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在藥房熬藥,你要去看看嗎?”
“好。”
三人一道往藥房走去,路上,林鳳溪提醒兩個孩子,“你們兩個最近功課有沒有偷懶?”
“沒有,曜哥哥每天督促我還檢查我功課,真的姐姐,小寶一點都沒落下。”小寶舉着手,信誓旦旦的保證着。
牧曜只是笑,沒有說什麼。
“那你們過些日子便去學院吧,姐姐辦的學院,馬上就要開學了。”想到這個,林鳳溪便覺得隱隱的興奮,這是她創辦的書院,她一手建立的十方書院,是她花了許多心血,用了極多心思創辦的。
就是不知道,這十方書院能否迎來十方學子。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第一步已經成了,還怕走不了後面的每一步嗎?
林鳳溪有信心,這事一定能成功。
“真的嗎,姐姐,是你創辦的學院,跟之前我們讀書的那個學院一樣的嗎?”小寶同樣十分開心,激動的問林鳳溪。
林鳳溪點頭,“對,一模一樣。”
而且,絕對比那個書院還要好。
“姐,你真厲害。”牧曜也忍不住誇讚林鳳溪。
林鳳溪揉了揉牧曜的腦袋,“咱們曜兒和小寶也都很厲害,你們以後去了書院,也要用功讀書,讀書不是爲了別人,而是爲了自己,爲了給自己一個可以掌握的未來,爲了對自己負責任,你們明白嗎?不需要爲了榮耀,爲了功名,甚至不需要爲了我,爲了哥哥,爲了孃親,只是單純的爲你們自己讀書,懂嗎?”
林鳳溪想告訴他們,讀書是爲自己讀,她不會一直監督一直強求,全憑他們自己的自覺性,但有一點他們必須記住。
這一切的努力,都是爲了將來他們能夠完全的把握自己的人生軌跡,不需要爲了誰而去更改自己努力的方向,不需要爲了任何事情而去做出妥協的犧牲。
她僅僅只是希望,他們可以幸福,僅此而已。
這兩個孩子都是早慧的孩子,不需要林鳳溪說太多,他們便能體會林鳳溪的心意。
這是對他們的期許,也是對他們最大的尊重。
給予他們自由,便是對他們最大的尊重。
伴隨林鳳溪這麼久,他們早已經習慣了林鳳溪的行事風格,也漸漸有些朝着林鳳溪的感覺發展,他們的一些見解一些所思所想,都已經趨向林鳳溪了。
所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近林鳳溪着,不拘小節。
很快到了藥房,林鳳溪果然見到俞子歸在熬藥,讓兩個孩子自己去玩,林鳳溪進了藥房。
“師父。”林鳳溪輕輕喚了一聲,走到一旁,拿過磨了一半的藥繼續研磨。
俞子歸聽見她的聲音,立刻回過身來,看了一眼林鳳溪,倏又立刻轉了過去,好像有些失了方寸的錯亂感,但片刻便又恢復過來,“今日怎麼來了?”
“來看看娘,也來看看師父,我今日剛從六王府回來,飛鳶傷的很嚴重,還想請師父去看看。”林鳳溪還有些擔心飛鳶,飛鳶傷的太嚴重,若是不好好醫治,身上的傷倒還好只會留下傷疤,但手臂和腿骨怕是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這種後遺症什麼的最可怕了,尤其是在這個時代,沒有辦法像現在醫療技術這麼精密,細緻,很容易會帶來永久的傷害。
但是俞子歸的醫術,她還是十分相信的,只要俞子歸願意出手,飛鳶身上的傷就一定沒問題。
“好,稍後我去給她看看。”俞子歸應下,藥已經熬好,他將藥倒入碗中,拿給丫鬟,讓她們拿去給張氏服下。
而後,林鳳溪才問他:“師父,我孃的毒,如何了?”
俞子歸眸光微閃,臉色微變,沒有說張氏的毒如何,而是說了另外一件事,“張氏不是你娘。”
“是嗎?”林鳳溪意興闌珊,對俞子歸說的事情並不是很感興趣,誰是她的娘其實對她而言都無所謂,畢竟,她也不過只是異世的一縷魂魄佔據了林鳳溪的身體罷了,若真的說起來,林鳳溪纔是最可憐的那個人。
“你不想知道你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嗎?”俞子歸見她不太有興趣的模樣,忍不住問她。
林鳳溪停下手上的動作,看向俞子歸,“是誰又有什麼關係呢,我依然是我,還是會過我現在的生活,親生與否,在我看來都是一樣的,並沒有區別。”
“你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俞子歸有些驚訝。
林鳳溪點點頭,“之前娘反覆說過,加上她對我做的那些事情已經足夠讓我懷疑,我可能真的不是她親生的孩子,但這對我而言,沒什麼本質上的區別,我就是我,是我自己,不是嗎。師父你覺得呢,這並不是值得去糾結去考量的事,我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林鳳溪的話說的雖然不中聽,但卻很真實,“若我一直糾結着我到底是誰,我的父母是誰,那我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呢,況且,若當初他們丟下我是不想要我了,那我去找也是找不回的,若他們是因爲有苦衷或者意外的情況下丟下我,那我想找怕也不一定能找到,所以我爲何要執着與此呢?”
俞子歸看着林鳳溪,眸光深深,有些話堵在胸口,一直無法言說,現在,聽了林鳳溪的一番話,他倒是釋然了幾分。
林鳳溪看的,比他通透的多,這十多年,他一直糾結於過去,一直繞在死衚衕裡不肯出來,一直把素素的死亡過錯在自己身上,然回頭看看,才發現,他所執着的,所堅持的,根本沒有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