。古逸晨暗道,“便宜莫貪,壞事莫做,報應來了吧。”還想再在給這色狼一拳,不想一拳過去卻落空了。原來這倒黴的混蛋被身旁那兵哥提着衣領撞破車窗摔了下去,此刻正躺在地上捲縮着**着。古逸晨見他慘樣,心道:老兄莫怪,不是我做的。
匪首見狀,手中匕首直接捅向了何思遠。何思遠何等身手,在他面前有幾人可以討到好處。轉匪首眼間又重蹈剛纔那位仁兄覆轍,胸口中了下狠的,彎腰猛咳嗽。真擔心這樣咳下去,會不會把肺葉都咳出來。
古逸晨看着身旁動手的男子道:“不是叫你收拾那後面的兩位嗎?”
“我怎麼知道你什麼意思。”何思遠再揮一拳,將彎腰的匪首砸趴下。
古逸晨想想也是,忽然道:“那兩小子想跑。”
能不跑嗎?有兩個這麼好的榜樣在前,再傻也知道碰到扎手的了,現在該怎麼做,當然是閃人。那位用匕首劫持者司機的小哥還在發愣,看到同夥竄下了車,趕緊的,手中的匕首一扔,轉身要逃卻被何思遠趕到,一腳直踹下車,與地面來了次親密接觸。
不過先逃下車的卻已追之不急,馬上要竄下公路,逃進樹林。突然一個灰濛濛的東西朝逃跑的匪徒飛去。只聽“噗”的一聲,逃竄的匪徒被古逸晨的揹包砸的一個踉蹌,可惜這揹包沒什麼除了幾件衣服外沒什麼東西,砸中了也傷不了,能夠砸中都不知是什麼運氣。
那人奔的更快了,眼看他就要竄進樹林,又是一道白光飛過,緊接着那逃竄的匪徒倒地,殺豬般的叫聲傳了過來,古逸晨看到匪徒腿上露出半截的匕首。何思遠在緊急關頭拾起匪徒落在車上的水果刀擲了出去,也就有了剛纔的那一幕。
古逸晨將幾人衣服除下,將他們綁在一起,何思遠看着古逸晨道,“身手不錯。”
古逸晨給那中刀的匪徒簡單處理一下傷口,回道:“你也不賴,就是有點血腥,出手重了點,浪費我傷藥。”對着那腿部中刀的匪徒道,“放心,廢不了你的。”從包中拿出了些草藥,幫他們止血。
何思遠看着古逸晨在那邊忙活着,“今天火氣有點盛,好不容易回趟家還趕上這衰事,也只能怪他們活該倒黴了。嘿,你小子包裡還有些什麼古怪東西。”
“呵呵,都是些見不得光的,拿出來就獻醜了。這位大叔還是大哥的,怎麼稱呼?”
“何思遠,人可何,田心思,遠方的遠。”中年男子看着古逸晨,意思再問他的名號。
古逸晨也不客氣,回道:“古逸晨。”翻出揹包裡的紙筆,寫給何思遠一張小便籤紙,上面是他的姓名。他是懶得向別人解說自己的名字,索性寫了出來。
何思遠看着這便籤紙,笑道:“名片?”
古逸晨不理會他的調侃,轉身上車對衆人道,“拜託有沒有人可以幫忙報個警啊!”乘客們此時才如夢初醒,趕緊掏手機打電話報警。
古逸晨看着幾乎所有人都立刻電話中,心道:不用這麼大陣勢吧!警察局的電話都要被你們整爆了。
下車又回到捆綁四匪徒的地方,這外面的空氣要好多了。
何思遠倚着路旁的樹,問道:“還是學生吧,你。”
“嗯,剛考結束高考,出來放鬆下。你呢?退伍兵?”
“沒,回家探親。”何思遠隨口回道。
幾位乘客和司機以及售票員走到兩人面前,打斷了二人的談話,“已經報過警了,警察應該馬上就會到。”
古逸晨看了看何思遠,“聽說這個警察辦事都需要什麼露口供什麼的,有這麼回事嗎?”
“應該是這樣的,這樣一來我又要耽擱些時間了。”
古逸晨把匕首塞進了司機手裡,道:“等警察來處理,他們要是亂動就給他們放放血,死不了人的,不過看他們這樣就是想亂動也只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的確,都綁成這樣了,還能怎麼着,加上二人下手也夠黑的,幾人除了**還是**,哪還有力氣亂動。
何思遠明白他的意思,到車上拿了行李。
售票員見他倆下車,忙問道,“你們去哪?”
古逸晨指了指何思遠道,“他回家探親,我繼續我的旅行,難道讓我跑去警察局觀光喝咖啡嗎?要被人笑死的。”
售票員點點頭,輕聲道,“能留下聯繫方式嗎?”
古逸晨一愣,憑什麼啊!看看身旁的何思遠,只見他面無表情,似乎完全不關他的事一般,但眼神中卻充滿了調侃的意味,看古逸晨怎麼處理。
“對不起,我沒名片的。”
“不一定非要名片的,你留個電話就行了。”飛快的從車上的跨包裡找出一枝筆,“寫手上也行。”
一手遞過筆,另一隻手伸到古逸晨面前。古逸晨看這架勢,‘盛情難卻’,看樣子不留是不行了。留就留了,反正留個假的也無所謂的了,警察要找到誰,就算誰倒黴了,反正我又不用手機。
接過水筆在她手上寫下了一個電話號碼和名字,“可以了吧!”
售票員看着手念道,“古逸晨。”
**************
修改章節,祝大家國慶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