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逸晨現在最怕的就是徐依佳或者是石田有一方突然離去,如果真要發生這種情況的話,古逸晨還是會選擇石田。因爲徐依佳雖然境況危險,但畢竟還是有些線索可循,再說她的敵人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用她來要挾她母親徐靜,還是有一定的迴旋餘地,而石田則不同,錯過了這次機會,他古逸晨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在十字教發動襲擊之前找到他們。
眼看就要到下一站了,古逸晨用手提了提架在鼻樑上那白色鏡框的眼鏡,視線茫然地落在石田和徐依佳兩者之間,用餘光觀察雙方的行動。
突然間心神一動,他朝右邊那個身影看去,瞬即又向石田所在左邊車門看去,在石田身後赫然又發現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不錯,此人在“醉生死”酒吧的議廳曾出現過,也是那次抓捕行動中跟着那少年逃逸的漏網之魚。
古逸晨又看到在車廂後車門附近他的另一同夥後,立刻聯想到“醉生死”酒吧逃竄的幾人的目標可能也是徐依佳。因爲這二人一前一後正好將徐依佳所在這節車廂堵着,古逸晨可不相信什麼巧合,不過他倆在不經意間把石田一組人也堵了進來。兩人身手應該還不錯,不過就憑他二人,力量還是顯的太過單薄。
古逸晨卻有些奇怪,以石田的精明自然可以感覺到身後之人有點問題,爲什麼他沒有一點反應。
石田確實早就發覺身後之人有些問題,不過再發現這人的目標不是自己,而是他也在關注的那兩個女子。
石田顯然也看清了那個女子的實力也不容小視,她們身旁的那幾人都是高手,不過他也相信身後之人只是一個打前站的而已,想不到剛到福門市,竟意外的碰上了這一幕好戲。
雖然還不清楚眼前這些人的身份,石田直覺的認爲他們的“焦點”就是那氣質高雅的少女,不過他石田對這女子卻有着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看着徐依佳那姣好的面容,一時竟呆住了。
地鐵上的廣播通知前方到站,把石田驚醒過來。
石田下意識的先是環顧一下四周,幾位教員幹事仍在自己身旁守護着自己,身旁的高瘦男子露出關心的神色。
石田點頭示意無妨,這高瘦男子叫井上,一直跟隨石田出生入死,二人間的關係非比尋常,井上也一直被石田視爲左膀右臂。剛纔石田那片刻間的失神,井上立馬就感覺到了。
石田的衝勁,加上井上的沉着和謀略,這對“黃金組合”做過不少讓世人震驚的大案,只是井上一直藏在石田的背後而已。
“我們準備下車。”井上的語氣雖輕,但石田以及他們身旁那些教員都聽到了。
石田望向井上,二人通過眼神交流着。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石田這一想法雖不錯,就是讓車上的那兩方勢力拼個魚死網破,然後他們再看看是否可以漁翁得利,可是這想法實施起來時存在很大的不確定性,首先是這雙方的實力都不容忽視,一個處理不好的極有可能會遭到兩方的攻擊。其次,他們根本就還不清楚兩方的背後是誰,犯不着捲入泥潭,以免越陷越深。
井上堅定地搖了搖頭,他反對的最主要原因還是因爲他知道石田現在已經有了破綻,破綻就是車上的那少女,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會爲萍水相逢的女子而迷茫,但是爲了他們的任務,也爲了十字教的未來,他必須把所有影響石田的人和物都解決,最好的途徑就是殺了那女子,不過井上明白他們現在是無法靠近那女子的,所有他只有讓石田遠離那女子。
十字教的希望完全寄託在石田身上,新上位的主教再厲害也只不過是個小丫頭,又怎能服衆。創教的元老不是爲教犧牲就是沒有了以前的雄心壯志,整日萎縮在教中勾心鬥角,偌大一個真理教就只剩下石田一人在苦苦支撐着,所有事情都壓在他一人身上,另一位教頭則在教導新主教。
到站的地鐵緩緩停了下來,石龍等人還未來得及出去,就被蜂擁而上的人羣包裹起來,動彈不得。
石龍朝井上看去,卻發現井上的注意力已經瞄向了那一頭的車門處,那邊也是同樣的境況。
整節車廂被堵的嚴嚴實實,外面的人想要看眼這節車廂裡面的情況都不太可能,被剛剛上車的那些人的身子擋住了。
“人多力量大”,確實不錯,雖然不能翻天,卻能製造出一小片天,而這節車廂就是他們的“天”了,他們的目標不言而喻。
徐依佳周圍的幾人都已顧不上掩飾自己的身份,緊緊的立在了她和成子怡的四周。
成子怡輕輕的拍了拍徐依佳的小手,微微一笑。
成子怡自己也在擔心,沒想到對方的反應如此之快,能迅速調集這麼多的人手,更令她驚訝的是對方竟然敢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動手,這些人估計是抱着一擊必中的想法,成功後就立即“消失”。
看來自己還是小瞧了這不知名的對手,不過她心裡在犯疑,眼前的這批人與早前遇到那撥人有些不同。
古逸晨緊提的心終於暫時放了下來。
因爲他剛纔看到那石龍一夥似乎有離去的意思,那樣的話他將不得不先拋開眼前的任務,追蹤石龍。
還好這批人來的正是時候,現在就是連只蚊子都飛不出去了,被堵在車廂裡的一個大活人更別提下車了,難道他還能砸破車窗跳出去嗎?太也那個了吧!
不過令古逸晨不解的是那出現在“醉生死”酒吧的少年怎麼到現在還不現身,不過他敢肯定那人一定在某個地方掌控着這一切。
整節車廂死一般寂靜,所有人都不敢動。
乘客們似乎也發現有些不對勁,身子都儘量的往車窗靠近,視那車廂中間的過道爲洪水猛獸一般。
地鐵終於又開動了。
古逸晨暗**摸了隨身攜帶的手槍,默唸道:“來了!”
就在地鐵開動的一瞬間,平靜的車廂不在平靜。剛剛擁上車的一批人潮水般朝徐依佳的方向涌過去。
成子怡小心的護着徐依佳,現在她也沒有其它辦法,只求能拖到下一站。剛纔已經通知己方的人向警方求助。只要堅持能堅持到下一站,攝於警方的力量,對方將不得不退去。只是真的能堅持到那個時候嗎?就算做到了,也只能祈求敵方會沒有想到自己會動用警方的力量。
白慶看着小弟們始終不能擺平那幾個人,反倒是還折損了不少人手。拍了下手掌,一直跟在他身旁的幾人擠開了人羣,把那幾個還在捱揍的一把拉到身後。
成子怡看看自己帶來的幾人,雖然夠嗆,但還不是很嚴重,幸虧對方也還是有幾分過慮,沒有放槍抽刀子,真要那樣的話,自己這幾人幾分鐘內鐵定完蛋,恐怕還要累及那些無辜的乘客。
如果不是因爲這車廂狹小的空間讓敵方不能合圍攻擊的話,他們也是守不下去的,對方的身手雖然比起自己這些人來有一段差距,但是假如兩個對付一個,三個招呼一個又或者是五人收拾一人呢?
古往今來,有多少英雄死在陰謀詭計下不計其數,但是羣毆下喪命的好漢更是不勝枚舉。
戰鬥繼續下去,漸漸的護在成子怡身旁的幾人都被分割開來,沒有了隊友的配合,他們只得依靠不停的運動來閃躲攻擊,只是離成子怡和徐依佳卻越來越遠,只能是出手更狠辣一些希望能夠吸引更多的敵人以此來減少成子怡那邊的壓力。
混亂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蔓延到整個列車,透過透明玻璃窗,駕駛室內的工作人員除了報警求援外,死命的提速朝前開,希望早點到達下一站,讓警察來處理這頭一遭遇到的情況。
石龍一拳將一不識好歹的小子砸倒在腳下,這傢伙估計是剛被人摔了一跤,腦袋暫時短路,不分東西南北的竟然揮舞着拳頭朝他石龍衝了過來。他石龍一時手癢,制止了教員們,親自動手砸暈了他。
石龍敲暈了這小子,卻猛然發現井上已然不在身旁,心中一驚。
轉身卻看到井上正在朝那少女移動,還不時的裝作被撞倒或是被他混亂的人羣帶動着朝少女走去。
石龍無奈苦笑,想不到自己僅僅覺得那人有些眼熟是多看了人家幾眼就讓她惹來了殺身之禍,也不知道是對方倒黴還是自己黴氣影響到了人家。
他有想過要去確認下那少女與自己以前相識的女子是否有無關係,現在這種情況下是不可能了。
井上把所有都押在了石龍身上,他不容有任何以影響石龍情緒的事物存在,也是他爲什麼要殺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孩。
那保護少女的女子身手很不錯,但是要應付那麼多的人已經有些顧此失彼了,以井上的殺人技巧幾乎是沒有幾人可以避過他的折刀。只是他也太小心了吧!現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又還有誰會在意你井上。
不過石龍這次卻猜錯了,一直注意着他們的古逸晨此刻就跟在井上的身旁。雖然他不知道這人到底要做些什麼?不過他要靠近被圍攻的成子怡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十字教的歷史上還未有過做好事的先例。
移動中的井上看着離自己越來越接近的少女,手中閃出了那把長不足10公分的折刀。這把看似理髮店的那種刮刀,已經不知染過了多少人的鮮血。
古逸晨的槍也已打開了保險,眼前這人的眼神好比叢林中的那些飢餓猛獸正盯着自己的獵物,而此刻這人盯着的人確實是徐依佳,只是他不明白爲什麼這十字教又是怎麼參與進來了。
雙方的打鬥還在繼續,但是很顯然成子怡這一方堅持不了多久,“人海戰術”,雖然無賴卻開始慢慢起作用了。
成子怡當然已經感覺到自己的速度和力道不如以前了,但卻苦於沒有一絲辦法,只得苦苦支撐,其他幾人也好不到哪去,已經有兩人被放倒了。
剛剛一腳踢飛一人,身後傳來了驚叫聲,心道:“要遭。”
轉身看去,一少年擋在了徐依佳的前面,雙手握住了另一人的折刀,鮮血從他的手掌上汩汩的流了出來,滴落在列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