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期伊始

開學的那天晚上我們四個女生都興奮不已,不可抑制地聊起了天,等到熄燈了以後還在開心地聊,說到高興處的時候還會發出一陣笑聲。後來忽然聽到“咚咚咚”的敲門聲,我們都被嚇到了,馬睿瀾還驚叫了一聲。

門外傳來了一個女生很不耐煩地聲音:“拜託你們聲音小一點兒好不好?人家還要睡覺呢!”然後宿舍裡一片寂靜,大家都不說話了,可能是覺得有點兒羞赧吧。劉靜帆很不好意思地解釋道:“不好意思啊同學,我們會小聲一點兒的。”

其他三個都沒有說話,也包括我在內,前世的時候我住的宿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所以我覺得自己的臉皮已經歷煉出來了,也沒有感到多不好意思。不過心裡暗暗對自己說到:以後一定要注意!別太擾民了。

那個同學走了之後我們四個還在繼續聊,因爲知道明天不上課,只是八點的時候會開一個迎新大會,會有校長之類的領導給我們講話來着,於是大家都不怕睡得晚。在說了,現在大家都這麼亢奮這麼激動,閉上眼睛也睡不着啊!

只是這次我們都放小了說話的聲音,笑的時候也用被子捂住頭,躲在裡面悶聲偷笑。我這才發現,生活裡並不缺少快樂,也不缺少笑料,只要有好的心態,有一雙觀察的眼睛,在哪裡都會過得很開心!以前的生活中雖然都有很多苦處,可是也不是沒有歡樂的,我們就在這個宿舍裡分享着自己以前遇到的、聽到的、看到的快樂的事,渡過了非常美妙地一個夜晚。

第二天早上六點多的時候就有人起牀了,雖然迎新大會是八點鐘纔開始,但是既然已經有人起來了,我也睡不着了,於是也跟着起來,早點到食堂去吃飯也是好的啊,就算菜不好,至少能吃上熱乎的。

其他兩個人也陸續起來了,大家洗臉刷牙收拾了一番,然後準備出門。餘美芬羨慕地摸了摸我的頭髮,說道:“曉雯,真羨慕你,頭髮這麼好!”

我不好意思地把我扎住的小馬尾辮拉到前面,扒拉着我有些枯黃有些開叉的頭髮說到:“哪能呢,美芬姐,你看,都開叉了!”頭髮是我心中的痛啊!雖然這一世的我也像上一世一樣留着超過肩膀長的頭髮,但是髮質卻遠遠不如以前,沒有以前那麼黑、那麼亮,應該是營養跟不上的原因。

餘美芬笑着說道:“頭髮長了哪有不開叉的?以前我做姑娘的時候也留着這麼長的頭髮,可是後來工作很辛苦,還要抓緊時間複習高考,就一狠心把頭髮剪了,唉,沒有時間打理它們啊!現在再等它們長起來還不知道要幾年呢!”

我愣了一下,她已經忙到打理長髮都沒有時間了!想想我複習的日子,相比起她來說真的是輕鬆多了,晚上的時候我都不肯像其他人一樣就着煤油燈看書,更沒有煩惱過頭髮的事情。但是很快我就恢復過來了,笑着對她說道:“沒事的,美芬姐,不用幾個月就長回來了,而且髮質會比剪之前更好呢!”

劉靜帆這個時候笑着湊了過來,說到:“美芬,既然剪了就不要再留了,你短頭髮也挺好看的啊!而且進大學以後都要忙着學習,一點兒也不會比你複習高考的時候閒呢,哪有時間弄頭髮啊!像我就沒打算再把頭髮留起來!”

馬睿瀾這個時候嘟着嘴巴插嘴了:“不是把,劉大姐,真的會這麼忙嗎?我還以爲上大學會比在農村裡輕鬆很多呢!”雖然她的年齡比我要大,可是相比起來她更像是宿舍裡最小的那一個。

劉靜帆笑着拍拍馬睿瀾的頭,說到:“小瀾,進大學以後沒人逼你學,全靠自己。有的人可以通過考試就覺得行了,不追求高分,那樣當然會過得輕鬆!可是我不一樣,我已經浪費了十年的青春,我要把我的時間都補回來!要努力地、拼命地學習,不浪費一分鐘!怎麼選擇都在你自己!”

餘美芬也嘆了口氣,說到:“是啊,你們沒有吃過不能學知識的苦,對待知識沒有我們那麼渴望,沒有我們那麼有熱情,所以可能不會明白我們。”

馬睿瀾糾結地看着自己的長髮,彷彿在猶豫要不要剪掉自己的一頭秀髮。我噗嗤地笑了一聲,說到:“傻丫頭,你在苦惱些什麼呢?你想好好學就可以好好學啊,只要抓緊時間就好了,和養長頭髮又不矛盾!像我就沒打算剪掉我的頭髮,可是不代表我會荒廢學業啊!”

餘美芬也笑了,說道:“是啊,小瀾,你和曉雯都是小姑娘,還沒找着對象呢,就算覺得頭髮再累贅也要留着啊,不然找不着對象也別怨我們!”然後大家都笑了,我和小瀾作勢要打餘美芬,然後她就圍着劉靜帆逃跑,大家都很歡樂。

但是我瞟了一眼馬睿瀾的穿着,驚訝地問道:“小瀾,你就穿這麼一條裙子嗎?現在天氣還很冷啊!”北京的三月也算是“春寒料峭”了,還是挺冷的。她穿了一條花裙子,其實也不是很花——白色的底,上面印着紅色的小碎花,但是相比起其他人不是黑色、灰色就是軍綠色的穿着來就顯得很花了。那個裙子的式樣和我那那條藍色的裙子有點兒像,難道這個年代的連衣裙都只有這一個式樣?

馬睿瀾美美地轉了一圈,然後說到:“怎麼樣?漂亮吧?是我考上大學以後爸爸媽媽特意扯布來做給我的新裙子,嘿嘿!”

我們三個都誇好看,但是劉靜帆還是皺着眉頭說道:“小瀾,曉雯說得對,現在外面還挺冷的,你再加條褲子吧!”我頓時無語了,這個年代並沒有長統絲襪什麼的,也沒有後世的那種打底褲什麼的,難道要她在裙子裡面加上一條毛線褲?我被這個想法雷到了。

馬睿瀾嘿嘿地笑了,說道:“劉大姐,你不用擔心,我不冷的!哼,現在已經是春天了,就該穿裙子了嘛!”

這個時候餘美芬把門打開,說道:“好了,都收拾好就去吃飯吧,不然該遲到了,我們今天都起得挺早的,別到最後還弄了個遲到就不好了。”

門一開,一股冷風就呼地颳了過來,我穿着長衣長褲都還想發抖呢,可是轉過臉去瞟了一眼馬睿瀾,臉色鎮定得很,一點兒都沒有變!於是我明白了這個世界上的人體質是不一樣的,不一定是那些女孩子“要風度不要溫度”,可能她們真的不怕冷。

不過我絕對不是那種人,所以宋叔叔和黃阿姨送給我的那條藍裙子只能放在箱子裡了,我還是等暖和一些再穿吧。

學校裡有一個禮堂,我們在裡面開了一個迎新大會,除了我以外大家的神情都很激動,雙眼灼熱地盯着主席臺上那些發言的領導或者是教授,還時不時爆發出一些熱烈的掌聲!但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激動,我老是覺得這個會那個會的都是一些場面的東西,經歷得多了就沒有激情了,覺得沒什麼意思。

上午的迎新大會開完以後,下午我們臨牀醫學這個系召開一個小會。說是一個系,其實也就六七十個人,像一個班一樣。而且我們這個系男女比例極度失調,只有八個女生,其他的全是男生!

開會的時候我們宿舍的四個女生去得比較早,坐在了靠牆那一面的一個組裡,然後進來的都是男生,看了我們一眼就紛紛跑到另外三個組去坐了,再擠都不會到我們坐的這個組來。而快到開會時間的時候,來了四個女生,徑直坐在了我們後面,我想她們可能也是一個宿舍的。

管理我們的班主任是一個25歲的男人,是工農兵大學生,看到班裡有好多男生女生都比他大,所以他看起來有點兒怵我們。他咳嗽了兩聲,我們整個教室裡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看着他。

他這才用手擡了擡他的黑框眼鏡,說道:“歡迎各位新同學走進北醫的校門,我叫做高山,以後就是你們的班主任了,你們可以叫我高老師。北醫的歷史和其他的一些情況早上都已經在大會上介紹過了,我想同學們也應該瞭解了,我下面想說的是紀律問題。首先,大家都是經過高考千辛萬苦考進來的,希望大家抓住機會,好好地學習,不要出現遲到和缺課現象,也不要掛課。其次,我想申明一點,就是學校裡禁止談戀愛!”

他的那句話剛說出來,下面就“嗡”地一聲炸開了,議論紛紛。我也覺得我聽錯了吧,不許談戀愛?我們又不是中學生!而且好多人都已經結婚了,有的還有小孩了,這又算什麼?

馬睿瀾也嘟囔開了,說道:“什麼破規定?還不許人談戀愛了!我也不小了,等畢業以後都二十好幾了,到時候怎麼嫁出去?”

老師用手往下壓了壓,說道:“同學們安靜!安靜!聽我說!我們這個規定是針對學校裡面的那些年齡比較小的學生的,不包括’老三屆‘的學生。我知道你們很多人年齡要比我大,是我的大哥、大姐,而且已經娶妻生子了,這些情況都不歸學校管,該怎麼樣還怎麼樣!我要管的是那些十幾歲的年輕學生,不許他們談戀愛!來學校是爲了什麼?學習!你們有了這麼好的機會上大學,怎麼能把大好的青春浪費在那些事情上呢?戀愛會影響學習的,所以我麼學校禁止談戀愛……”

之後他又BLABLA地說了很多規定,但是我都沒有太往心裡去,因爲和前世的差不多,只要你不太出格,都不會管你,可能會沒有前世自由,但是記住謹言慎行就好了。可是不許談戀愛這條真的把我嚇到了。

記得我念大學的時候,有個學校出了一臺事情,一個女生因爲懷孕被學校開除了,然後掀起了軒然□,全國人民都在考慮,大學不許學生結婚是不是侵犯了憲法和婚姻法裡面給我們規定的婚姻自由的權利。因爲我們學校是搞法的,所以搞了一個辯論賽,我對裡面一個辯手的話印象很深,他說道:“學校說不許學生結婚,是因爲結婚會影響學生的學習,那麼以此類推,結婚會影響工作,所以我們爲了幹好工作也不能結婚。那麼什麼時候適合結婚呢?應該是退休後,那個時候就什麼都不會影響了!我想大家的笑聲就說明了大家都認爲我剛纔說的那個推論是錯的,是很荒謬的,那麼學校就不能以結婚影響學生學習來制止同學們結婚,剝奪同學們的權利……”

我記得那個時候是以學校的失敗告終的,國家出臺了一個規定,大學在校生一旦達到法定婚齡就可以結婚,學校不能剝奪學生的這個權利。

現在不也是一樣嗎?談戀愛會影響學習,那會不會影響工作,我們是不是都該在退休後再談戀愛?

當然以上的那些想法都是我在心裡想像,根本不敢和老師說,和老師頂,怕他認爲我是個刺頭,然後給我穿小鞋。我從來都不是一個鬥士,我只是一個隨波逐流的普通人。哎,學校不許談戀愛就不許吧,《中學生行爲守則》上不是也明確地說“中學生不許談戀愛”麼?可是早戀什麼時候又能真正被制止住了?大家還不是偷偷地談,和老師家長“鬥智鬥勇”。正是所謂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中國的很多事情不都是這樣嗎?

紀律說完了就該選班委了,選了一個男班長,叫趙海洋,是一個年紀挺大的人,看起來忠厚老實。女生這邊選了一個副班長,是我們宿舍的劉靜帆。女生就只有八個,所以她雖然頂着“副班長”的名號,但是可以管理的也就是那麼小貓兩三隻。

學習委員出乎我的意料,高老師提名的居然是我!然後他笑着說:“林曉雯同學的成績在雲南省是全省第二名,是我們班裡成績最好的同學,而且她的英語特別好,據我所知北大的外語系都來搶過她,所以我覺得她當學習委員是當之無愧的!同學們有什麼意見?”大家都沒有意見,鼓掌通過。其實我的心裡是有點兒懸的,因爲我怕我的年紀太小了,沒有辦法服衆,可是看着同學們都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於是咬咬牙想到:當就當唄,又不是沒當過班委,雖然很多同學都比我大,但是既然進了一個班級就都是同學了,難道還怕他們不成?

接下來又選了一些班委,最後一個是宣傳委員,高老師提名了馬睿瀾,她激動地攥起了拳頭,這個年代能當一個班委應該是很美的事情吧。

可是後面有一個女生反對了,她尖利地說出了:“我不同意!”然後很有氣勢地站了起來,說道:“我雖然對這位同學瞭解不深,但是我有足夠的理由反對她當宣傳委員!宣傳委員是什麼?是一個班的喉舌,擔負着鼓舞全班思想的重任,有責任帶領着我們向着正確的道路前進。但是這位女同學呢?你們看她身上穿的是什麼?是一條花裙子!這反映了她的思想不純潔!被資產階級那些腐朽墮落的思想所腐蝕了,不是一個革命者!我堅決不同意她做我們班的宣傳委員!”

她的話說完以後傲然地掃視了全班一眼,然後冷笑着坐下,大家都啞口無言,不知道怎麼反駁,她那一頂大帽子給馬睿瀾扣下來,馬睿瀾以後可就危險了。哎,這年頭連穿個裙子都有人攻擊,真是太可怕了,還好我今天沒穿那條藍裙子,否則也是“滿腦子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想了。

馬睿瀾眼角含淚,憤怒地站起來指着那個女生說道:“你憑什麼這麼說我?不就是穿了條花裙子嗎?文革都已經結束了!四人幫都被打倒了!你怎麼還抱着那些舊思想不放?別給我亂扣帽子!”

那個女生也站了起來,用右手把耳朵邊的短髮往而後一捋,擺出一幅革命者的標準表情對馬睿瀾說道:“文革是結束了,可是**的思想難道有錯誤嗎?他讓我們警惕資產階級的糖衣炮彈,不要被他們腐朽墮落的思想所腐蝕,你難道忘記了嗎!”

馬睿瀾又氣又怒,還不知道怎麼反駁她,就攥緊了拳頭在那裡站着,雙眼緊緊地瞪着那個女生。我很爲她心痛,擁有着前世經歷的我很崇尚自由和平等,對這種別人穿了一條裙子都要攻擊的刺頭非常憎恨,他們這種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於是我拋棄了我的“低調原則”,站了起來拉住馬睿瀾,以這種方式安撫一下她,然後對着那個女生說道:“這位同學,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請你不要上綱上線好不好?”我說話以後也有一個男生插嘴了,說道:“就是,明明是人民內部矛盾,就不要上升到階級矛盾了,這怎麼就是資產階級了呢?”

高老師也連忙來打圓場,說道:“是啊,同學們不要爭論這個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可見,大家都被文革弄怕了,很不喜歡這種愛挑事的人,想盡量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那個女生哼了一聲,繼續張口說道:“這怎麼能是小事呢?這可是……”

“好了,不要說了!”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坐在她後面的一個女生打斷了,那個女生憤怒地盯着她,說道:“最煩你這種人了!抓住別人的一點兒小事就上綱上線,亂扣帽子,非要把別人打倒了纔開心!不就是一條花裙子嗎?誰規定不能穿花的了!你外衣裡面不是還穿了一件花襯衫嗎?難道藏起來就不是花的了嗎?照你的說法,穿了花的就是資本主義思想,你比人家還惡劣!人家是明明白白穿出來給別人看到的,你更可惡,是包藏禍心!”

那個女的一時間又尷尬又憤怒,雙眼冒火地看着那個說她的女孩子。忽然間伸出手來就和那個同學扭打了起來,大家都被嚇了一跳,然後趕忙把她們兩個拉開。

我在心裡默默爲我們班的另一個女生宿舍默哀,住了一個這樣的同學,她們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剛開學第一天就開打了,我已經預料到她們宿舍日後紛爭不斷的場面了。

還好我沒有被分到那個宿舍裡,不然真是沒法活了。

之後馬睿瀾沒能當上宣傳委員,給了一個男生當,馬睿瀾咬牙切齒地看着那個挑事的女生,看樣子恨不得把她嚼巴嚼巴吃了。那個女生也在開完會以後冷冷地瞪了馬睿瀾一眼,然後獨自走出了門。

餘美芬拉住一個落在後面的女生,問道:“同學,那個人是誰啊?是你們宿舍的嗎?”

那個女生無奈地點點頭,然後鄙視地說道:“她叫楊芹仙,是個上海人,和她一個宿舍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昨天她在宿舍裡……”之後BLABLA說了那個楊芹仙地很多“光榮事蹟”,什麼行李佔地方多啦,看不起人啦,和人吵架啦,之類之類的,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上海人都不是好人。

我愣住了,這個打擊面也太廣了吧,我家史明輝就是上海的,他可是很好的。

餘美芬也尷尬地咳了兩聲,說到:“同學,也不能這麼說,我們宿舍的林曉雯就是上海的,她人就很好!也不是所有的上海人都像楊芹仙那樣的,處處有草場,處處有瘦牛嘛!”

那個大姐也尷尬萬分,嘿嘿地笑了兩聲,然後看着我說道:“不好意思啊,林曉雯,我不是故意這麼說的……”

我笑着說道:“沒事的!我知道大姐你不是這個意思!我哪有這麼小的心眼啊,怎麼會怪你呢!”說實話,我還真沒生氣,因爲她打擊所有上海人的時候我並沒有把自己也算上去,雖然這輩子的身體是個上海人,可是我心裡卻不這麼覺得。

那個大姐笑了,說道:“好!我就喜歡你這種性格!我是吉林的,叫李江虹,以後有時間到你們宿舍去找你麼聊天啊,我們宿舍真沒法待!”

我和餘美芬當然都笑着說好了,然後一行幾人同去吃飯去了。

我被楊芹仙這個亂扣帽子的事嚇到了,一條裙子都還惹出這麼多風波來,要是被人知道了我和史明輝在談戀愛,那我還能有活路嗎?一定要低調再低調,把我和史明輝的感情轉入地下,小心防範一切居心叵測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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