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鳳溪是最擅長窺探人心的,飛鳶和柳裴然的不對勁她都看在眼裡,明裡暗裡的想要撮合這兩人,奈何當事人卻好像沒事人一般,見了面反而矜持着。
真是沒意思極了。
所以林鳳溪離開的時候直接把飛鳶留在了這裡,“飛鳶,柳裴然這幾日不光要招先生,還要去採辦用品,肯定忙不過來,你留在書院幫着柳裴然吧。”
“昂……”飛鳶一時反應不過來,接着說道,“可是,我要保護小姐的安全。”
“我這身手,你還不放心,況且,自然有人保護我,你放心吧。”只要不是遭人暗算,正面對敵還不一定誰輸誰贏呢。
林鳳溪可不想平白錯過這個讓柳裴然和飛鳶單獨相處培養感情的機會,不給飛鳶反駁的機會,自顧自就讓林水趕着馬車離開了。
看着林鳳溪離開的身影,飛鳶心底一陣無奈。
遇上這麼個不靠譜的小姐,也是沒辦法啊。
柳裴然自然看出飛鳶的爲難,以爲她是不願留下面對自己,便什麼也沒說,轉身回了院長室。
飛鳶聽着身後的動靜,卻半晌沒有動作。
她不能,不能與柳裴然在一起,便也不能給他任何希望。
飛鳶眼底閃過濃重的傷痛,她又何嘗不想像正常人那般擇一人白首。
但她不能……
她不能毀了柳裴然,不能那麼自私。
因爲愛,更加不想傷害他。
林鳳溪回到城裡,心情不算很好,撮合柳裴然和飛鳶的同時她又想到了慕容懿。
慕容懿這一走已經快半個月了,卻是半點消息都沒有,她有些擔心,也有些牽掛。
可是北海很遠,怕是他們走了半個月也不過才能剛剛到駐地,等他寄信回來,也是要再過半個月了。
回到玲瓏會館,卻見杏春等在了門口,林鳳溪有些疑惑,立刻走了過去。
“怎麼了?”林鳳溪走到杏春面前才發現她半邊臉都腫的老高,她立刻就火了,低聲問道,“誰打了你?”
杏春眼底泛着淚光,臉上明顯的無根手指印,着實委屈極了,卻又極力忍着不讓自己哭出來,“小姐,我沒事,您別爲了我生氣,是我做錯了事情纔會……”
“誰來了?”林鳳溪見杏春目光飄向屋內,立刻凝聲問她。
“是老夫人,還有慕容夫人。”
這下林鳳溪的疑惑更深了,這兩個人怎麼會聚到一起?
“你在這等着,我去看看,放心,若不是你的錯,誰動了你我都會討回來的。”杏春這丫頭從她初來京城便一直跟着她,說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她這麼能容忍別人欺負她的人。
不管是誰,都不能無緣無故的動手。
林鳳溪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三兩步進了屋,便看見和樂融融的一幕。
司徒蕊坐在上座,喝着茶吃着點心,張氏坐在下首的位置,陪着她喝茶,倒是沒說話,但這氣氛卻明顯不對。
她與司徒蕊不對付張氏是知道的,張氏對於司徒蕊的某些行爲也是氣憤之極,但這會卻跟司徒蕊混在了一起,怎麼能讓林鳳溪不懷疑呢。
“娘,您怎麼來了?”林鳳溪走進屋,只單單跟張氏打了招呼。
張氏卻立刻繃了臉,“沒看見慕容夫人也在嗎,你這規矩都學到哪裡去了?”
張氏以前是從不會這般跟林鳳溪說話的,而且這話,也不像是張氏會說得出來的。
張氏沒有讀過書,心性也是十分軟弱的,又是個沒有主見的主,從離開桃花坳張氏便事事都聽林鳳溪的,這會倒是出言教訓林鳳溪了,着實讓林鳳溪驚着了。
這段時間因爲太忙,加上慕容懿離開,她整個人失魂落魄,倒是沒怎麼往林府去過,多數時候都是兩個孩子跑過來找她。
她對張氏說不上有什麼感情,但畢竟張氏是原主的娘,她自然也是尊重的。
但因爲張氏性子使然,所以林鳳溪不太喜歡與她接觸。
不過林鳳溪倒是沒想到,因爲她的疏忽,反而讓司徒蕊鑽了空子,找上了張氏啊。
林鳳溪心底這個悔啊,但是沒辦法,張氏已經這樣了,她又能說什麼呢?
沒有反駁也沒有應答,氣氛就這麼僵持着。
到最後還是張氏怒了,她倏地站起身走到林鳳溪面前,看樣子是要教訓她了。
“給慕容夫人行禮。”張氏聲音裡都帶着怒氣,看着林鳳溪的時候滿目都是對她不爭氣的惱火。
林鳳溪眉頭皺的越發緊,淡淡看了眼張氏,“娘好像忘了,我們林府不興這規矩。”
行禮,她的概念裡可沒有這一套。
“難怪丫鬟不像丫鬟,原來是因爲主子也不像主子,哼,果然是卑賤之人,連這點規矩都沒有。”司徒蕊喝了口茶,淡淡開口,眼裡心裡都是對林鳳溪的鄙夷。
林鳳溪看着她,又看了眼張氏,冷聲問道:“剛纔是誰打了我的丫鬟?”
“那丫頭還去跟你告狀了?”張氏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問林鳳溪。
林鳳溪隨意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看着張氏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娘,杏春臉上的那一巴掌,總不是您打的吧?”若是,她倒要重新審視她這個孃親了。
張氏也不服軟,直言道:“沒錯,是我打的,那丫頭沒有規矩,實在讓人生氣。”
“哦?”林鳳溪勾了勾脣,面上不動聲色,眼底的光卻越發冷冽,“原來是娘打的,我還以爲娘生性溫潤,是絕對做不出這種潑婦行爲呢,原來是我看錯娘了。”
這軟弱的婦孺都被司徒蕊交成了這幅蠻橫模樣,若是再多加接觸,是不是司徒蕊讓她把女兒賣了她也是做得出這種狠心之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