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索性不和他爭辯,自顧自地拆開餘淵身的繃帶,給他換藥。?:efefd更多精彩請訪問餘淵閒閒地又道,“按理說,李叔這裡是藥堂,夏夏躺在這裡療傷無可厚非,我也聽說以前欽差大人算回來了這邑州也不會住在這藥堂裡,而今天天往這裡湊,是吃錯藥了麼李叔是不是爲了避免他妨礙病人清淨應該把他趕出藥堂呢”
李大夫道“丫頭睡得沉,壓根聽不到什麼動靜,淳安妨礙誰的清淨了”
餘淵道“當然是妨礙了我的。”
李大夫道“我早提醒過小侯爺回侯爺府療養,是小侯爺自己要往這裡硬住下。”
“可是我付了錢。”這李大夫的診金可一點也不便宜,連帶着塗欽夏的那一份他也一併付了。
李大夫了藥,纏好了繃帶,道“但小侯爺也必須清楚,我沒有可能趕走淳安,他是我兒子。我既不會爲了我兒子而退掉你的診金把你趕出去,也不會爲了小侯爺的診金而把我兒子趕出去,所以你倆將着湊合吧。”
李大夫將將轉身要出門的時候,餘淵趴在牀問“那你兒子先前對塗欽夏愛理不理,現在又對她死纏爛打,是幾個意思”
李大夫回頭,微微一笑,道“年輕人的事情我也說不準,但只要是淳安認定的,想必他會堅持下去。況且我對塗欽丫頭也是很滿意的。”
李大夫走後,留下餘淵一個人無的鬱悶,氣得連覺也睡不着。
只要他一閉眼睛,會想起塗欽夏,爲了替他擋箭而變得奄奄一息的時候,他的心像突然被人拿針扎一樣的密密麻麻的疼。他可以和李淳安較勁,可是卻沒辦法和塗欽夏較勁,只要她能夠醒來,不管她做什麼、想要什麼,他都一定會不留餘力地去幫她爭取。
因爲愧疚麼。
不,可能更多的,是因爲疼愛。餘淵心裡清楚得很,在塗欽夏快要在他眼前死掉的時候,他有多崩潰。人只有在生死關頭,才能夠認清什麼對自己最重要,認清人與人之間存在的意義。
又一個晚,餘淵瘸着腿偷偷去了塗欽夏的房間裡,絮絮叨叨地說着一些過去的事,可最後卻只有他一個人笑出聲來。笑過之後,內心有多蒼涼,只有他自己知道。
這個時候,他多希望塗欽夏能睜開眼睛,坐起來和他一起笑。
出去的時候,餘淵習慣性地去窗邊將掩好的窗扉掀開一條細微的縫來,這樣夜晚裡的空氣流動也能夠新鮮一些,隨後纔出門,轉身輕輕帶房門。
然,在他轉身準備離去的時候,一道昏黃的燈光把整個小院都照亮了。李淳安手裡端着一盞油燈,正靜靜地站在院子央。火光盈他的臉,照亮他的輪廓,因不苟言笑顯得那方下巴格外涼薄,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睛裡也閃爍着跳躍的微光。
餘淵只挑了挑眉,站在原地,不置可否。
李淳安倒是先出聲了,道“你一定要每天晚都到這裡來打擾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