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羽被珠帶回去休息後不久,結霧再次出現在宇智波族長面前。
“斑大人。”宇智波長老雙手交疊胸前行禮。
“坐。”斑已經將先前結霧留下的文書過目了一遍,在宇智波長老落坐後詢問,“千手柱間呢?”
“千手族長還在夜守城。”結霧將情報道出,“大約是在城西,爲防他發現,我們的人不敢靠太近。”
“沒失去蹤跡即可。”聽到千手柱間還沒離開,斑鬆口氣,轉而問另外兩個關鍵人物,“日向彌和藍冰的圭,有他們消息嗎?”
“尚無。”結霧搖頭,不像千手族長現在亦友亦敵的身份,這兩位可是生死仇敵,宇智波忍者很難發現他們蹤跡。
“不用再管那兩人,加派人手搜尋泉奈。”斑沉聲道,“然後下手準備輝夜族長和輝夜姬的葬禮。”
“是。”
“再爲我備上一份重禮。”斑閉上眼睛,“明天我去拜會千手族長。”
族長的這個決定結霧並不意外:日之女巫打到門口,宇智波損失慘重,再不找外援就危險了,而現在最好的外援無疑是千手。
不過結霧有些擔憂,“明天就去?”
“明天。”
“可您的眼睛……”宇智波長老沒有忘記先前斑剛醒來時沒有睜眼的異常。
雖然是請求聯和,但如果宇智波族長的實力折損太過嚴重,聯合就很可能變質。
宇智波斑知道結霧的擔憂,但他想等,別人卻不一定會等,所以他道:“無妨,此事刻不容緩,我必須儘快見到千手柱間。”
就如宇智波族長明白他必須聯合千手族長一般,千手柱間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但與宇智波斑不同的是,他有很大的迴旋餘地……甚至可以拒絕。不過此事關係重大,所以千手柱間一時下不了決定,但他也預感宇智波斑會找他一談,所以一直留在夜守城。
這天,宇智波族長如所料來登門了。
辰時末點,千手柱間和漩渦水戶都感覺到門外屬於宇智波族長的查克拉。
“看來他恢復的不錯。”漩渦女忍捏着白棋的手略停,然後在千手柱間驚訝的目光下繼續落子,“斬。”
只見棋盤上原先蜿蜒的黑龍被白龍回身絞斷,龍身斷裂,四散於地,再無掙扎之力。
“你的棋力還是這麼厲害。”千手族長感嘆,“就不能讓讓我嗎?再這樣被打擊下去會沒有動力的。”
“學藝不精。”回答千手族長的是漩渦族長毫不留情的拒絕,“就更需要磨練技藝,名師在前,竟還有怨言?”
話說的嚴厲,但水戶的表情卻截然相反:紅髮少女言笑豔晏,陽光下,一股明麗寄在眉梢。
“自然沒有。”千手族長將棋盤上的落子一個個拾回棋盒裡,嘴角也駐留清淺笑意,“再來一局?”
對千手柱間這種行心不一的舉止,漩渦族長道,“宇智波斑親臨,你還要與我繼續對弈?”
“爲何不可?”千手族長歪頭,“繼續下啊,水戶。”
“若門外之人不重要,怎會輕易被我截斷大龍?”要撮就一定要撮到底,不然千手族長有一萬個理由狡辯,漩渦水戶看千手柱間,“心思已不在棋盤,還試圖再來一局?”
殺你片甲不留啊。
漩渦族長言下之意。
“還是改日再下。”水戶都明言不樂意再陪自己消磨時光了,千手族長嘆道,“五月春光浪漫,正該出門一遊。”
漩渦水戶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漩渦族長出門時,宇智波族長正進來。
五月的石榴綴在枝頭,紅豔若火,榴香飄浮,宇智波斑一轉角便看見沿着青花石道步行而來的漩渦水戶。
“宇智波族長,日安。”與豔豔石榴彷彿融爲一體的漩渦族長像是從畫裡浮現。
“……日安。”因爲之前與日之女巫一戰中已經見過她與千手柱間聯袂而來,所以宇智波斑不訝異在此刻見到她,不過沒想到漩渦水戶的態度還算友好。宇智波族長沒忘記先前過河拆橋的行爲,也知道漩渦水戶不是言行不一之人,如果她真不滿自己,絕不會露出笑容。
不過,也僅限於此。
與漩渦水戶擦肩而過的宇智波斑很快將這偶遇拋至一邊,將注意力集中在接下來的會面上。
千手族長等候多時。
宇智波斑進院後,就看見站在樹陰下的千手柱間。
“宇智波族長,請進。”千手柱間露出與三年前一致的笑容,不過宇智波斑卻明顯察覺他話語間的疏離。
千手柱間是爲了增加談判籌碼。
由於現在處於弱勢的是宇智波,如果換成任何另外一個人,面對千手族長與往日迥然不同的態度時,估計會下這麼一個判斷。
但宇智波斑感到事情有異。
四年前年末,當宇智波族長將昔日海皇斬於刃下之前,千手柱間面對奄奄一息的前任藍冰族長都能俯首言笑,何況如今?
宇智波雖逢遭打擊,也還未到昔日藍冰的程度。
所以,這是怎麼回事?
宇智波斑當然不是指千手柱間不如以往好說話,而是認爲他不會用這樣的手段來增加談判籌碼,他應該……
應該是怎麼樣的呢?
就在宇智波斑思付其中的差異時,千手柱間已進入室內。斑將此疑問擱置,只後一步入室。
無論千手柱間是什麼原因導致現在的態度,宇智波斑都沒有選擇。
由於這樣的心理準備,斑在落坐後便先起話題。
“柱間。”宇智波斑漆黑如墨的眼睛深深注視着千手族長,“你是否還記得五年之約?”
千手柱間知道宇智波斑是來尋求聯合的,但他沒想到宇智波族長這麼直接,而且聽着宇智波斑熟粘的稱呼,千手族長覺得特別不對勁。
他和宇智波斑,關係有那麼好嗎?
雖然千手柱間在三年前就找回了自己的記憶,但一個人從小到大的經歷實際上是非常豐富的,儲存在腦海的記憶也異常龐大,更別提千手族長這樣一個身份。
所以即便過去歷歷在目,如果千手柱間不細細體會,許多秘密便會掩埋在時光中。
宇智波斑提的五年之約,千手柱間當然有印象。
五年前雨夜,爲了啓動廣隆計劃,他與宇智波斑約法三章:千手和宇智波就此停戰。千手戰略中心向西轉移;同理,宇智波向東進發。
雖然當時有擬定在未來共同對付日向的計劃,但是無論宇智波族長或者千手族長都心知肚明,這只是擬定。
五年太過遙遠,誰也不能確定會發生什麼。
約法三章,本質是兩位族長爲破開十藩均衡的第一步棋。
棋子下手,雖一步看十步,但若對手出了差錯,棋局預測和佈局會頃刻改變,新的十步也會替換原先的十步。
如果宇智波族長想以五年之約爲憑,未免太過天真。
何況,千手柱間也記得廣隆之後,藍冰的刺殺和岩土的反擊隨後而來。介時千手將處危急之際,宇智波先以千手爲餌,將昔日海皇屠於尚方,聯輝夜於後,將大陸以東納入手中。
若不是穩妥起見,宇智波斑未必不想在那時動手。
“我記得。”回憶完過往,包括宇智波斑什麼時候改口叫柱間(殺死藍冰族長時)的千手族長道,“五年已過。”
宇智波斑當然知道五年之約不能打動千手柱間,他只是以此打開言路,但他沒想到千手柱間直接回了一句——五年已過。
千手柱間你到底想不想談!
宇智波族長的眼角的殺意就要溢出,但他看見端坐於此的千手族長,還是緩緩收斂了情緒。
千手柱間如果不想談,他不會留在夜守城,也不會在之前救下自己,更不會與自己一起對抗日向彌。
千手族長不會拒絕來自宇智波的請求,只是……端看宇智波可以給出多少東西。
千手柱間的‘五年已過’不是拒絕,是逼宇智波斑退步!
雖然預感這次談判會遇到類似挫折,但沒想到一開始就要服軟。
“五年已過。”宇智波族長順着千手柱間的話往下接,“不知柱間你對接下來五年有什麼計劃?”
說吧,你有什麼要求。
宇智波族長言下之意,而且,斑這真是彎下腰了。
雖然宇智波族長言下之意是讓千手提出條件,但未免不是在探底。
千手柱間露出微笑:“沙漠傀儡城的模型已經試驗成功,千手接下來會放一部分精力於此;以及如何有機會的話,我會和水戶四處走走,看看能不能將其它妖魔封印。”
千手族長一個字沒提日向和宇智波,彷彿沒有聽明白宇智波斑的暗示般,但實際上……用傀儡城側面表明千手和黑沙聯盟穩定,不會出現內亂危機;計劃和漩渦族長四處走走則是說即便妖魔作亂,千手也不會受到影響。
宇智波斑真想開寫輪眼,要不是先前千手柱間救他一命。
“妖魔不難鎮壓。”宇智波族長繼續順着千手柱間的話往下,“但比想象中麻煩。”
“嗯?”宇智波斑此番轉詞不知出於什麼目的,千手柱間發出一個疑惑音。
“說起來我還沒謝謝你之前的救命之恩。”宇智波斑卻勾起嘴角,眉稍微展,韻出一片風流逸緻,“能將我從那樣的狀態中救回,柱間你也不輕鬆吧。”
費這麼大力氣救下我,我不信你沒有聯合的意思。
宇智波斑的意思是千手柱間別太過分。
“尚可。”
確定沒有宇智波知道自己救完宇智波斑後的實際狀態,千手柱間不跳坑。
“如果這對你不難。”然而宇智波族長卻沒有繼續打啞謎,他接着道,“我想你再幫個忙?”
宇智波斑先提出條件就意味着他將第一步主動權讓出去了,千手柱間可以根據宇智波族長的要求提出有利的交換條件。
突破口出現了。
千手柱間問道:“什麼?”
“羽被妖魔所害,如今身體不佳。”宇智波族長道,“柱間你……可否來蓬萊閣一趟?”
“……”
千手柱間沒有想到宇智波斑會以此作爲談判的突破口。
治療宇智波羽對千手柱間不過舉手之勞,如果要以此提條件:宇智波羽分量實在太小,只要涉及兩族之間,不管提什麼條件都不適合。
但如果不提條件?千手族長輕易被說服前往蓬萊閣,還僅僅是爲了一稚子檢查身體狀況,千手的底線無形間就被宇智波往後壓了一步。
雖然從宇智波族長手裡得到突破口,但對千手卻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幫助。何況……出於這是宇智波斑提的第一個條件,還是如此微不足道的條件,千手柱間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好。”千手族長笑道,“明日我會前往蓬萊閣。”
“那麼,告辭。”得到回覆的宇智波族長長袖翻飛,頭也不回的離開此處。
第一輪談判:宇智波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