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韓佳說完之後,我也陷入了一小陣的沉思之中,指尖的香菸就猶如我此時的心情,看似不過飄渺雲煙,實際上無時無刻不都在承受着身體燃燒時被撕裂的痛苦。
我端起了服務員送來的咖啡喝了一口,儘量的讓自己的情緒平穩下來,即便所有的一切都標註着跟晴雨脫離不了干係,但我還是堅定自己的想法對韓佳說道:“這不可能是晴雨的作風,我瞭解她!”
韓佳露出了異樣的笑容,道:“你瞭解她……你真的瞭解女人嗎?”
我用指尖沒有規律的敲打着桌面,但捫心自問,我自己真的瞭解女人嗎?我的思維有些凌亂了。
這時韓佳繼續說道:“其實在我看來,整個事件也不像是你想象中的那麼糟糕,我覺得假如……我是說假如,這個事件是莫晴雨一手策劃出來的,那麼在未來三天之內,前兩天她會關閉所有聯繫方式,讓媒體自己去猜疑你們之間的關係,爭取把輿論話題繼續放大;在第三天或許接下來,她絕對會在風口浪尖處的最後關頭站出來就此事做出公開回應,但絕不會澄清與你之間的緋聞關係!”
我重重的抽了口香菸,示意韓佳繼續說下來。
片刻,她也端起了咖啡給自己潤潤嗓子,又道:“不澄清與你的緋聞關係,是因爲如此還可以給媒體公衆一些猜疑的空間;可我始終糾結的是,莫晴雨明明知道你是有女朋友的,又爲何這次把你拉到這個漩渦裡折騰,除非有幾種可能,第一是,她只是爲了藉此機會炒作自己,第二是,這一次把你拉進來,以先黑後洗的方法讓你出現在公衆視野內,如此以來就等於是把那年花開的品牌推廣了一次,難道你沒有發現,有很多輿論都在刻意似的把話題往你的事業上來帶嗎?第三,也是我覺得最危險的,她能鋌而走險做這一步,除非她這是公然在挑戰諾夕的底線,她喜歡你的事實我想你不會不承認的!……如果結合這以上三點兒來看,這絕對堪稱是一次完美的互聯網式營銷,這莫晴雨不簡單呀!”
我沉默着,我眼中的晴雨並非是韓佳所說的這種懂得步步爲營玩心機的女人,所以即便韓佳說的頭頭是道,我依舊還是覺得此事晴雨也只是受害者,在早晨她給我留下的紙條留言中,她說這些事情都是莫名其妙的發生了,可見實際上在此之前,她也並不知道會有這麼一個意外。
此時最讓我糾結的便是關於諾夕方面的問題,到了現在這個時間點兒,諾夕沒有可能不知道這個事情,但她的選擇依舊符合她的性格,不急不躁,穩如泰山,甚至連與我聯繫都沒有,彷彿一切因素在她看來都不過只是過眼雲煙。
在咖啡店喝完咖啡後,韓佳又與我談起了工作方面的事情,開玩笑似的說道:“小楓,你們店裡好像對於這次的開業並沒有作出任何的營銷推廣呀,能跟我說說你的具體規劃嗎?”
我還在沉思之前的疑問,於是聳了聳肩膀,隨口迴應道:“商業機密!”
韓佳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道:“那好呀,只能祈禱你到時候別輸的太慘吧……早就提醒過你別做這個行業,如果到時等你們的那年花開敗陣之後,我倒可以不吝嗇給你個經理的位置謀個出路!”
“輸?”我不自覺的笑了笑,實際上我壓根就沒有打算跟他們比,又何來的輸贏,但我很不喜歡韓佳這種以強凌弱的姿態,便問她說道:“韓總,你覺得黴國夠強大嗎?”
“是很強,但我對於南海問題不做任何的評價,是你的東西,誰都搶不走!”
“呵呵,theunitedstatesofamerica再強,世界也不是他自己的,就像是你們和美約一樣,我不否認你們確實有足夠的資本,但在不同的領域,凡事別這麼自信……一山終比一山高,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那我就很期待了,不過我還是不希望你拿theunitedstatesofamerica跟我們作對比,畢竟我們也沒有打着internationalpolice的旗號橫行霸道,所以這個對比我覺得是在抹黑我們!”
我聳了聳肩膀,沒再回話。
……
我跟韓佳的會面結束之後,我在街上隨便吃了一些簡餐,隨後便找到了關城的電話撥打了過去,現在的我聯繫不上諾夕,所以希望能從他的嘴中問出點兒所以然,畢竟溫欣是諾夕的閨蜜,關於諾夕的動向消息,她多少比此時的我要知道的多。
在西風南吟酒吧,我跟關城坐在一張桌子前,他習慣性的抱着自己的吉他,一邊擦抹着面板,一邊吸着放在嘴中的香菸,對我說道:“昨晚漫漫長夜,玩的爽嗎?”
我知道他這是在暗指我跟晴雨的關係,於是罵了一句直接說道:“別他媽跟我扯蛋,我問你,你是不是知道諾夕的去向,前兩天她跟我說她要去大理,但後來我聽說她根本就沒有去大理,實際上一直都在上海,對嗎?”
關城掐滅了指尖的香菸在菸灰缸中,隨即撥動了琴絃,道:“先別急,聽聽我昨晚花了一夜時間寫的新歌demo,靈感來自於那個流浪漢的身上,名字初步定爲:黑色編織袋!”
說罷他沒給我繼續說話的機會,便進入了演奏的情緒中,用沙啞的聲音唱道:“又是四季變遷的夏天,一件黑色的綠大衣飄到我面前,他低着頭,問我還有沒有香菸……陽光穿透生命落在腳下,我半眯着雙眼……黃昏灑出了黑色,香菸瀰漫着春天,一羣人把他圍在中間揮動着雙拳,有人聊着所謂夢想與生活,有人在咖啡館憂鬱中露出的笑臉,那掛在腰間的黑色編織袋,是保護在懷裡最後的晚餐,孤獨的流浪人,行走在喧囂的鬧市中,落寞又落寞的身影,撿起遺落在街邊裝滿垃圾的黑色編織袋,撿起了菸頭,我看着日落的憂愁,枝椏爬滿了牆頭……”
我對音樂並不是很懂,但等關城唱完之後,也才明白原來並不是所有的歌兒都必須要把歌詞寫的多麼押韻才唱的好聽,有時候一句歌詞一個故事,便就能很輕易的把人的情緒帶到這首歌的世界中去……這是民謠的魅力,而關城也有這個能力。
但不管關城對音樂有什麼造詣,我只想知道從他的口中得到一些諾夕的消息,於是看着還沉醉在自己音樂世界中的姿態,說道:“唱完了嗎?唱完趕緊回答我問的問題,你是不是也知道諾夕離開杭州之後,就直接去了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