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村中的竹樓之處,傳來了一陣搓洗衣服,打砧的聲音,天空上也傳來了幾聲孤雁的啼叫,明媚的月色之下照徹着茫茫的草野,高樓之上的優柔美麗的女子傳來了悅耳動聽的歌曲,歌曰:
一水遙遙隔兩端,相思江闊不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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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隱隱紅豆樹,北飛鴻雁欲圖南。
多情詩
春來紅樹青,衷思白燕絨。
癡態當時況,伊影猶留心七夕牛郎會織女。
錦裘着霜花,髮簪染露重。
佳期匆匆良夢難覓。
何時鴛鴦蝴蝶夢,幾度天涯碧草香。
腮臉淚斑斑,語短話情長。凡間人,雲中仙,作愁淚難耐化作斑鴿試問天。別亦憂聚何時。
夜已漸深,明月輝映,四野空曠,草樹搖影,思意稠濃,傷心慼慼的陸神聽見這樣的情歌,陸神忍不住落淚,一邊踉蹌的走着,感覺自己就是深深閨閣之中思念着遠方情人,肝腸寸斷的思婦,只能躺進夢鄉才能和自己心愛的人見面,他不禁吟道:
故人思昔顔,兩鬢添滄桑。
明月掛清淚,相憶同何人。
鴻鵠知地氣,共飛天涯遠。
孤身踏芳園,欲插滿瓶梅。
繡房多苦顔,織杼罷千家。
銀枝動鵲月,清風落金梧
玉堂杵打砧,紫燕雙棲回。
春閏空宿淚,帷帳蹇如花。
陸神從宴席之上走到這個地方來獨自傷心失意,卻有一些人在擔心着她,張開河,劉文旭和尺素聽見了陸神的頌詩的聲音了,便來到陸神的身邊。
陸神正倚在牆角之處,右手正提着一個酒罈子正要飲酒,張開河馬上身手過去將他擋住,s說道:“陸弟,今天是你撮合李亮和黃茜姑娘結婚的大喜之日,這也算是了卻你的一番心意啦,你卻爲何如此的傷心。”
劉文旭牽着張開河的衣袖道:“開河兄,你這又不是犯糊塗了嗎,陸神在宴席之上觸景生情,肯定是在想念着麗娘呢。”
劉文旭的一席話馬上便戳到了陸神的傷心之處,“嗒嗒”陸神兩滴眼淚流了下來,張開河看了劉文旭一眼說:“我看你纔是犯糊塗了呢,說什麼不好,有說道陸弟傷心失意的地方。”
尺素看到陸神難過的樣子,上前堅毅的說:“先生,既然你如此想念夫人,那還不趕快去找她,還在這裡獨自喝悶酒。”
陸神看着尺素純真的眼神,刷的一聲,直面站了起來說:“兩位哥哥現在眼見着李亮和黃茜已完成了結婚典禮,雖然現在夜已深啦,但我們也得走了,否則村民們一番熱情苦苦挽留,我們恐難拒絕啊。”
劉文旭說:“陸弟果然清醒,沒有忘記了幾天前跟我們交代在李亮和黃茜成婚之後即刻離開的話,既然如此就趕緊走吧。”
卻說在婚禮上,當地的縣令陳翔大人在婚宴進行到一半之後,按照當地的習俗,他站身起來說道:“有請陸先生面對衆人念一片婚禮訃告。”
可是當他念了三遍的時候,卻沒有人站起來說話,衆人才發現有異況,衆多給公差忙前忙後找遍了所有的場地,上前來想陳翔縣令稟報:“啓稟大人,我們十幾個公差都沒有發現陸先生,他恐怕是不辭而別走了。”
衆人聽到陸神走了,喝酒的沒有了飲興,吃肉的沒有了吃興,人羣中傳來了一句響亮的話:“陸神先生是我們的大恩人,我們一定要找到他,讓他在村子上住上些許日子。”
紛紛亂亂之中,衆人一致找尋到天亮都,沒有陸神的半點蹤跡,李亮和黃茜一直找到了村上的桃花山上,但卻沒有一點結果,李亮只是嘆了嘆氣道:“陸神先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他走了,真的走了。”
黃茜淚流滿面,非常傷心的看着一條陽光燦爛的林曙大道,倚在李亮的肩膀上,哭着說:“陸神先生多我們的大恩大德難以爲報,不知以後還能不能遇見他們。”
而陸神四人在路邊上攔截了一輛馬車之後,經過長途的奔波,風塵僕僕,終於來到了金陵,車伕看見了三人儀表不凡,絕世風華,臨走之前對着他們說:“三位公子,你們可是趕上了好時節,進了這座舉世聞名的大都市,不妨到東陵成住下來,一個月之後,那裡將會舉行一場歷史悠久,興旺不衰的菊花大展,到時候三教九流皆會於此,可謂盛況空前,只讓人大飽眼福,今生無憾。”
陸神一聽說東陵城是一個各地商會皆聚於此,百姓密集的地方便想着或許能在這裡蒙上天垂憐,找到麗娘,或有遇上小妹蘇曼,便聽從了車伕的建議,在東陵城找了一間客棧住了下來。
半個月後,陸神果然被東陵城巍峨非凡的其實所吸引,在這金碧輝煌,繁盛昌榮的東陵城舉行了四年一度的菊花展,東陵城果然是首屈一指的都會,陸神和張開河,劉文旭,尺素卻沒有遊玩的心情,着半個月下來,幾人總是東奔西遊到處張貼尋人的告示,但卻沒有任何結果。
這一天四人踏步來到了東陵城的西側大街麒麟街上,滿大街一排排的菊花盛開,色彩繽紛,爭奇鬥豔,各家族將各種菊藝擺設在一起評比高下,曰"菊試",後發展爲菊花會。這幾天正好也是菊花展花會的“初會”。這時東陵城各姓俱有擺設,各姓菊場不僅搭架擺菊,而且廣搭花臺花樓花橋。
陸神一眼看了過去,只見竹子搭成的檯面上有非常多的優伶正在演戲助興,讓僅演戲就有十餘臺。夜間則張燈結綵,通霄達旦,而現在的白天是參觀更是多不勝數,場面恢宏,規模宏大,構成了獨具一格的民間傳統,真可以稱得上是名副其實的。
劉文旭看着人潮涌動,都簇擁到了一個檯面上,非常的熱鬧非凡,而又回過頭來看着陸神憂愁疲憊的臉色,便牽着陸神的手道:“陸弟這些天我們幾個人在這大都城之中,奔波勞累,甚是甚是辛苦,可憐尺素姑娘是女兒之身,不妨也歇息一下,到前面的大棚子上面去看看舉行的活動吧。”
三人跟着地方上的民衆到了臺下之時,只看見大棚子上上下下都佈置和擺設了非常多的菊花,色彩豐富,有墨紫綠橙粉棕紅黃白雪青淡綠等。筒狀花發展成爲具各種色彩的“託桂瓣”,花色妍麗多姿。花序大小和形狀各有不同,有單瓣,有重瓣;有扁形,有球形;有長絮,有短絮,有平絮和卷絮;有空心和實心;有挺直的和下垂的,式樣繁多,品種複雜,真是構成了一片花的海洋,好像是天上的百花仙子下凡來到了人間。
以爲手執着油紙畫扇,衣着華麗,頭戴着紅頂白底冠冕的老者來到中間的檯面上,雙手作揖,對着衆人說道:“各位父老鄉親,八方遊客歡迎來到我們素有菊城之稱的東陵區,前方一舉行了一系列的活動,按照之前的慣例,會期數天至十數天不定,活動內容主要包括賞菊賽菊吟菊畫菊嘗菊水上飄色菊花戲等。現在接下來的環節便是吟菊和畫菊了,請有意有才學之人上臺了展示才藝,作品能夠入圍者將有機會得到我們送出的精美禮品一份。”
陸神四人在臺下看着,只見有幾位衣冠華麗,身穿白綢良緞,腳穿鳴鳳游龍繡花鞋,舉止輕浮,嬉玩大鬧的富家子弟腳底生風,衣袖飄逸地走了上去。
上臺之後的幾位富家子弟,朝着老者喊道:“哎呦,老頭,我們文采不凡,熟讀四經五書,現在要當場作詩畫畫,有什麼規則,還說清楚了。”
老者抖動着鬍鬚,臉有不悅的指着棚臺上面的兩處的竹竿,說道:“幾位公子,看見了沒有,兩端的竹竿上面的反面掛着的畫作了麼,你們隨便在上面挑揀出一副來,按照上面的圖畫,寫出自己和畫面遙相對應的詩句,之後各憑畫技每人畫出一幅百花圖來。”
幾位富家之中站出來一位。腰束龍頭白玉帶,身穿輕纏蠶口絨的紈絝子弟朝着臺下一片高聲大喊:“這還不容易,趕快筆墨伺候,我要晾一晾我胸間的萬卷書軸。”
臺下的張開河呵呵的笑道:“這個富家子弟肯定是雷聲大,雨點小,待會看他怎樣出醜。”
臺上的富家子弟聽到有人在臺下說他們的壞話,當場一聲斷喝:“是那一個人如此的猖狂,目中無人,竟然用這樣輕蔑的語氣來嘲諷我們書香四溢,才華卓越的董帥,不拍死了嗎,敢找出來嗎。”
坐在短木凳子上所謂的董帥用手揮了一揮,語氣高傲的說:“楊穎,你就不要跟這麼一半賤民一般見識了,燕雀安知鴻鵠之志,爲兄我這不是寫下了一首絕句了嗎。”
這位富家子弟大聲一喝,臺下的觀衆一片大譁,表情各異,議論紛紛,有的等着看着這羣公子哥的笑話,有的還真的以爲他們有曹植當堂賦詩,禰衡仗才罵人的本領呢,陸神和劉文旭卻只是搖了搖頭,尺素卻沒有一點興趣看這樣奇怪的人,跟着兩隻小白鴿玩着。
臺上主持大局的老者搖了搖頭,嘆了嘆氣,上前的拿着幾位富家公子的畫和詩作到了前臺屏風後面的人員去仔細評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