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只派八十個過去就夠了嗎?”絡腮鬍子的小頭目向繃帶人請示着。
“那種螻蟻,隨便過去幾十人都算是看得上他了。”繃帶人只哼了一下就不再回答。
絡腮鬍子心裡隱隱有點不滿,但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哼,小嘍羅?對付這種明顯是放風箏的單人牽引作戰計劃,最好的方法就是完全不理會,要不就一次性以碾壓性地數量去撲殺,像現在這樣毫無計劃地派出小部分人去,不但捉不住人,反而會讓對方慢慢地一個一個吃掉,到時候影響了軍心不說,還得分神應付這麼一個咬在屁股後面的小蟲……
看來這位所謂的大人物,雖然實力深不可測,但貌似只是個指揮白癡呢——絡腮鬍子這樣想着,但他臉上卻滿是恭維之色:“大人說得不錯。”
.
看到只有八十多個人追來,小柯雖然不滿意,但也很明白想一次性引開200多個人實在是太過癡心妄想了。
沒有猶豫,射完這一輪子彈後,小柯用力一擺,車頭頓時調轉——
一陣牙酸的輪胎摩擦聲。
厚重的輪胎在地上畫出了一道深深的弧形黑痕。然後“黑馬”再次咆哮,揚起的粉塵似是在嘲笑那幾十騎馬匪一般,囂張地往一個戰場外圍的方向駛去。那幾十騎馬匪緊緊地咬在身後,時不時有一兩個馬匪中彈掉落在地,然後被後面接踵而至的馬蹄踩得血肉模糊——
其餘的馬匪卻是看不到這一切似的,依然緊緊地追着小柯。
.
一股莫名的陣風從荒原的深處吹了過來,穿過重重的馬匪羣中,然後帶着幾分血腥與殺氣,潛入了小鎮。
趴在僅有四米高的低矮城牆上,二十名左右會開槍的人正嚴陣而待。羅麥鎮的城牆本來就只有三米高而已,東面這一排長長的城牆還是餘下的鎮民們一天之內臨時用鎮內各種東西加建起來的,他們本來就不期望這些低矮的圍牆可以抵擋馬羣的衝擊。
只要可以幫後面守衛的人掩護一下流彈,就可以了。這也是這些圍牆的使命。
而在東面這一排長長的圍牆之中,有一個小小的豁口,僅三米寬,正是小鎮的東面唯一的城門。但此時的城門並沒有堵死,反而只是讓沉重的木門虛掩着,只要馬匪一來到城下,這片看似厚厚的木門根本抵擋不住衝擊,隨隨便便就可以沖垮從而切入小鎮了。
傑斯他們腦子傻了嗎?
當然不是——之所以這樣安排,是因爲城門的木門後面,安排了一個大殺器。
不是陷阱,不是**,而是一個人,一個席地而坐的一個身影。
半長的頭髮隨意地束在腦後,白子墨身穿一件潔淨的普通白襯衣搭配着一條寬鬆的栗色帆布長褲,看上去就和一個普通的學者沒兩樣。
他靜靜地,盤腿坐在在城門後方,一把長長的劍帶着劍鞘安靜地橫放在他身前的地面上。地板上一塵不染,乾淨地不可思議。而他的表情很是平靜,如同一個正在冥想的術師。
這股從鎮外而來的怪風捲進了小鎮內,揚起了一陣粉塵,但怪異的是,白子墨的身上依舊乾乾淨淨,地上的劍鞘也是如此。在他四周,似是有着無形的屏障一樣,阻擋着一切異物的入侵。
幾張廢紙被風挾帶着卷向白子墨,但一進入他方圓兩米內,就立即被絞得粉碎,好像是被無數的無形利刃切割了一般。碎紙片簌簌地掉落在地。
然後似是感受到這股陣風的異常,白子墨緩緩睜開了眼。他略略擡頭,目光似是要穿透城門,穿透重重的馬匪大軍,看向大軍深處的那位滿是繃帶的人——
那個人,就是這股怪風的起源點。
.
“開始吧。”繃帶人覺得差不多是時候了。淡淡地吩咐了一聲,身邊幾個馬匪小頭目頷首,然後各自都掏出了一個哨子,幾聲刺耳的哨子聲便在人羣中響了起來:
“吱——”
狂風大作,伴隨着順風與高處的地勢,一匹匹馬踏着大地,脫繮一般地衝了下來,簡直就是勢不可擋——這時候,即使是在馬羣的前面有着什麼樣的巨石鐵欄,恐怕也會被這一陣強大的衝擊給無情地轟碎。
繃帶人快意地大笑着,他相當享受這種一聲令下萬人齊應的感覺。
“權力,真是一個好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