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神卻堅持要走原先的路程,並試着勸服兩位朋友。 兩天之後三人在路上走着,只見早晨的天氣山間的霧氣還沒有消散,村中田地上的小孩子便放下了手中割麥的鐮刀,偷偷來到田埂上用小手割出了圓弧形的紙片,小心翼翼地用樹膠黏住繡着大蜻蜓的紙片,做成了一隻風箏,手裡捧着一個纏上細絲繩的轉軸,邊跑邊放起了之風箏,可是由於天氣出現異常,漫天的霜花把紙風箏給打溼了,池塘邊上的孩子生氣地踩起落地的風箏,真是農家小兒偷閒時,巧扮風箏放高天。霜花濃密失落地,驕兒不解怨春風。
一路上的劉文旭觀察到所謂的大雨徵兆“螞蟻搬家蛇過道,雀兒低飛魚跳央,樹間田鼠唧唧叫,猿猴心急挖山藥”便知道陸神的話準又應驗,這個贛州地區真的就有異常五十年不遇的大暴雨。
劉文旭越走越害怕,心中想着要是來了大暴雨沖垮了明鏡溪兩旁的堤壩,讓鱷魚爬了上來,不知道會出現怎樣一種情況。
回過頭來看着陸神,卻見他的手中捧着張開河帶在身上的琥珀,正目不轉睛的注視着被嵌在松脂形的琥珀中的小飛蟲,心生喜愛,頭又無意地搖着,口中喃喃的念道:“爲有琥珀拂纖塵,可憐小蟲深深眠。人贊清光最顯貴,誰解蟲光一片悲。”
劉文旭擔憂地說道:“我們的大詩人你就不要作詩了,你看看這天,按照你的說法真的是會下大雨啊,洪水沖垮了溪邊的堤壩,要是讓鱷魚上來,我們還有命可活嗎。”
陸神卻對他們二人說道:“不用擔心,我們已經走到福袋村上啦,前面是寶鏡鎮啦,還是快點走,去前面看看吧。”
陸神說完,張開河的背後便又一大羣年輕夥子上前衝過來,約有三十幾個人,其中有已身體強壯的年輕人居多,他們踩在路上,由於走的快,把泥崗路上的石頭踩得窸窣作響,背後揚起了一陣陣灰塵,幾個人往後一看,只見他們有的扛着打鼓,有的手拿着鋼釵,或拿着燒火棍,或拿着砧刀,扁擔,鋤頭,斷頭大戟,反正可用於田間地頭,農場磨坊的工具他們也都派上了用場,如果三個人沒有看見這夥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年輕小夥子身後還有幾位緊跟其後的老人,陸神他們還以爲這是一幫爲非作歹,殺人越貨的強盜山賊呢。
這時的張開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這些人會不會就是前幾天在潘陽湖上我對小英開玩笑,生氣之後她叫上他哥哥帶上村裡的親戚朋友來堵截毆打我們的,這時的張開河越想越覺得害怕,只看見前面爲首的是一個長着黑茬茬鬍鬚,兩片厚厚嘴脣的剽悍大漢,看他的樣子赤臂袒腹,肌肉結實,活像古代虎背熊腰,勢若奔雷的猛張飛,有體力奇強,渾身黝黑的尉遲恭,讓人心生害怕。
張開河在慌忙之中,搖擺着陸神的手肘,問着兩位好朋友問道:“慘了,慘了,我前幾天和潘陽湖上的採蓮女結下樑子,這夥人會不會就是哥哥叫來攔截我們的。”
陸神心智非常的清醒說道:“張兄你不用太過擔心,這夥人要是真的來打我們的,無需搞這樣的陣場來對付我們這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臉書生,按照我的看法,這羣人應該另有目的。”
俗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長,防人之心不可無”張開河聽了陸神的分析,還是不放心,兩腳邁出了八字形的陣勢,做好了應戰的準備。
爲首的驃勇大漢叫阿貴的,漸漸近身來,張開河開口呵斥道:“你們這羣歹人要想打我就朝我這邊來,一切事跟我的兩位朋友無關,來吧。”
三四十個年輕村民還想走過去的,被這麼一個年輕小夥子怒聲一喊,更是覺得山豬吃水中的月亮——摸不着邊際,爲首的壯漢把長長的大扁擔往前一靠,作聲道:“你這個年輕人真是奇怪,我們要到溪邊殺死鱷魚,關你什麼事,喚我們作甚,真是莫名其妙。
幾個人既已說明了原委,原來是張開河太過疑心,造成了誤會,陸神馬上從旁作揖道:“幾位大哥,我們是從外鄉來的客人,路過此處,看到你這樣的陣勢還以爲是山上的強人呢,真是不好意思啊。”
旁邊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小夥子說道:“哎呀,看你們的樣子好像是外鄉人,我勸你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不然遇上危險可不關我們的事啊。”
劉文旭上前作揖道:“敢問這幾位兄臺,剛纔聽說你們要去殺鱷魚,這是什麼回事,水中的鱷魚那麼厲害,豈止是人力所能剷除,我倒要勸你們要認清形勢,不要到時候罔顧了性命,豈不可惜。”
阿貴粗魯地說道:“你們這幾個小年輕有懂得什麼啊,俗話說道好“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們是有備而來,況且我們這裡有三四十人,就算是山中惡虎,水裡蛟龍,也得被我們的氣勢所嚇倒。”
彪悍漢子說完手臂一揮,向後面的小夥子說道,大家不要三個小毛孩的話所嚇倒,快點跟我走。”
陸神等三人都意識到等一下會有事情要發生,這時更無需多言都紛紛跟着這一大幫人上前看熱鬧。
來到明鏡溪邊,三個年輕小夥子一下子邊際看呆了,距離他們一百米的地方,彷彿就有如人間地獄,溪中游着的鱷魚更有如凶神惡鬼,浮上來的鱷魚更是不計其數,跟桑葉上密密麻麻蠕動着的春蠶無甚兩樣,這讓陸神想起了古書中的一個情節,說人世間最早的橋樑便是一羣猴子成羣結隊,順序井然地首尾相連,互相合作彼此拉着對方的尾巴,在河上如同一根草繩連接住河面對岸的樹木的情節,在陸神看來這水中的鱷魚如果能並排成一列,人們一定能夠以此而過河,儼然就是水裡面的浮橋。
劉文旭看到三十個年輕人還在趕着到溪水的上方去,又看到水中有如此多兇狠龐大的鱷魚,兩腳都站立不穩,便說到:“兩位賢弟我們還是回去吧,這裡可不是鬧着玩的,要是稍有意外,我等性命頃刻便休。”
張開河這時也心生害怕,但看到陸神面容不改的神態他又道:“怕什麼,我們只管跟着這幫年輕人看看他們怎樣捕捉鱷魚,陸神年紀比我們小但還是一往無前,我們兩個在他面前稱大的兄長又有什麼可以顧慮的呢。”
約走了有半刻鐘,三個人和一幫年輕人停在了溪邊的堤壩上,眼見着前方不遠之處,有一個木樁和鐵絲圍成的藩籬,陣勢之大真可以驚風雨,泣鬼神,裡面的有一羣大得發胖的綿羊,他們好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都咩咩的叫着,有的綿羊純白的羊毛上還沾有淡淡的血痕,顯然是受到猛獸的襲擊。
“哇”的一聲,劉文旭和幾位村民都喊了起來,說道快看快看,原來在十來多隻綿羊的下面,竟然是幾條足有幾丈長的鱷魚,難怪膽小的劉文旭要跳江起來,這羣鱷魚明明就是勾魂的判官,地獄的使者,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生靈萬物的暴君。
只見柵欄中有條體型甚大,眼綻紅光,身披鐵甲,嘴安利刃的鱷魚猛的撲向一頭四顧亂闖,可憐兮兮的老羊,這隻陷入死地的老羊還想做殊死之爭,在情急之下它跑到側面的柵欄中後退了幾步,想強有力的跟腱躍過三四丈的柵欄之中,但着柵欄畢竟是人爲所置,高如宮牆,除非老羊肋生雙翅,否則想跳躍過去也是無用之舉,老羊被高高的藩籬擋住,猛跌下來,那條鱷魚如怒海之狂潮,暴江之兇波,一擁而上,毫無顧忌只咬住了老羊的脖子。
那白芒芒刀子般的利齒馬上就入肉三尺,老羊血流如注,噴出來的血流染紅了溪邊茵茵綠草,須臾,溪邊淡淡草香的空氣便瀰漫了一股腥羶,老羊在倒在地上兩眼翻白,四肢發抖,呼氣成浪,嬌啼四聲就再也動彈不得啦,三兩條鱷魚一起過來搶着美餐,聚在老羊的四周想草坪上的小雞爭着拉住小青蟲一樣,老羊的屍體被大卸八塊,慘不忍睹,腸流遍地,肝臟入泥。
劉文旭看到這一幕鮮血淋漓,鱷魚捕食的場景,幾欲昏厥過去,好在陸神和張開河挾住他的臂彎,讓他躺着下去,而張開河這時也害怕得嘴不合攏,陸神卻懷疑着這一幫年輕村民還做鳥獸散,各自腳跟生風溜回家中去。
沒想到阿貴卻登高一呼:“兄弟們考驗我們的時候到啦,大家不要害怕,害怕便不是好漢,你們看着一百米之處的柵欄裡面,雖有困着三兩條鱷魚但是這個牢籠卻是村上的巧工能匠做成的,鱷魚是逃不出來的,我們將這幫害人害物的畜生給擒住,讓村中的妻兒老小看看我們是怎樣做事的。”
衆人聽到阿貴這麼說都應好,膽子大的大步踏進,膽子小的瞑目嘆息,兩手合上作求神拜佛之狀,也都顫顫巍巍的跟上前啦,阿貴趁着鱷魚不注意開了木柵欄,拿着工具進了柵欄之中。
鱷魚看見不知死活的獵物上前來,馬上大開有如火盆,形如鐵鍬的大開要來撕咬,幾個彪漢拿着斷木戟使出平生力氣,狠狠的捅進鱷魚的大口,鱷魚的舌頭都讓斷木戟給給割成兩半,頓時間血光濺空,舌肉匝地,那條鱷魚在地上翻滾着,白如曙空的肚皮和黑似鰲夜的背脊時時呈現,想水中的爬上草絲兒有攀附不穩的螞蚱在水中掙扎一樣。
阿貴趁勝追擊,手拿着斷木戟跳了有七尺來高劈空砍下了大鱷魚的尾巴,血一下子像雪崩一般噴涌而出,一發不可收拾,把彪悍的阿貴的衣服手臂全身上下都染紅啦,慢慢地他看見大鱷魚閉上了眼睛,張開的大嘴慢慢地閉上了。
衆人看見了阿貴滅了鱷魚的威風,大長了自己的之氣,都衆人都進到藩籬裡面來,在他們看來消滅裡面的鱷魚只不過手到擒來,時間長短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