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能做什麼？
按照斑原先的計劃，放完雷後喝茶聊天——和千手柱間交換下看法確定下一步的行動方針順便問一下他有沒有興趣開市就可以結束這次的見面了。
至於現在……
即便頭髮梢開始隱現，斑一個字都不想談。
三個時辰能幹什麼？
可以解決百份公文或是出門逛一圈刷刷好感度或是將‘論自然環境變化對植物生長的不同影響’這個課題研究推進10%。可以做的事情很多，但如果問葉子沐，和斑在剩下的時間裡要做什麼？
坐在牀上看斑用標準的禮儀解決早餐的葉子沐腦袋打結地……想着接下來的時間該怎麼安排。
咔。
飯盒合上的聲音，葉子沐回過神。
‘我吃飽了。’這種話是不會從斑的嘴裡出來。
斑舉起杯子喝水，葉子沐用手敲着牀欄。
“要回去了嗎？”/“我吃飽了。”
“……”葉子沐震驚臉。
“你這是什麼反應，還有……”斑鄙視地看了眼葉子沐，“我記得我告訴過你剩多少時間。”
“兩個時辰又六刻。”葉子沐收好表情答道。
“想好怎麼安排了？”斑推開盒子轉過身，一手放在案几上問道。
“沒。”
聽到千手柱間這麼簡潔的回答，斑挑眉：“你不是挺能說的？”
“你想出去嗎？”葉子沐問道，“還是……”
“還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葉子沐頗爲煩惱地道，“雖然似乎很多地方可以去，但只剩這麼點時間好像哪一個都不是很滿意。”
“……”
這麼糾結了一會兒後，葉子沐問道：“我和你待在廣隆的時間幾乎一樣，但我對這裡的瞭解應該沒你多。平常你去哪？有什麼特別有意思的地方嗎？”
這是把皮球又踢回去了。
或者說……斑感覺到對方真的束手無策。
這讓斑心情變好。
千手柱間也不是什麼都可以……隱約鬆了一口氣的斑決定先把帳算完。
“過來。”斑命令道，微擡下顎。
“……”葉子沐笑道，“你不熱嗎？”
午後三刻的陽光從窗戶傾灑進來，照在案几上明亮了整片空間。
斑坐的地方正是陽光直射處。
身上還穿着幾層衣服的葉子沐一點也不想過去受罪。
聽到葉子沐的話，斑頗感驚訝：他上下打量下坐在牀上的千手柱間。
葉子沐微笑地回視斑。
像突然發現了什麼似地，斑站了起來。即便衣服上帶有被陽光照射的味道，斑的身上卻還是冰涼的：那須火山的溫度比這要高許多，斑顯然非常耐熱。
斑站在葉子沐的面前，葉子沐擡起頭。
斑對他扯出一抹笑，葉子沐當即心中緊繃，臉上露出不知何意的表情。
斑迅速地在他眼前揮了揮手。
“做什麼？”葉子沐問道。
“果然。”聽到斑這麼說，葉子沐頓有不妙的感覺。
這種感覺瞬間被證實了。
斑的右手點到葉子沐衣領下的喉嚨，葉子沐立刻掐住斑的脖子。
葉子沐不是不可以控制自己，但斑突然壓着要害讓他直接條件反射了。
“斑。”葉子沐道，“放手。”
“你反應比平常慢了一截。”沒有理會葉子沐的話，斑盯着他道，“如果是正常狀態你可不會躲不開。”
“……”
“原以爲是錯覺。”這麼說着斑測了測葉子沐的脈搏，“體溫升高，皮膚灼熱，循環加快，呼吸急促。雖然在你身上變化不明顯，但還是有細微的不同。”
“斑。”葉子沐眨了下眼睛，“再不鬆手我不客氣了。”
“我是幻影。”斑冷笑道，“你的思維也受到影響了嗎？”
“你是不是幻影對我沒有區別。”葉子沐微笑道，“僅剩的CKL連幻術都無法使用，如果我攻擊你現在的這具分.身會立刻消失。”
“你會攻擊？”斑問道，探着脈搏的手指滑了滑。
“你要一直挑戰我的神經嗎？”葉子沐反問道，“我不保證自己可以控制。”
“嗯？”斑絲毫不在意葉子沐的威脅，反而惡劣地用指甲颳了刮動脈血管。
千手柱間很有自制力，這是斑觀察出來的結論。所以他確定對方不會下手，但被壓着要害會讓他很不好受。
特別是現在的這種狀狀態……而如果壓制住這一刻的反射，那麼神經會產生新的記錄。
這種記錄多來幾次，斑想殺掉他就輕而易舉了。
這是一個雙重陷阱。
斑很想知道對方會怎麼解決。
葉子沐按着牀欄的左手敲了下轅。
魔王喜歡考驗人。
但即便選擇正確，得到的禮物也不一定是你想要的。
葉子沐微笑地鬆開掐着斑的手：“你剛纔想問什麼？”
一邊把華服的繫帶解開。
本來就是爲了維持禮儀才重新系上。
既然斑不按常理出牌，他也沒必要循規蹈矩。
葉子沐看着斑，手慢里斯條地解開前面的層層係扣。露出的皮膚上有大量的汗，證明斑的猜測無誤。
千手柱間的選擇不出所料，這讓斑很滿意。不過滿意歸滿意，斑還是沒有放開壓着對方要害的手。
“今天早上。”斑問道，“你的解釋。”
語調在中間起伏略顯輕挑，尾音卻極有力。
斑特有的說話方式，或者說……拷問方式。
即便葉子沐妙語連珠，他也沒有說出最應該的解釋——放斑鴿子的原因。
“什麼？”葉子沐問道，引得斑猛放殺氣。
“你說呢？”斑問道，一邊在葉子沐的脖子下面狠狠撓了兩下。
“別用力。”葉子沐笑道，伸出左手握住斑手腕的同時移了下身子……還在斑的攻擊範圍，但稍微留出些空間。
“你是想問我爲什麼來的遲？”葉子沐側頭擡了擡讓斑注意外面的太陽，“現在午時不是嗎？”
午時——斑平日裡的起牀時間。
葉子沐的意思：你平常就這個時點起的我也沒遲到啊。
狡辯水平又高了一層。
但斑可不這麼容易解決——既然千手柱間猜到是自己乾的，就不會沒有意識到他已經醒了。
故而……
“你覺得雷聲不夠響？”斑問道，語氣陰森。
“不是。”葉子沐答道，表情不變。
“嗯？”
“你必須保證我說出答案後不會逃跑。”葉子沐突然開口道。
“逃跑？”斑反問道，手上蠢蠢欲動，“你以爲在對誰說這句話。”
“這可不一定。”葉子沐笑道，“向我承諾，你不會消失。”
“……”
這個消失指的是主動意義上的，換句話說，這明擺着是勾。
但斑腦袋轉了幾圈也沒想到千手柱間會說什麼——或者說斑覺得最糟糕的結果也不過是消失。這個代價來換答案完全可以接受。
“好。”
話音剛落，斑的身體便向前一傾。
葉子沐從剛纔就抓着他的左手的一拉。斑正想退離，但葉子沐另一隻手直接往斑腰後一攬，然後帶着他在牀上順勢滾了一圈半。
斑不是沒有反應過來，但他的動作不夠快。
左手被對方和身體一起困住，另一隻手被拉到頭頂，小腿肚壓着牀沿導致沒有着力點，千手柱間和牀一起形成一個狹小的空間。這種被禁錮狀態讓斑直接道：“你幹什麼！”
說着，身體掙了掙。
“你不知道自己很涼快嗎？”葉子沐答道，“明知我中暍還把手伸過來，告訴過你不保證控制得住。”
這麼說完後葉子沐把臉貼在斑的脖子和肩膀間。
冰涼冰涼地可舒服了。
居然被當成冰塊！斑氣道：“你給我放開！”
“哈？”葉子沐對斑的衣領哈了口氣，“我幹嘛要聽你的？你剛纔不是很開心？”
斑輕抖了一下：“你……“
“想變幻影嗎？宇智波族長。”注意道斑的小動作，葉子沐問道，“你怕什麼。”
語裡帶着笑意。
這是激將！
明知葉子沐含義如此，但斑確真不能這個時候消失。
因爲消失就等於承認了這一點。
千手柱間你好樣的！
心裡……咒了一遍葉子沐後的斑放鬆自己——儘量忽略脖子上的腦袋。
“我怎麼會這麼做。”斑挑着語調否認，“不是你左顧而言他？”
“啊。”葉子沐感嘆，繼續降溫。
……
“你再磨嘰！” 斑側過頭，脖子上連着鎖骨的窩筋顯出來，手中微微握緊。
斑會爆發，察覺斑變化的葉子沐鬆開他。
斑用腳踢了葉子沐一下，手上用力讓他倒到牀上——正面朝上。
然後自個坐了起來，整理衣服。
“今早我並非有意。”葉子沐躺在柔軟的牀上，眼睛看着屋頂上的壁畫，“我當時在想宇智波斑性格霸道自我，行事隨心所欲……”
“千手柱間！”
斑一眼橫過去，卻注意到葉子沐愜意的樣子……當下臉一僵。
“嗯？”葉子沐出聲。疑問句後的意思是：不想聽嗎？
“給我穿好。”斑道，眼睛微眯起。
“看。”葉子沐輕笑一聲，在斑動怒前坐起來。
斑忍着沒打上去。
葉子沐湊近道：“我想以你的性子——”
“什麼？”
“今早辰時後回牀繼續休息的可能性比在案前等我的可能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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