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她娘似乎會牽着她的手,說很多溫柔的話,動不動就掉幾顆眼淚,她措手不及,卻着實有幾分心疼的感覺。
她娘邊抹眼淚,邊說:“你這個死丫頭,允許你出門去歷練,但沒允許你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你現在這樣,讓我和你爹可怎麼活..”
塗欽夏聽得不明所以。
不知不覺間,整個夏季都已經過去了,陽光失去了酷暑的味道,有些華而不實,從樹葉間漏下來,風吹起來也是淺淺的。這個時節,姜國的楓葉已經紅了。
以往每年,不管塗欽夏在什麼地方,只要到了楓葉紅的時候,總要回姜國去與爹孃團聚。而是而今,她想回去,卻是沒有那個機會。
安靜的小院裡,種着一棵洋槐樹。洋槐樹的葉子又圓又細,被秋風吹得滿地都是,有些都已經在飄黃了。李淳安手裡端着剛熬出來的湯藥從小院經過,準備進到房間裡去。不想一回頭時,卻見另一人也進了來。
餘淵杵着一根柺杖,一身白衣快要晃得人眼瞎。
李淳安看見他就沒有好臉色,本來就冷冷的眼下顯得更冷了,不待見道:“你來幹什麼?”
餘淵也不跟他客氣,徑直越過他,一瘸一拐地往裡走,道:“我來看看夏夏。”
“你走吧,她還沒醒,你去看她也沒用。等她醒了,我告訴她你來過便是。”李淳安下逐客令道。
餘淵回頭,笑容依舊,笑得眯起了眼睛,但言語之間已經沒有絲毫的笑意,道:“你憑什麼。”
李淳安道:“就憑這裡是我的家。而你呢,要不是你,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呵”,餘淵笑了一聲,道,“我記得先前,夏夏是生是死你都不會管她的呢,怎的現在如此好心,竟幫她抱怨起來了?李淳安,你不覺得你心裡虧嗎?”
李淳安抿脣,沒有說話。但雙方氣氛已經劍拔弩張。
這時,李淳安他爹李大夫及時出現在小院門口,道:“都不要吵了,該喂藥的喂藥去,小侯爺,你傷勢未愈,我在眨眼的功夫你就下牀來走動,是不是想你下半輩子都只能在牀上挺着了?回去躺着。”對於這樣的事情,他已經見怪不怪了,這小院裡一天起碼得輪番上演五六次。
白天的時候餘淵不得逞,他晚上便會偷偷摸進塗欽夏的房間,跟她說幾句話。希望她能夠快些醒過來,不要讓自己等得那麼煎熬。
等餘淵一瘸一拐回到自己的房間時,李大夫正端了藥來準備給餘淵換藥,見餘淵從屋子外面進來,早已經見怪不怪,一邊備藥一邊若無其事地說道:“又是趁夜去看那塗欽丫頭了?你還真是不怕自己下半輩子會變成一個殘廢啊。”
餘淵在牀上躺下,一點也不擔心,道:“我相信李叔的醫術,當初生死邊緣都能把我救回來,又豈會輕易變成殘廢。”
李大夫道:“別亂喊,我不是你李叔。”
“夏夏怎麼喊,我便怎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