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劇院2

舒玖看着躺在地上,還處於暈倒狀態的明朗,說:“他怎麼辦?”

舒鶴年說:“咱家可不是收容所,不能帶回家。就愛上網。。但是不帶回去的話,萬一路過的什麼鬼啊怪啊的,把他吃了怎麼辦?”

舒玖說:“在地上畫個陣吧,等他醒了自然會自己走的。”

舒鶴年點點頭,說:“也對。”

然後就地上隨便畫了幾下,最後圍着明朗畫了一個大圈,拍着手說:“搞定。”

舒鶴年說完了,突然像想起了什麼,說:“差點忘了。”

他從兜裡又掏出一張黃符,“啪”的一下貼在了明朗的腦門上,看着地上的陣法慢慢的散發出淡黃色的光芒,笑着說:“這回大功告成了。”

舒玖說:“好了,咱們走吧。”

舒鶴年說:“等等!”

他叫住舒玖,然後突然回頭跑回去,在明朗的口袋裡翻了半天,掏出了明朗的錢包。

舒玖眼皮跳了跳:“……”

舒鶴年不等他說話,就笑眯眯的說:“他用了我兩張黃符,我的黃符可都是最高檔的黃紙,好幾百塊錢一張,再加上我高深的法力,算他兩百一張還是打八折了。”

他說着,臉沉下來,說:“不是吧,這個明朗兜裡只有二百塊錢,那我豈不是虧了!咦?”

舒玖硬着頭皮走過來,說:“又怎麼了?你翻人家的錢包不太好吧?”

舒鶴年從明朗的錢包裡拿出一張紙票來,說:“快看啊,這傢伙錢包裡揣着冥幣?”

舒玖定眼一看,果然是冥幣,不過只有一張,而且混在一堆零錢裡面,虧得舒鶴年還能翻出來。

明朗是個普通人,一看就知道了,而且不信鬼神,對於普通人來說,冥幣只能燒給死人,其他什麼用途也沒有了,又不能當流通貨幣用,所以明朗兜裡揣着冥幣,這一點確實很奇怪。

舒玖說:“是去掃墓了吧?”

舒鶴年贊同的點點頭,從明朗的錢包裡又拿出另外一樣東西,是個停車的小條,上面寫着龍x公墓。

舒鶴年對明朗的錢包產生了很大的情趣,把自己的勞務費拿走之後,又看了看,笑着說:“你剛纔說他和王嘉石在路口打架?”

舒玖點頭說:“是啊。”

舒鶴年笑着晃了晃他的錢包,說:“那爲什麼他的錢夾裡竟然還有王嘉石的照片?”

他說着,舒玖一愣,或許是和蛇精病們呆的時間太長了,不可抑制的腦補了一段虐戀情深相愛相殺來……

不過再一看舒鶴年舉着的錢包,裡面夾着一張照片,上面確實有王嘉石,但是不止王嘉石一個人,是劇院的藝術團集體照,看起來有些時間了,不是很新,因爲長時間放在錢夾裡,四個角都磨損了,照片上還都是手印兒,似乎是經常會看的緣故。

舒玖湊過去仔細看那張照片,照片上一共六個人,團長孫德聞,主演明朗、彭小滿,還有替補主演王嘉石,另外還有一個人穿着黑色的斗篷,手上拿着鐮刀,笑得很憨厚,肯定就是那個演斗篷人的張鑫了。

有一個人是他們不認識的,站在團長孫德聞旁邊的一個年輕男人,男人笑的很溫和,長相精緻中帶着英氣,絕對是偶像級別的,讓小姑娘看着可以驚叫出來的,團裡其他演員也都是樣貌出衆型的,但是這個男人站在他們中間,就好像衆星捧月一樣,讓人不能忽略。

舒玖詫異的說:“是剛纔那個厲鬼……”

舒鶴年說:“虧得你看得出來,剛纔那個鬼青面獠牙的,渾身都是戾氣,面目都扭曲了,和這個照片裡的也太不像了。”

舒玖說:“這件事情有點複雜了,這個男人會不會就是明朗口中的崔景。”

舒鶴年說:“誒,冥主大人可讓你不要管閒事的。”

舒玖挑了挑眉,突然把手裡的藍色妖姬遞給舒鶴年,讓他抱着。

舒鶴年被迫結果花束抱在懷裡,說:“幹什麼啊,我可不幫你抱着,這也太沉了。”

他說着,就見舒玖把明朗的錢包拿過去了,錢包裡本身只有兩張紅色的鈔票,都被舒鶴年拿走了,剩下的只有一把零錢,最大的面值二十塊錢,不多零零總總加起來,估計也有小五十塊,舒玖一股腦塞進舒鶴年手裡,笑着說:“明朗委託你的。”

舒鶴年瞪着眼睛,幾乎跳起來,說:“我呸,我告訴你我的出場費很貴的,那幾張毛票就想委託啊?啊對了,咱們的重點不在這裡!”

舒玖把照片和停車的小條抽出來放進自己兜裡,然後把錢包丟回明朗懷裡,說:“行了,咱們回去吧。”

舒鶴年:“……”

舒鶴年抱着花,追着舒玖往前走了幾步,說:“你就是喜歡管閒事……簡直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想想你當年管了鬼王的事情有什麼下場?還不是讓有心人佔了便宜?哎不過,如果不管閒事也就不是你了。”

舒玖只是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他們回到家裡,福祿壽喜看着舒鶴年。

阿福說:“咦,玖玖,你的花怎麼又抱回來了?”

舒玖說:“遇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情。”

他說着坐到電腦前,把電腦打開,然後搜索了一下“崔景”,他不知道崔景到底是哪兩個字,只好打了拼音進去,不過搜索還是很給力的,直接列了出來,有百科資料。

崔景是藝術團的骨幹,和孫德聞一起白手起家組建了藝術團,招募了很多藝術界的新人,他們的歌劇很有創意,很快就小有名氣了,然後引來了很多投資,後來組建了這個劇院。

孫德聞是團長,崔景是副團長,但是孫德聞一直是幕後工作,並不上臺,而崔景長相好,唱功好,表演能力也是一溜,是團裡當之無愧的臺柱主演,所以崔景的名氣一直比孫德聞要大得多。

劇院建成之後,藝術團又擴張招人,王嘉石正式進入藝術團,他們的骨幹就固定在這六個人上。

明朗也是藝術團的老人,功底好,吃苦耐勞,雖然家境不怎麼樣,但是口碑非常好,只不過他的臉長得雖然好,但是和崔景沒法比,崔景在的時候,明朗一直是飾演重要的配角。

再說張鑫這個人,他是名校畢業,在這個講究出身的圈子裡,張鑫是最有資本的,不過張鑫的面向只能說是普通,而且身材過於高大威猛了些,總是演一些反派角色,再加上後起之秀王嘉石的加入,他在這六個人中,一直是末尾的地位。

王嘉石進團晚了一些,但是人努力,又會做文章,很多贊助是他拉過來的,出席酒會酒宴,王嘉石纔是真正的骨幹,王嘉石在網上的評論走兩個極端,喜歡他的非常捧着他,不喜歡他的罵的很不客氣,比如**,比如被包養,比如有傳聞是同性戀……

而彭小滿是這些骨幹之中唯一的女人,身材好,面相好,家境也不錯,進團之後可以說是順風順水,而且出演的角色都很討喜,沒有多少負面新聞,最熱門的新聞也就是娛樂雜誌熱衷的三角戀了。

八卦雜誌上寫着彭小滿和王嘉石是戀人關係,不過那天在娛樂城裡舒玖和舒鶴年也聽見了,只是捆綁炒作而已,這倆人之間沒什麼關係。八卦雜誌上還寫着,彭小滿曾經倒追過副團長崔景,崔景和王嘉石因爲彭小滿而大打出手,被八卦雜誌拍到過照片。

這些也都是曾經的事情了,因爲崔景已經死了,死了有一年的時間了。在崔景死後半年,彭小滿就和王嘉石正式交往了。

舒鶴年湊過來看着屏幕,說:“他們之間的事情還不少,看來這個團還是比較有料的。”

舒玖把從明朗那裡拿來的照片和停車小條放在桌上,說:“厲鬼就是崔景,這樣看來崔景一年前的死因不是演出意外,而是被謀殺。”

舒鶴年看着這些資料,說:“要說謀殺,這五個人都有動機的。”

舒鶴年說:“而且我聽到明朗和王嘉石對罵的時候說,大家都有份,崔景的死很有可能是他們合謀的。”

舒鶴年咋了咂嘴,說:“這到底是多大的深仇大恨啊。”

舒玖說:“明天早上咱們去公墓走一圈。”

阿福水亮的大眼睛立刻睜得老大,說:“玖玖帶我去吧!我最喜歡公墓了,因爲那裡有很多祭品!”

舒玖:“……”

舒鶴年把兜裡的錢掏出來數,說:“我就收明朗四十八塊五毛錢,竟然還要大老遠的跑去公墓,簡直了,我真是業界良心。”

第二天一大早,舒玖和舒鶴年就起牀了,因爲要去趕公墓的大巴車,上了車舒鶴年一邊買票,一邊說:“太不值了,去公墓一個人來回要二十塊錢,咱們兩個人加起來就是四十塊錢,明朗的委託費現在只剩下八塊五了,一會兒下車買兩根好一點的冰棍,就沒錢了。”

舒玖:“……”

舒玖額角跳了跳,說:“大冬天的我不吃冰棍,八塊五你可以自己都吃了。”

舒鶴年點點頭,說:“好吧。”

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大巴車,他們終於到了公墓,車子停在了下坡的地方,再往上上不去了,只能自己走上去,大約還有三四百米的距離,舒鶴年一邊抱怨一邊下了車。

下了車之後他就在找小賣鋪,真的打算買兩根冰棍吃,但是墓地旁邊只有賣紙錢的,冥幣的,花圈的,根本沒有賣冰棍的!

大巴停在了停車場裡,一個小時之後往回開,乘務員特意提醒大家別錯過時間,舒鶴年指着旁邊的一輛黑色奔馳說:“我賽,奔馳還來這種地方掃墓?”

龍x公墓是比較平民的公墓,現在不止冥府的物價很高,連公墓的價格都水漲船高了,不過有錢人不在乎這個,而是很信風水的,必須要葬得好,是不會來這種平民公墓的,能看到一輛好車也不容易。

他們一路往上走,舒鶴年說:“雖然咱們有停車的小條,還有死人的名字,但是這麼大的公墓,要怎麼找啊?我能不能問問工作人員,哪個是崔景的墓?”

舒玖:“……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舒鶴年說:“而且工作人員肯定也不知道崔景是哪個墓!”

舒玖想了想,說:“要不然問問這邊的鄰居吧?”

舒鶴年額角一跳:“……”

舒鶴年說:“我是天師,是抓鬼的,你要問你自己來。”

舒玖也沒有什麼異議,找了一個人少的地方,然後敲了敲一塊墓碑,就像敲門的動作一樣,隨即墓碑發出“誰呀”的聲音,然後一縷白煙兒從墓碑裡冒了出來。

舒鶴年看着這縷白煙冒出來,頓時有點後脖頸子發涼的錯覺,總覺得他們爲了找到崔景的墓碑,還挺拼命的!

白煙冒出來之後凝聚成了一個白髮老者的樣子,滿臉褶子眯着眼睛,說:“啊呀小夥子敲什麼敲啊,不知道老人家我老了,覺都睡不夠嗎?現在幾點了?”

舒玖看了一眼手機,很淡然的說:“十點了。”

老人家說:“我每天早上要睡到十點半的!”

舒玖說:“我們只是想跟您打聽一下。”

老人家坐在墓碑上,用柺棍兒敲着墓,說:“打聽什麼啊?不過你跟我打聽就對了,我住在這裡五十年了,五十年了你知道吧小夥子,旁邊這些鄰居都沒有資歷老。”

舒玖說:“您知道這附近有個叫崔景的嗎?”

老人家臉色突然變了變,說:“我知道!我知道!崔景嗎,那個搞藝術的,據說生前是劇院的,多才多藝啊,而且小夥子長得特別帥,我們旁邊這些住戶啊,不管是小姑娘還是大媽大嬸,一看到他,鬼眼都直了!”

舒鶴年聽着老人家絮叨,眼皮直跳。

老人家繼續說:“不過這個崔景,好像挺憂鬱的,而且也不去冥府報到,據說是枉死的鬼,嘿嘿我實在太幸運了,我怎麼也算是壽終正寢,沒這麼多煩惱。他雖然平時不怎麼說話,但是和我們這些鄰居的關係還挺好,但是……”

舒玖看着老人家皺眉,說:“但是什麼?”

老人家擡了擡柺杖,說:“喏,他就住在那邊,十排二十號,往上走拐過彎去就能看到了。只不過你們找不到他的,他的魂魄最近走了……”

舒鶴年說:“走了?是去報仇去了嗎?”

老人家說:“這就不知道了,他沒有說過……前幾天,有個年輕男人來給他掃墓,這個年輕人抱着一把藍色妖姬,放在崔景的墓前,年輕人竟然能看見鬼魂,把我們都嚇着了,還以爲是驅鬼的道士天師。”

舒鶴年眼角抽搐,說:“哪個天師道士會到墓地來驅鬼。”

老人家說:“不過他不是天師,也不是道士,他就站在墓前和崔景說了幾句話,然後崔景就跟着他走了。”

舒玖說:“那個年輕人長什麼樣子?”

老人家想了想,說:“長什麼樣子……嗯……這個這個,挺高的,長得挺正的,年輕人是大黑天兒來的,老人家我老眼昏花,看不太清楚啊!”

舒玖:“……”

舒鶴年:“……”

舒玖他們問了半天,終於決定去十排看看,老人家坐在墓碑上,揮着柺杖,笑眯眯的說:“小夥子記得常來聊天啊!”

舒鶴年:“……”

他們往上走,十排是半山腰的地方了,雖然只是個小山坡,但是爬了也有五分鐘,兩個人都有些微微出汗,十排左邊是雙數,右邊是單數,他們往左拐,剛一拐,就看到一個穿着黑西裝的男人站在不遠處的墓前。

男人穿着一身價值不菲的黑西服,戴着墨鏡,手上捧着一大束藍色妖姬,眼睛注視着前面的墓碑,身後還跟着兩個保鏢,竟然是那天在劇院見到的喬易安喬老闆!

舒鶴年拉了拉舒玖的胳膊,說:“藍色妖姬啊!那老頭說的年輕人,會不會是他?”

舒玖蹙着眉,說:“我覺得不是,喬易安身上沒有任何靈力的波動。”

舒鶴年摸着下巴說:“也對啊,這麼看來,喬易安要麼是個祭掃的普通人,要麼就是深藏不露的幕後人。”

他們站在不遠的地方,喬易安很快看到了他們,因爲隔着墨鏡,舒玖和舒鶴年看不出喬易安的表情。

喬易安彎下腰來,親自把花束放在墓前。

舒玖和舒鶴年走過來,這塊墓,正是崔景的。

喬易安摘下墨鏡插1進兜裡,面上帶着得體的微笑,說:“如果我沒記錯,是兩位舒先生,怎麼,也來掃墓嗎?”

舒玖說:“是啊喬先生,沒想到在這個地方碰到您。”

喬易安又回頭看了看墓碑,笑着說:“小崔生前是我的至交。”

舒玖看了一眼墓碑,清掃的很乾淨,比其他墓碑都乾淨,上面的刻字也很清晰,刻字的紅漆是新塗的,墓前擺放了很多祭品,看起來喬易安很上心。

舒玖說:“看來喬先生總是過來?”

喬易安笑的滴水不漏,說:“小崔沒有家人,他劇團的朋友們又太忙了,畢竟曾經也是朋友,我總是有時間就來祭掃一下。”

他說完,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說:“不好意思兩位,我之後還有一個合同要談,先走一步了。”

喬易安邁開步子,經過舒玖和舒鶴年,就往山下走去,後面兩個保鏢也跟上去,很快就看不到他們了。

舒鶴年摸了摸下巴,說:“藍色妖姬的出現頻率有點高,很有問題。”

舒玖看着墓碑前的藍色妖姬,說:“這樣看來崔景生前肯定是喜歡這種花的,那我昨天給彭小滿送花的時候,她那麼大的反應,看起來彭小滿也是知情人之一了。”

舒鶴年說:“不只是知情人,而且是內1幕人員之一。”

舒玖說:“看喬易安的態度,或許真的是來祭掃,”

舒鶴年說:“那可不一定,喬易安看起來就不是簡單人,說話滴水不漏的,沒準是出於愧疚。”

舒玖挑眉說:“也有可能,那可疑的人就太多了。”

舒鶴年說:“接下來去哪裡?咱們還有八塊五的委託費可以週轉。”

舒玖:“……”

舒玖壓了壓狂跳的眼皮,說:“拿着你的八塊五,咱們去一趟劇院吧。”

舒鶴年說:“八塊五可買不了門票!”

舒玖:“……”

他們兩往山下走,一邊走,舒玖一邊說:“如果劇團的其他五個人都是知情人或者內1幕人,崔景已經變成了厲鬼,必定還要繼續報仇。”

舒鶴年說:“其實我更奇怪是什麼人來找的崔景,聽那個老頭的意思,崔景之前雖然很憂鬱,但是並沒有變成厲鬼,那個來找他的年輕人,肯定不簡單。”

舒玖說:“或許是有鬼契也說不定。”

兩個人走到山下,準備去停車場找大巴車,結果就看到了一輛黑色的賓利車。

舒鶴年說:“我賽,這個公墓什麼時候停這麼多好車了?剛纔是奔馳,現在又是賓利的,哎嘿,這個車有點像冥主大人的車啊?”

他正說着,黑色賓利的車窗“唰”的一聲慢慢降了下來,舒鶴年笑着說:“啊呀那個車主也有點像冥主大人……”

舒玖:“……”

查縛坐在車裡,看着他們,說:“上車。”

舒鶴年瞪着眼睛,說:“真的是冥主大人!”

舒玖:“……”

舒玖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進去。

查縛並沒有馬上啓動車子,只是沉着臉,說:“怎麼來這裡?”

舒鶴年還沒有說話,舒玖已經搶答了,說:“舒鶴年接了明朗的委託。”

舒鶴年:“……”

舒鶴年傻了眼,拍着副駕駛的椅背,說:“你竟然血口噴人!”

舒玖回頭看着他,說:“你確實拿了他的錢。”

舒鶴年瞪眼,說:“四十八塊五嗎!”

舒玖點頭。

舒鶴年:“……那也不是我主動拿的啊!”

舒玖對查縛說:“你怎麼知道我們在公墓?”

查縛說:“我去找你,你沒在家,福祿壽喜說的。”

舒鶴年說:“原來是專業插刀團的!”

舒玖:“……”

查縛發動了車子,舒玖說:“去劇院吧。”

查縛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沒說話,不過在路口的時候果然拐了彎,沒有直走,往劇院去了。

舒鶴年一個人默默的坐在後排,默默的搖頭。

車子在劇院門口停下來的時候還不到十一點,因爲這個時間半半拉拉的,演出纔到了一半,沒人出來也沒人進去,所以停車場上雖然有不少車,但是沒什麼人。

他們把車子停下來,還沒有下車,就聽見那邊有人再說話,舒玖側頭一看,竟然是明朗和王嘉石。

王嘉石也是剛到,打開車門還沒有下車,明朗堵着他的車子,指着王嘉石的鼻子罵,說:“王嘉石你什麼意思!你竟然打暈了我,還偷我的錢!你是想也弄死我嗎!”

王嘉石看着他,說:“你是神經病吧?昨天晚上你咬夠了人不就走了嗎,我哪去打暈你?你有幾個錢?我會偷你的錢?!”

明朗說:“昨天晚上就你和我,我走到衚衕的時候就被人勒住了脖子!你說不是你,難道是鬼嗎!”

舒鶴年:“……”

舒玖想了想,昨天晚上明朗是和王嘉石吵架之後分開的,後來他被厲鬼襲擊了,可能當時害怕,但是醒來的時候什麼事也沒有,而且最重要的是錢包空了……也難怪他會以爲是王嘉石乾的。

明朗說:“我告訴你王嘉石!你還別這麼拽拽的,你是個什麼東西就拽拽的!你把我惹急了,咱們就一拍兩散,我也拉着你死!”

王嘉石冷笑着說:“我怎麼今天這麼背,一來劇院就被狗咬?”

明朗衝過去扥住王嘉石的脖領,說:“你說什麼!”

他們正說着,一個女人從劇院裡走出來,手上拿着一個包,還拿着汽車的中控鑰匙,正是彭小滿。

彭小滿看見他們,愣了一下,趕緊過去拉開兩個要打架的人,說:“你們這是幹什麼呢?這是劇院知道嗎,有什麼事外面打架去,在這裡打架,一會兒散場了被別人瞧見了怎麼辦!明天你們就都見報!”

明朗正在氣頭上,冷眼看着彭小滿,說:“見報?嘿嘿,我早就忍夠了,好啊,咱們一起見報!彭小滿,我告訴你,別裝你的清高女神了,你的嘴臉也很噁心!”

彭小滿頓時就急了,說:“你怎麼說話呢?我好心勸你們,你怎麼不識好人心?”

明朗說:“好人?你是個屁好人!你跟王嘉石就是一丘之貉!當時如果不是你聽了崔景的牆根,什麼事也沒有!”

彭小滿的神色有一刻不自然,臉色一下就沉下來,說:“你突然提起那麼久的事情,是什麼意思。”

明朗冷笑說:“什麼意思?我忍夠了!”

彭小滿說:“當年的事情大家都有份,你還忍夠了?好像把自己說的很清白似的!”

明朗說:“是啊,崔景死了,你們就開始針對我了,我當時也真是傻,我就該報警的!現在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你看看你們乾的好事!你們敢說那桶油漆不是你們弄得,讓我當不成主演,我現在臉上還這個樣子!沒他媽兩個月上不了臺!你們高興了啊?尤其是王嘉石,你們高興了是吧!不止這樣,王嘉石你這個兔崽子,還想要勒死我!你自己說,昨天除了你和我,還有第二個人嗎!你竟然口口聲聲說不是你!”

三個人打得不可開交,都沒注意到不遠處坐在車裡圍觀的舒玖他們。

舒玖說:“看來他們心裡都有鬼。”

舒鶴年說:“要我說,他們都不是好鳥,讓崔景來報仇得了,省的還要跑來跑去。”

舒玖皺眉說:“但是別忘了,有一個年輕人去找了崔景,崔景忽然變成了厲鬼,這個年輕人很可能就是下鬼契的人。”

舒鶴年說:“這可怎麼辦?也找不到崔景。”

他們正說着話,劇院已經散場了,很多人從劇院裡出來,往停車場過來,明朗王嘉石和彭小滿都嚇了一跳,他們之間再有多少不滿,也不會在衆人面前撕破臉皮,至少現在還維持着團體的美好表象。

明朗和王嘉石很快就急匆匆的從側目進了劇院,而彭小滿坐進車裡,開車走了。

舒玖說:“算了,咱們也先回去吧。”

查縛啓動了車子,舒玖對查縛說:“對了,那個叫喬易安的人,可能也和這件事情有關,我們在墓地的時候看見喬易安抱着藍色妖姬來給崔景掃墓,幫我看着他一些。”

查縛聽着皺了一下眉,舒玖說:“怎麼了?”

查縛說:“雖然我和喬易安的接觸不多,但是生意場上有很多傳聞。”

舒鶴年頓時八卦起來,說:“什麼傳聞?”

查縛面色很平靜,冷淡的說:“喬易安曾經公開向媒體透露過,他的愛人喜歡藍色妖姬。”

舒玖和舒鶴年頓時都很震驚。

舒鶴年說:“什麼?那崔景他……”

舒玖說:“那這樣看,喬易安真的是去掃墓的。”

舒鶴年摸着下巴說:“如果喬易安和崔景是這種關係的話,我覺得崔景會再去找喬易安的。”

舒玖說:“難道要從喬易安下手?這等於守株待兔,萬一崔景對喬易安沒有執念呢?”

查縛說:“我明天會和喬易安談一個合作。”

冥主大人說的話雖然少,但是舒玖和舒鶴年已經聽明白了,舒鶴年笑眯眯的說:“啊呀冥主大人就是悶騷啊!”

查縛開着車,只是擡了擡眼皮,從後視鏡裡看了舒鶴年一眼。

舒鶴年頓時渾身一顫,一股涼意從後脊樑爬起來,趕緊捂上嘴,裝作什麼都沒說過。

查縛把他們送到小區裡,舒鶴年下了車,舒玖才笑眯眯的看着查縛,說:“那明天早上我們去找你。”

查縛看着他,說:“這件事情本身不關你的事。”

舒玖聳肩說:“可是總是讓我撞上。”

查縛有些無奈,只是嘆了口氣,舒玖解開保險帶,突然靠過來,在查縛嘴脣上親了一下。

舒玖只想親一下,畢竟舒鶴年還在外面等着呢,哪知道冥主大人動作更快,突然伸手捏住了他的腰,另一隻手按住了舒玖的後腦,舒玖離開的嘴脣立刻又貼了回來,兩個人脣舌交纏在一起,查縛的舌頭撬開舒玖的牙關,竄進去,帶着一絲粗暴,席捲着舒玖的脣舌。

“唔……”

舒玖感受到了查縛的不同尋常,比往日更加急切,“嘭”的一下,查縛忽然腰一用力,將舒玖按在副駕駛的坐騎上,順着舒玖的嘴脣,親吻着他的下巴,一路滑下去,舔吻着他的脖頸,舒玖被他弄得渾身酥酥麻麻的,順從的揚起脖頸來,粗喘着氣向後抵着椅背。

舒鶴年下了車,等了一會兒不見舒玖下來,就走過去,說:“下個車也這麼慢,你簡直趕上七老八十的……”

他的話音還沒說完,就看見了車子裡勁爆的一幕,趕緊用手捂住眼睛,然後另一隻手敲了敲車窗,說:“現在是中午十二點,不是晚上十二點,大白天的,有人過來怎麼辦,你們注意一下市容影響!”

查縛的脣舌在舒玖脖頸間,稍一用力,舒玖被查縛咬的疼了,“啊”的急促叫了一聲,然後瞪着眼睛看他,查縛已經支起了身,似乎是在平息自己的氣息,眼中的**轉瞬之間又恢復了冷靜和冷漠,將副駕駛的座椅調回來,然後給舒玖繫好釦子。

舒玖下了車,查縛坐在車上,把車窗降下來,看着他和舒鶴年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走進樓門裡,最後看不見了,查縛仍然注視着樓門的方向,看了很長時間。

查縛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剛纔碰觸道舒玖的一剎那,忽然有一種從未感受過的急躁,彷彿五臟六腑都擰在一起,記憶裡有一種鬆動的感覺,想要狠狠的擁抱他,讓他不會從自己眼前消失……

這種感覺,查縛頭一次感到了心慌。

查縛凝視了良久,終於啓動了車子,往回開去。

車子過了牌樓,跨過了人界,眼看就要到冥府,查縛忽然皺了一下眉,猛地將車子停下來,然後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四周沒有人,寒冷乾燥的風吹着兩旁的枯樹,發出輕微的颼颼聲。

查縛面無表情,漆黑的眸子猶如深潭一般,冷着聲音說:“出來。”

四周仍舊沒有人,沒有動靜,但是很快的,有什麼發出了“呵呵”的沙啞笑聲,就像有什麼摩擦着老樹皮一樣,沙啞低沉的笑聲明顯是刻意的,似乎不想讓查縛聽出他是誰。

那個聲音笑着說:“冥主大人,我送你的禮物怎麼樣?”

聲音慢吞吞的說着,“你曾經寶貴的,卻已經忘卻的感情。”

查縛皺了一下眉。

那個聲音又幽幽的笑着,說:“冥主大人,您還記得我的提議嗎?如果冥主大人選擇合作,我能幫你找回所有你忘記的……因爲該忘記的都忘記了,沒有忘記的人卻不願意說,而您忘記的,恰巧是舒玖最珍視的……”

查縛只是冷笑了一聲,說:“你還沒說過,你的合作是什麼。”

那個聲音笑着說:“是改天換地,冥主大人。”

查縛說:“好大的口氣。”

那個聲音說:“因爲我要合作的是冥主大人,口氣不大怎麼行?三界之間,就算是上仙,也要從冥主大人的六魂道飛昇羽化,爲何非要以天爲尊,冥主大人,您大可以改天換色。”

查縛的聲音照舊很冷漠,說:“看起來,你是爲我好。”

那個聲音笑起來,說:“我生而並沒有野心,卻被三界錯怪,這些我都不在乎……冥主大人放心,我既沒有野心,也不是你的對手,但我要討回我該要的。”

查縛笑了一聲,說:“你該要的?”

他的話音沒落,指尖突然亮起一星冥火,幽藍色的光芒即使在白天也很扎眼,只是在轉瞬之間,冥火破風而出,“嘭”的一聲打在空氣中,卻像是打到了一個東西,突然遇到了阻礙,那個沙啞低沉的聲音突然發出一聲輕微的悶哼。

查縛沒有回頭,指尖的冥火已經熄滅,彷彿他從來都沒有動過,只是眯着眼,冷淡的說:“如果想要和我講條件,首先要有資本。”

那個聲音“呵呵”的笑起來,說:“看來我的誠意不夠。”

他說完,突然就銷聲匿跡了……

舒玖和舒鶴年往樓上走,舒鶴年突然“啊呀”了一聲。

舒玖被他嚇了一跳,說:“幹什麼?”

舒鶴年說:“我的手機欠費了,裡面沒錢了,我說許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舒玖說:“上網充點錢不就得了,你就是總和許誠煲電話粥。”

舒鶴年說:“不能上網買。’

舒玖說:“爲什麼?”

舒鶴年拉着他又往樓下走,說:“因爲網上沒有發票啊,電話費是可以報銷的,我充了值把發票給許誠,讓他找靈泉老兒報銷!”

舒玖:“……”

舒玖又被他拉着下樓,出了小區走到大馬路上就能看到營業廳,幸好不是很遠。

他們到營業廳充了值,舒鶴年這才說:“也不知道許誠給我打沒打電話。”

舒玖無奈的說:“你們天天見面還打電話?”

舒鶴年說:“我還天天都吃三頓飯呢。”

他們說着往回走,路過路口的時候,就看到交通燈紅了,一輛紅色的車忽然提速衝過了路口,然後緊跟着車子發出一聲巨大的拉帶聲音,紅色的車子竟然突然一頭扎向了旁邊的便道。

舒玖和舒鶴年兩個人都震驚了,因爲車子的速度太快,幸好便道上沒有人,但是車子一頭撞進了便利店裡,“啪嚓”一聲震耳劇痛的巨響,便利店的玻璃立時都碎了,“嘩啦”一聲全都砸在紅色的車子上。

因爲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也太嚇人了,路過過路的人和車子都停了下來,很快就有人報警。

舒鶴年說:“這個紅色的車子怎麼這麼眼熟?”

舒玖愣了一下,隨即說:“是彭小滿的車!”

舒鶴年吃驚的說:“彭小滿?”

他們趕緊跑過去,紅色的跑車已經被玻璃碴子埋了,前機器蓋子撞翻了,車門也有些變形,彭小滿一身是血,頭上破了,血從腦袋上留下來,樣子很可怕,但是沒有失去意識,她虛弱的撞着車門。

舒玖他們跑過去,奮力將變形的車門拽開,彭小滿一身是血的從裡面爬出來,幸好沒有卡到身體,剛一爬出來,彭小滿就暈倒在了地上。

舒玖他們也不是醫生,不敢動她,怕幫倒忙,很快救護車和警察都來了,處理了現場,把彭小滿擡上了救護車。

舒鶴年這才鬆了一口氣,他並不是暈血,但是看着彭小滿那個樣子,也太可怕了,幸好她命大,如果身體卡在變形的車裡,不知道還有沒有活命的機會。

舒鶴年說:“開這麼好的車,撞成這個樣子了,竟然沒有彈出安全氣囊?”

舒玖皺眉的看了看被拖車拖走的紅色車子,說:“剛纔車裡有陰氣。”

舒鶴年說:“有陰氣?是彭小滿要不行了吧,流血過多產生了的死氣?”

舒玖搖頭,說:“彭小滿的身上並沒有死氣,確實是陰氣。”

舒鶴年說:“想一想也是,當時她的車闖過紅燈,突然改變了方向,一頭就撞進了便利店裡,而且她也沒有喝酒,這太詭異了點兒。”

他們正說着話,突聽有人叫“舒前輩!”

舒鶴年轉頭一看,就見許誠跑過來,因爲剛發生了事故,地上都是玻璃碴子,還有血跡,許誠看着周圍,眼神很震驚,說:“舒前輩,你們沒事吧?”

舒鶴年說:“沒事,剛剛那邊有車撞了。”

許誠鬆了一口氣,說:“舒前輩你的手機一直是停機,我打不通電話,還以爲你有什麼事。”

舒鶴年看他一頭大汗的,說:“我能有什麼事,就是電話費用完了,不過剛剛已經充了錢。”

許誠說:“舒前輩沒事就好,我是趕過來的,我還得回去。”

他說着又急匆匆的要走,舒鶴年拉了他一把,卻見許誠突然皺了一下皺眉,臉色一下就慘白起來。

舒鶴年說:“怎麼了?受傷了?”

許誠摸了摸手臂,臉色還是很慘白,笑着說:“沒事,就是抓鬼的時候碰了一下。”

許誠說完,急匆匆就走了,舒鶴年說:“靈泉老兒是怎麼回事啊,許誠竟然還受傷了,不知道能不能報工傷!我早就告訴他別在靈泉派幹活了,到神鬼門來不是挺好的。”

舒玖皺眉說:“許誠的修爲這麼高,能讓他受傷的,不知道有多厲害。”

舒鶴年說:“是啊,這麼危險的事情靈泉老兒也讓許誠去幹!”

舒玖和舒鶴年約了查縛明天一起去見喬易安,他們出門的時候,契科爾正好回來了,面帶春風,美滋滋的,看見他們,笑着說:“我剛纔在樓下看到男神大人了,還以爲是舒玖要和男神大人去約會,爺爺你跟着當什麼電燈泡啊!”

舒鶴年:“……”

舒玖說:“我們是去抓鬼,不是去約會。”

舒鶴年說:“是啊,誰像你這麼閒,整天泡在嚴煦那裡,看你這幅小人得志的嘴臉,一定有吃到了吧?”

契科爾說:“什麼,什麼吃到啊,你再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怎麼聽不懂!要說整天泡在別人那裡,你們難道忘了小黑了嗎,小黑已經很長時間都沒回來了!”

舒玖:“……”

舒鶴年:“……”

確實是這樣的,自從陶澤能看到鬼怪之後,小黑就一直留在陶澤那邊,這簡直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

舒玖和舒鶴年不打算和契科爾臭貧,就出了門,查縛已經等在樓下了。

他們上了車,談合作的地方是喬易安的公司,在金融街,很大的一座大廈,一看就是有錢人。

進了大廈之後,有長相甜美的前臺小姐迎着他們,前臺小姐笑着說:“喬總已經在等了,査先生這邊請。”

他們上了專用的電梯,直接上了二十層,喬易安在樓上已經接到了前臺打過來的電話,電梯門一看,就看見喬易安後面跟着幾個人,往這邊走,笑着和查縛打招呼說:“査先生還是這麼準時。”

喬易安看到查縛,又看到他身後的舒玖和舒鶴年,不禁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兩位舒先生也來了。”

喬易安請他們進會議室,舒玖和舒鶴年在後面嘀咕。

舒玖說:“喬易安的身上有陰氣。”

舒鶴年說:“我也感覺到了,應該是崔景吧?”

舒玖說:“不知道崔景在哪裡。”

他的話音剛落,突然整個人一怔,隨即突然轉過身去。

喬易安說:“舒先生,怎麼了?”

舒玖說:“抱歉,我打個電話。”

他說着就向後走去,舒鶴年趕緊追上他,查縛皺了一下眉,卻聽喬易安說:“査先生,這邊請吧。”

就在剛纔,舒玖突然感覺到一股很大的陰氣,是鬼魂的陰氣,帶着戾氣,這種感覺跟那天在衚衕裡看到的崔景一模一樣。

他向後追了幾步,舒鶴年追上來,說:“你去哪裡啊?”

舒玖說:“是崔景。”

舒鶴年被他這樣一說,突然看向走廊裡最後一個辦公室,舒玖的目光也注視着這間辦公室的門。

兩個人對看了一眼,然後慢慢走過去,二十層幾乎沒有人,他們一路走過去,沒碰見任何一個員工,辦公室的門關着,卻在他們走到門前的時候,門把“啪”的響了一聲,門“吱呀”被推開了,裡面卻沒有人。

舒玖和舒鶴年站在門前,過了一會兒,裡面才響起一個聲音,說:“兩位既然來了,請進吧。”

他們兩個人這才走進去,只見一個男人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他不到二十幾歲的年紀,穿着一身墨藍色的西裝,面目俊朗,正是崔景,只不過已經沒有了那日的戾氣,很平和的靜坐在沙發上。

崔景看向舒玖和舒鶴年,說:“請坐。”

舒玖說:“你把我們引到這邊?”

崔景笑了一下,說:“我只是想爲兩位解開疑團。”

舒鶴年坐下來,說:“你想說故事?”

崔景說:“兩位想不想聽?”

舒玖直截了當的說:“我更想知道,那個捧着藍色妖姬去祭掃你的年輕人是誰?他說了什麼,把你說動了,時隔一年要去報仇?”

崔景面目的表情沒有什麼波動,說:“我一直都想報仇,因爲我是枉死的鬼……但是沒有人知道,他們只知道我是因爲演出意外死的,而真正的兇手們卻被人繼續追捧。”

舒玖挑眉,說:“兇手們?”

崔景點頭,說:“想必你也知道了大概。”

崔景和孫德聞是好朋友,孫德聞比他大七歲,像兄長一樣照顧崔景,兩個人白手起家打拼起來,起初遇見了明朗,明朗家裡非常窮,那個時候明朗的母親病危,他沒有錢,還是崔景拿錢出來給她母親治病,明朗非常感激崔景,在藝術團裡也非常賣力,一直想要出人頭地。

但是這種出人頭地太難了,尤其明朗再怎麼努力,也總是矮崔景半頭,起初的欽佩和敬重,慢慢的也因爲嫉妒的作祟而變了味道……

他們六個人是藝術團的骨幹,同時也是無話不談的朋友,張鑫爲人最老實,張鑫是喜歡彭小滿的,雖然張鑫沒說過,但是大家都看得出來,只不過彭小滿出身好,眼光也高,看不上張鑫,彭小滿理所應當的看上了劇團裡最爲出色的崔景。

這個時候正好王嘉石進入了劇團,王嘉石一心想要往上爬,雖然很用功,但是野心很大,從來都是在衆人面前裝乖,但是私底下玩命較勁,很有主意。

王嘉石提出想和彭小滿交往,不過是捆綁交往,媒體面前炒作一把,私底下各玩各的,彭小滿性格高傲,不屑和他玩捆綁,尤其那個時候彭小滿還喜歡崔景,就更不可能答應和王嘉石交往了。

劇團剛開始很困難,雖然他們已經小有名氣,但是沒有人資助,資金週轉不開,一切都緊巴巴的,沒有道具服裝,觀衆看了就吐槽,發展就會被侷限住。

這個時候喬易安出現了,喬易安是商人,看中了他們的劇團,想要投資,當時整個劇團都很高興,因爲他們看到了轉機,這是個多大的機會。每個人心裡都有計較,如果能被喬易安看中,被投資商捧的話,就能一票而紅。

那個時候明朗和王嘉石都想好好表現,但是事實是喬老闆理所應當的看中了劇團裡最爲出色的崔景,崔景就像一塊奪目的寶石,雖然光輝柔和,但是鋒芒畢露,喬易安確實被他吸引了,而且不簡簡單單是看中了崔景的才華。

崔景那個時候還不知道喬易安對他抱有什麼心思。

喬易安來劇院很勤,王嘉石想要抓緊機會,他暗示過喬易安幾次,只不過喬易安對他沒什麼興趣,王嘉石也慢慢看出來,喬易安好像看上了崔景,但是喬老闆做事滴水不漏,只是來看演出,也不特意叫崔景過去,沒什麼特別的舉動。

漸漸的,就在喬老闆和劇團混熟悉了之後,喬易安終於約崔景單獨出去了,喬老闆是商圈裡的人,很會說話,而且爲人溫柔,非常有魅力,崔景雖然不說,但是他並不傻,也感覺到了喬老闆的意思。

那天正還是崔景的生日,彭小滿準備了生日禮物,相約崔景去表白,只不過崔景當她是妹妹,就委婉的拒絕了,彭小滿性格高傲,被一下拒絕了,心裡非常不是滋味,繼而就看到崔景下班之後被一輛好車接走了,也不知道車裡是誰。

崔景的生日,喬老闆送了他一捧藍色妖姬。

從崔景的生日之後,喬老闆來的就更勤了,對崔景也越來越好,彭小滿雖然還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但是總覺得不同尋常,覺得這個喬易安不是好東西。

那天彭小滿下班之後把家門鑰匙忘在了劇院裡,車子都開到了一半,只能往回開,等她回去的時候崔景還在,彭小滿囑咐他早點回家,就去了停車場,準備回家,結果卻看到一輛陌生的車子停在停車場上,下來一個男人,竟然是喬老闆。

時間已經很晚了,彭小滿不知道喬老闆爲什麼會過來,她只是遲疑了一會兒,很快就見到崔景從劇院裡走出來,往停車場走,喬老闆迎上去,竟然突然抱住崔景,將他壓在車子的前機器蓋上,親吻着崔景的嘴脣。

彭小滿當時嚇壞了,她震驚的看着喬老闆和崔景擁吻,突然覺得崔景噁心死了,竟然和王嘉石一樣,都是被包養的,虧得自己還曾經倒追過他,怪不得崔景看不上自己,原來崔景已經傍上了金主。

彭小滿很氣憤,心裡很不平衡,平時聊天的時候,她裝作不經意,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其他幾個人,孫德聞是團長,但是人氣上總是被崔景壓一頭,明朗條件不差,但是有崔景在就做不了主演,王嘉石想要傍金主,但是金主卻看上了崔景,張鑫是他們之中最老實的人,但是因爲崔景的出色,他這個學歷最高的總是黯淡無光,幾個人各懷心思,這些心思卻撞在了一起。

舒玖說:“所以他們合夥製造了意外?”

崔景神色淡淡的說:“對。”

舒鶴年說:“天呢,嫉妒果然要不得。”

崔景說:“張鑫是他們之中最搖擺不定的,他一直沒有同意,但是當我死的時候,張鑫沒有揭穿他們。”

舒玖說:“所以那天在休息室裡弄了明朗一臉紅漆的,也是你?”

崔景點頭,說:“我本來想讓他們互相猜忌的。”

舒鶴年說:“不用本來,你現在做的也很成功,明朗王嘉石和彭小滿已經打起來了。”

舒玖皺眉說:“本來?那你現在想怎麼做?”

崔景忽然笑了起來,很溫和的笑意,說:“但是我覺得太慢了,我已經死了一年,我有些等不及了,今天已經是我的忌日……”

舒玖聽着他的話,覺得怪怪的。

崔景說:“他們都是兇手,卻一直活的好好的,而我……我還沒有來得及答應喬先生。”

舒玖說:“你的身上是不是種了鬼契?”

崔景搖了搖頭,說:“沒有。”

舒鶴年奇怪的說:“沒有?那你的修爲是哪裡來的?”

舒玖蹙着眉凝視着崔景,崔景很坦然的回視着他,說:“我沒有修爲,像你看到的。”

舒玖的眉頭越蹙越緊,突然說了一句,“糟糕!”

他說着就要回身往外跑,舒鶴年說:“怎麼了?”

崔景終於站起來,說:“舒先生,不用這麼着急,因爲已經來不及了。”

舒玖回頭說:“是調虎離山?你身上根本沒有修爲,那天你是故意出現在我們面前,讓我們看到你有修爲,你身上有鬼契,好讓我們跟着你團團轉,爲了引開我們,而那個抱着藍色妖姬去找你的年輕人……”

崔景說:“大人說要替我報仇。”

舒鶴年震驚的說:“你身上沒有鬼契,他替你報仇,爲了什麼?”

崔景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說:“因爲罪有應得,大人也有相同的經歷。”

舒玖心頭一震,再不說話,衝出門去,崔景的公司離劇院不遠,舒玖都來不及去和查縛說一聲,等他跑了幾步,突然看見前面有漫天的火光,火光沖天,帶着濃濃的煙霧,似乎要把天燒着一樣。

是劇院的方向……

舒鶴年跟上來,震驚的說:“劇院着火了?”

他們跑得近了,纔看見好多人遠遠的站着圍觀,已經有消防車趕過來了,但是火勢太大,沒有一點兒好轉的勢頭。

圍觀的人說着:“這麼大的火,不過幸好今天上午沒有場次,不然不知道死多少人啊。”

另外的人說:“那工作人員呢?”

“都逃出來了吧?你看那邊那麼多人呢。”

舒玖看了一眼,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張鑫,張鑫灰頭土臉的,腿受傷了,正在被醫護人員包紮,但是沒有孫德聞他們……

舒鶴年看着漫天的大火,說:“雖然是罪有應得,但是下手也真是夠黑的。”

醫院的觀察室裡,彭小滿靜靜的躺在牀上,她雖然已經脫離了危險,但是身體太過於虛弱,而且身上骨折,也動不了,看護去領午飯了,屋子裡只有彭小滿一個人。

門“吱呀”響了一聲,一個男人走了進來,他身材高大,衣服穿的很厚,遮擋住了臉,腳步很輕,慢慢走到彭小滿牀前,彭小滿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睜開眼睛,卻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伸手過來,將她的氧氣罩拿了下來,然後一個個撥掉彭小滿身上的醫療設備。

彭小滿眼睛睜大,睚眥俱裂,眼睛是充血的紅色……

男人從醫院出來,走在偏僻的小路上,突然身形一頓,嗓子裡發出沙啞的笑聲,說:“想不到冥主大人能找到我。”

查縛臉上沒有任何感情,漆黑的眸子帶着冰冷的冷漠,站在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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