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霸刀閻王!

這是孟東川聽到閻無爲名字後的第一反應。

雖未見過其人,但是閻無爲的名號還是清楚的。僅用五年的時間,橫掃大半個武林門派,其對戰作風更是慘無人道,毫無人性。

思至,孟東川突然手提兵器,劍指閻無爲。

柳兒驚愕,但也不忘擋在閻無爲身前“哥!你做什麼?”

“我做什麼?我還要問她做什麼!綁走我妹妹究竟有什麼目的?最近江湖上突然傳言,閻無爲身邊多了一個小丫頭,各派的武林前輩更是爲此打算趁機圍剿,卻不想那人竟是你,柳兒。”

“說!綁架我妹妹究竟是何用意?還是說你的目的是我們南錫派!”

孟東川的一番激昂並未惹怒閻無爲,到有些譏笑道:“照你所說,如若真是我綁走了令妹,我豈不是多一個累贅,更何況我與令妹無冤無仇,也與貴派更無恩怨,我爲什麼要這麼做?”

“誰知道像你此等邪魔外道的想法!”

“這麼說你是要討打了?”閻無爲冷笑道。“我看討打的是你!”孟東川手起刀未落,就被一旁的柳兒阻攔,制止道:“哥!你誤會她了,我沒有被她綁走,是我自願跟在她身邊的。”

“柳兒!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孟東川有些氣節道,“我沒有胡說,你明明知道我是因爲什麼跑出來的,爲何把一切都推在無辜的人身上。”

“你!”

孟東川彷彿被戳破了謊言,突然欲言又止。而孟柳兒心裡非常清楚,此番對方出來找尋自己,無非就是抓自己回去,與空齋山莊的少莊主房子軒完婚罷了,可是孟柳兒就是不同意這門結親,纔會偷偷跑出來,這才與閻無爲無意間相識而已。

看着孟柳兒如此意外的袒護閻無爲,孟東川有些無奈。

“不追究她也行,但是你、柳兒,必須跟我回去!否則別怪大哥無情。”

孟柳兒茫然,只能悶聲應下,臨走前更是不捨的看了一眼閻無爲,這反倒是讓閻無爲有些疑惑,不知對方爲何那般看她。但又很快的沒在思慮,畢竟想要擺脫很久的人,終於離開了,閻無爲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

因爲入了夜,所以三人只好在同一個路棧內休息,閻無爲倒是不在意,只是那孟東川幾次照面下,對閻無爲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爲此閻無爲也沒有放心上,一心只想着恢復身體。

夜深人靜,正預安歇的閻無爲,突然聽到了叩門聲,還以爲是路棧的小二有什麼事情,便開了門,卻不想來人竟是孟柳兒。

閻無爲疑惑,但是也並未給對方開口的機會,直接掩門就要關閉,卻不想一隻手阻斷了閻無爲的行動,只好再次看向孟柳兒,無奈道:“我要睡了。”

“我是來給你送藥的。”

“我不需要。”

“你怎麼可能不需要呢?你受了那麼重的傷,還沒有好好清理就一路奔波到這,剛纔又和我哥動了元氣,已然對你的身體損傷很大了。……再說了,你不是一難受你就會睡不着嘛,還是讓我給你把藥換上吧。”

她、竟然……

這是閻無爲第一次內心,對孟柳兒有了好奇心,二人相識不長,孟柳兒竟會清楚自己受傷後的習慣。

就在恍惚間,孟柳兒已掩門而入,嘴裡更是念叨着,“這個啊,是我們南錫派最好的創傷藥,以前我哥練武的時候經常受傷,都是用它才很快讓傷口癒合的。”

剛一入座,孟柳兒伸手就要給閻無爲解衣,卻被閻無爲拒絕道:“我自己來。”

孟柳兒只是略微尷尬的回了句“哦、”安靜等待閻無爲解衣。

只是這一看,孟柳兒竟開始有了心疼,不比初始時的傷口,如今的傷口竟開始潰爛。

見此模樣,孟柳兒的雙手竟在顫抖着,完全不敢去觸碰。因爲這是孟柳兒第一次見到一個如此嚴重的傷口,而且還是在一個女人身上,如若不是親眼所見,完全都不敢相信。

見到孟柳兒的遲疑,閻無爲決定搶奪對方手中之物,卻被否決了。

最後,孟柳兒強忍着不適,給閻無爲整理了傷口,只是這讓閻無爲看來很是奇怪,明明自己也一樣可以處理,而且對方的神情,顯然是第一次見這幅模樣,心裡明明是在害怕,又爲何非要親自給自己上藥?

閻無爲不明白,更加不瞭解,但是又不想了解,只能任由對方擺佈。

一切整理穿戴結束後,孟柳兒卻並未有離開之意,這讓閻無爲明白,對方果然是有所求而來,只是爲什麼是自己?想來這荒郊野外除了自己以外,孟柳兒也不認識什麼人,而唯一認識的那人,還是孟柳兒最想躲避的。

果然,孟柳兒說出了自己的懇求,但是閻無爲並未答應,而是反問道:“我爲什麼要幫你?”

“因爲……你這條命是我救回來的。”孟柳兒有些忐忑道,心裡很清楚閻無爲究竟爲何受傷,但是如今實屬無奈,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閻無爲有些可笑的看着孟柳兒,說道:“可是你也清楚我又是爲何受的傷,要不是你我根本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孟柳兒啞口,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只是繼續懇求道:“閻無爲,你既然都救過我,你不在乎多幫我一次,而且只是一個小忙,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好嗎?”

“我這人不喜歡欠人情,更不喜歡別人欠我人情,更何況我若是真幫你,恐怕就真的與貴派有了糾葛,到時候可不是一個人情那麼簡單了。”

閻無爲此話不假,如若閻無爲幫了孟柳兒帶其離開,就真的如孟東川所說的綁人勒索,而且還是在人家親屬面前,明目張膽的就把人帶走。

再加之閻無爲的身份,即使孟柳兒出面也會是有口難辯,畢竟閻無爲並不是很想與南錫派有什麼瓜葛。

“這麼說……你是不答應了。”

“沒理由。”

簡單的三個字,就把二人的談話徹底結束。而這就是閻無爲。

————

“我們曦兒爲什麼總喜歡皺眉頭啊?這樣會老的快的。”

————

一番回憶閃現,讓閻無爲的情緒很是不安,這是閻無爲許多年來,已經很少記起的記憶,如今不知爲何,總會時不時想起。

更多的是,那人的影子總是頻頻出現,在腦海裡縈繞不去。

出了路棧,閻無爲發現原本的雪白玉獅早已不見了蹤影,想必孟柳兒與孟東川一早便離開。

閒雜人既已離開,閻無爲也不敢耽誤,準備即可啓程,卻不想被小二叫住。

“這個是先前走的女客留下的,說是看到了你,叫我交給你。”

南錫派的創傷藥,閻無爲知道這是孟柳兒留給自己的,只是在閻無爲接過東西時,不知爲何心情沉重幾許,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此等感覺,更是跟隨閻無爲一路,久久未散,直到看到一羣隊伍,方從迷離中抽出。

隊伍中有方旗飄揚,那是武夷山玉女派的旗幟。看來此番南錫、玉女、空齋都已到達荊條山附近,剩下的就是伯陽宮,以及懸空寺。

如此,自己萬萬不可在耽擱時間。

隨即,閻無爲便運起輕功躍空而行,還好昨夜有孟柳兒處理傷口,以致傷勢並未負重。

來到荊條山附近,閻無爲就發覺周身環境異樣,好似有人打鬥的痕跡,只是並未發現什麼人,到是意外發現了雪白玉獅。

按道理雪白玉獅不應該出現在此處纔對,又爲何?……

帶着好奇,閻無爲一路找尋,卻在不遠深處看到了三極門的弟子。

在荊條山地界,遇到三極門的人並不稀奇,唯一讓人驚訝的是當中還有孟柳兒,不過此刻的孟柳兒早已被人五花大綁,沒了自由。

這讓閻無爲更加不解,孟柳兒無辜遭到三極門的捆綁,而雪白玉獅丟棄於荒野,那孟東川又在何處?

帶着疑問的閻無爲並未搭救孟柳兒,也並未逗留,轉身又回到了雪白玉獅之處。

看着眼前的良駒,閻無爲竟意外的撫摸着,好似許久未見的朋友,喃語道“十五年,我們……有十五年沒見了,一直以爲只有我一個人活着,卻不想在這裡還能遇到你,……你好像瘦了,沒有以前強壯了,看來新的主人對你並不是很好……讓你受委屈了。”眼中更是流露出意外的憂憐。

“好了,既然寒暄過了,也該辦正事了。”話畢,閻無爲牽引繮繩,將馬往孟柳兒的方向引去……

一陣輕蹄腳踏聲傳來,幾個圍守的人尋聲站起,發現是一匹無人之馬,紛紛好奇,但又不敢妄動。

爲首的一人突然開口,“你、去看看怎麼回事?”對方接了命令跑去查探。許久,並未發現任何異常,大聲回報道:“老大,沒人……不過你可以來看看這馬,可是上好的良駒。”

衆人聞聲就要敢至,但唯恐有詐,便留一人看守孟柳兒。

其實在孟柳兒看到玉獅的那刻,便知情況不對。直到閻無爲突然出現把留守的那人悄然弄暈時,孟柳兒竟有些驚訝到。

本以爲會是孟東川,卻不想出現的竟是閻無爲!

閻無爲迅速的爲孟柳兒解開捆綁,並鳴起口哨。驀然間,雪白玉獅聞聲呼嚎,隨後便奔向二人,衆人發覺中計,正預往返,但已然讓閻無爲帶着孟柳兒逃脫。

一切行動之快,就連孟柳兒都來不及反應。畢竟是匹行至千里的良駒,哪是普通腿腳就能追趕的。

二人一路策馬奔騰,直至很遠方纔落馬……

落馬後閻無爲沉默不語,孟柳兒卻不爲然,只是跟着,嘴裡卻說着“謝謝。”

這一聲讓閻無爲停了下來,轉回身看了一眼孟柳兒,彷彿有話言語卻並未開口,而是將馬拴在一側,坐了下來。

這才說道:“我說過我不喜歡欠人情,你救過我一命,我救你一命,如此我們互不相欠。”

“所以你救我只是因爲這個?”

“那你以爲?”

“我還以爲……”

孟柳兒有些慚愧的低下頭,自己怎麼都沒有想到閻無爲的出現,竟然只是爲了不想拖欠自己,內心竟有些許的五味陳雜,不知如何。

畢竟自己說的那些話並不是真心話,而是困於窘迫逼不得已才說的氣話,並未想着真的爲此讓閻無爲一定要做什麼,所以次日纔會特意留下藥做以補償,卻不想對方曲解其意。

當即解釋道:“對不起,我並不是有意說那些話的,我只是……只是想不出除了你以外我還能找誰幫忙,纔會那樣說的,我並不是真的有意想爲難你的……”

對於孟柳兒的解釋,閻無爲並未爲難,只是隨口打斷道:“天快黑了,這荊條山不比別處,隨時都有危險沒什麼情況一個人不要亂跑。”說完便起身解開困鎖的馬繩,遞給孟柳兒。

孟柳兒先是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對方,接過繩索後知後覺的跟在其後。

她……這算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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