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讓莊主見笑了。”展雲翀似乎很尷尬,連忙挪開燈柱,撐着地面躍進佛堂,低着頭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佛龕旁,伸手扭了一下佛前供奉的香爐。又是一陣銷簧暗響,竟然有石階搭了黑洞的入口。
繼展雲翀之後,又有三個人先後進入了佛堂,冉冉感覺自己就跟做夢一樣,面對那一個個再熟悉不過的面孔,竟然有點兒不知所措了。
“傷要緊嗎?他不是四方樓的人嗎,怎麼會真對你動起手來?”鳳流殤的眼眸依舊深沉如海,雙腳一着地,便搶在蘇慎言的前面來瞧冉冉肩上的傷。
不是冉冉不肯說話,而是面對這樣毫無準備的狀況,她又驚又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堂堂至堯女皇竟然食言至此,不僅將她的行蹤告訴了鳳流殤與哥哥,甚至還安排這兩個人來執行她的計劃。
她真是笨到家了。在至堯,除了他二人,還有誰能擁有如此精妙準確的箭術,還有誰能逃脫秦烈與銀火的追擊。冉冉暗自叫了一口氣,恨恨地瞪了鳳流殤一眼。
“冉冉,對不起,這一箭不得已……”鳳流殤一邊說,一邊從懷裡摸出帕子幫冉冉包紮傷口。他捨不得射傷冉冉,但是更不放心別人去擔此重任,即使那個人是蘇慎言。
“不怪你,是我自己的主意。”冉冉不敢去看鳳流殤的眼睛,她知道自己的突然離開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擾,此刻他越是不提她越是內疚。
“是我來晚了,如果我早些知道你的計劃,也許你就不必傷害自己了……”鳳流殤輕輕的說着,好似自言自語一般。
傷口早就經過處理了。古天行挾持冉冉只是爲了逼姬君長生就範而已,所以在得到姬君長生鬆口的時候,就已經將敷了金瘡藥的帕子墊在了冉冉的傷口上。
“古堂主呢?”明知自己這樣忽略鳳流殤,他會心痛,但是冉冉還是咬咬牙冷起臉問向一旁正在收長綾的紫衣。
“走了。”紫衣沒好氣的答了一句,卷綾的動作竟莫名發起狠來。
“他怎麼會來?是樓主的命令嗎?”見紫衣氣呼呼的模樣,冉冉又轉睛望向了哥哥。
蘇慎言正撐着姬君長生的身體幫他斂傷,一聽冉冉問向自己,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瞧了一眼鳳流殤,手中的白絹不由自主地又多纏了一圈。
“他已歸順了軒王,這次趁亂行刺應該是衝着姬君南瑾來的,至於目的嘛……,我想是爲了示忠吧。”鳳流殤脣角一彎,淡淡地說道。無論什麼事,無論天大的事,到了鳳流殤的口中都會被渲染上一層淡漠的色彩,彷彿這一切與他來說沒有一丁點兒的關係。
冉冉徹底無語了。她橫衝直撞,一意孤行的投入深宮,處心積慮,犧牲自己盤桓的計策,到頭來,竟無意間幫人做嫁了衣裳,姬君南瑾應該恨她,應該狠狠地恨她。
“別想太多,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一旦回到至堯,姬君長生便任你處置。要殺要剮隨你高興。”鳳流殤像安慰小孩子般溫柔地笑道。他根本不介意冉冉欺騙了他,只要能看到她好生生地站在面前,便沒有什麼奢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