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我也有證據的,”黎敬千掏出手機,接上電腦,“當時留了個心眼,開了手機錄像功能,雖然拍得很糊,但是能看到我們的臉。”
模糊的視野中,程月熟悉的柔弱聲音再度響起,女人吃驚地瞪大眼睛,又想撲過來摁掉證據,被林瀾擋住。
男人逆着光,看是纖細的體型爆發力極強,一隻手就將人制住,程月艱難地掙扎着,淚眼婆娑中哽咽道,“林瀾,你就這麼跟我過不去嗎?”
林瀾冷笑一聲,暖玉一般的容顏冷厲,他沒說一句話,但神情中的默然看得程月心裡發慌。
爲什麼!
她明明那麼努力,那麼小心了,爲什麼還是有人找到這些證據,爲什麼林瀾還是向着黎向姿和初楚這兩個賤人!
黎敬千把視頻放完,冷靜道,“套出她的意圖我就找藉口跑了,後來她再來找我,我都當沒看見。”
黎向姿鬆了口氣,身邊霍雲霆拍拍她,做了總結。
“基本上每次比賽程月都會對最有可能拿獎的人下手,要麼給錢要麼勾引,或者直接用李勞權勢施壓。”
“我沒有......”
程月惶恐地搖着腦袋,林瀾隨手一丟,把她丟到地上,“沒有可不是你自己說了算,作爲比賽負責人之一,我有權利收回你名次。”
“不,不要!我真的是無辜的!”
女人趴在地上,慌忙爬起來要抱住林瀾,被男人嫌棄地躲過,她愣愣地維持着擁抱的姿勢,希冀道,“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保證不會再這樣了。”
林瀾冷漠地看着她,“再給你一次機會?被你逼迫的人還能有第二次機會嗎?”
程月滿臉淚水,張了張嘴巴,輕聲道,“他們天賦也就那樣,走不了多遠,我拿走他們的畫作,不也是給了他們一次登上頂峰的機會嗎?自己的畫作能上頂級畫廊,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怪我呢。”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被噁心得夠嗆,程月強盜思維,根本無法溝通。
“這也太可怕了......”
黎向姿震撼不已,完全沒想到程月這麼會編。
“你說她是不是腦子被撞過,不然怎麼說得出這麼冠冕堂皇話來。”
黎向姿不由得湊到女孩耳邊跟她討論,初楚垂下眼簾,“嗯,是很過分。”
她臉色鬱郁,一雙手緊緊抓着腿上布料,黎向姿感嘆於程月態度,一時間竟沒察覺到。
程月跟林瀾單方面的對峙還在繼續,女人一臉悽苦地爬到林瀾腳邊,聲聲泣淚,“林瀾,我是真的喜歡你,就不能放過我,讓我好好實現他們的夢想嗎?”
“我一直看着你,你能不能幫幫我,不要取消我的名次?”
林瀾臉色未變,明明身處話題中心,依舊風度翩翩,程月癡癡地看着那纖塵不染的衣角,心中絕望。
這個男人,是她最喜歡的男人,從第一次見面起,她就下定決心要得到,她想過無數次表白的場景,可沒有一種,是現在這樣。
林瀾看也沒看她,視線轉向被黎向姿護得死緊的女孩,眼神微動。
“別這麼看我,我跟她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不知道怎麼回事,黎向姿看他眼神特別古怪,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事一樣。
被黎向姿擋着,他連女孩側臉都看不見,難得感受到一點憋屈。
“處理好的你的事情吧。”
黎向姿翻了個白眼,低頭跟初楚說話,力求不讓女孩注意到林瀾。
男人輕嘆一聲,正要招呼保安把程月拖出去,女人狠狠扒住保安大腿,厲聲道,“你們就這麼相信林瀾嗎!我告訴你們,他也是個抄襲者,那些最有名的畫作都是他原搬照抄初楚的!”
一句話瞬間驚起一陣噓聲,小年輕這回學乖了,扭頭跟身邊人感嘆,“都這樣她還想帶走一個人,林瀾明擺着是被她恨上了,根本不會有人信吧?”
小李抿了抿脣,神色嚴肅,良久才道,“不一定。”
小年輕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了眼臺上一臉淡定的林瀾,“這怎麼可能,你不會被程月矇騙了吧!”
“他說的沒錯,”小王若有所思,頓了頓說,“其實我有去看過林瀾最出名的作品,厲害是真厲害,但很明顯,畫作是以女性視角展開的,感情過於細膩,林瀾一個大男人,其實沒有必要這麼做。”
相反,如果用男性視角反而更說得通。
“可是也沒有規定男性畫家必須用男性視角展開畫作啊,。小年輕摸不着頭腦,小王無奈地瞥他一眼,認真道,“那副畫作給我的感覺就完完全全是個女生完成的,不看作者性別,我會以爲林瀾是女的。”
小年輕吶吶不言,不敢相信自己又站錯了隊,連忙緊盯臺上發展。
黎向姿根本想不到林瀾這麼快就會被揭發,程月還在那爆料,說林瀾仗着跟初楚男女朋友關係,偷了初楚畫作就參加比賽,名氣立馬一飛沖天,她就是看着林瀾這麼做纔有樣學樣,所以到頭來都是林瀾的錯。
“《湖邊人》和《知秋》我都看過,你們現在去初楚家裡搜還能搜到她自己畫的畫,而且裡面肯定也有她自己打的水印。”
程月一臉篤定,眼裡陰狠一覽無餘。
“林瀾根本就是個騙子,一個騙子拿出來的證據自然當不得真,你們千萬別被他牽着鼻子走了!”
場上女人奮力阻礙着保安,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生怕有人聽不清。
黎向姿都愣住,心心念念要幫初楚達成的願望被輕而易舉的說出來還有點不真實,她下意識看了眼坐在輪椅上的女孩。
初楚臉色灰敗,完全沒被下藥時的紅暈,黎向姿嚇得立馬捂住她耳朵,慌亂道,“別聽她胡說,林瀾渣是渣了點,但之前肯定是喜歡你的,我幫你一起懲罰他,別聽程月一面之詞。”
女孩握住她手,緩緩放下,“沒關係的。”
黎向姿神色擔憂,把霍雲霆黎敬千都推到兩人前面,縮在輪椅旁小聲道,“別傷心,林狗不值得,現在都看不見他們,你別想了。”
初楚扯了下嘴角,視線茫茫然落在地板上,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