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璇璣她們離開兩天後,黎昕和董清牧他們終於回來了,而且帶來了好消息,那就是關口終於被攻克下來。
趁着士兵們的氣焰,幾乎是一鼓作氣把陳國的士兵們趕退了二十里地。安排淺仲帶領着將士們守在那裡,其餘的人先回來這裡,算是休養生息。
“糧草房失火了?”
董清牧看着衛將軍問道,他們回來以後,幾乎是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一班將領直接來到衛將軍的營帳下,報告這一戰的所有事情,便得知了糧草房失火的事。
衛將軍點點頭,回答說道:“郭大爺已經清算了一下,要是按照正常的供給來說,等到朝廷那邊的供糧,將士們要捱餓十天。其他人還好,但是那些傷員,可是一點都不能減少。”
“缺口去哪裡找,我可不覺得鄰邊的他們,會幫助我們。”
一個都統身份的人在那裡接話說道,按照輩分往下排,裨將兩人,都統四人,門下督六人,帳下督十二人......
“什麼辦法都要試一試,說不定可以呢。”衛將軍淡淡地把這個問題給帶了過去,雖然大家都是爲了這個姜國效勞,但是卻不肯能做到百分百的協助。
黎昕看着衛將軍,並沒有說話,他和董清牧算是比較安靜,報告完自己的事情以外,就是坐在那裡,聽其他人在說話。不該說的事情,最好不要多嘴,特別是他們兩人雖然位份不高,卻惹人矚目的人。
“我讓百里揚陪着石染,趕到陌陽城,讓石郡守幫忙,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的,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吧。”衛將軍不想一件事說太久,直接把話給閘住。
這倒是一個好辦法,剛好石郡守的兒子在這裡,辦起事情來,就事半功倍了。
“對了,我讓璇璣也一同去。”衛將軍這話,純粹是說給黎昕和董清牧聽得。
幾萬人的軍營,少了誰也不過是少了一顆砂石,甚至是,就算衛將軍被換了下來,再有另外一個人頂上去,對大家來說,也不過是幾天就能適應過來。行軍作戰的,講求的是絕對服從,誰是將領,一點所謂都沒有。
但是對於黎昕和董清牧來
說,就是璇璣不在這裡了。
璇璣說不上是重要的人,但是卻有點像空氣,她來了以後,雖然大禍小禍總有一點,可是還算是乖巧,也會逗樂解悶。偌大的軍營少了璇璣像個妖嬈的貓一樣,在身邊轉悠,就感覺像是少了一點什麼。
不過,這種感覺,黎昕和董清牧兩人之間都不會說,他們只是互相點點頭,就分別回到自己的營帳去。在外頭的十幾天,就像是經歷了一場生死,身體不累,心也累。
黎昕脫下重重的鎧甲,扔在一邊,遣走了在一邊的勤務兵,躺在牀上就閉上眼睛,卻怎麼都睡不着。
以前都是他回來,就會看到璇璣,雖然他從來都沒有主動去找璇璣,但是璇璣卻會變着花樣出現在他面前。
有時候拿拿宵夜,幫他遞冷毛巾,收拾他的髒衣服,打掃一下營帳裡面。臉上帶着怯生生的摸樣,卻顯得很乖巧,不會肆意胡來。是的,璇璣就像是空氣一樣,在黎昕的周圍出現,安靜不打擾,若有若無;但是空氣一旦消失了,那麼,人就會難受。
黎昕如今就是有點,難受。
閉着眼睛想要睡一會,卻發現怎麼都睡不着,他不是那種還以爲璇璣在這裡,命人去叫她來,心裡很清楚她跟着石染還有百里揚,一同去了陌陽城。
石染就不知道,但是有百里揚在,他至少還是安心的。
煩躁地坐起來,習慣性地翻開擱置在案桌上的各式書卷,其中有他寫的字,還有璇璣寫的字。璇璣的書法都是模仿黎昕而成,下筆有力,縱橫帶鉤,全然沒有女子家的溫婉。
以往黎昕拿着璇璣寫的字,都是在挑着錯別字還有語句不通順的地方,從沒有認真地看着她寫過的字,如今認真一看,還真的有幾分相似。
要是真的把璇璣安排在別的地方,他舍不捨得?
這個念頭生了出來以後,連他自己都愣住了,搖搖頭,馬上把這個念頭給壓制下去。他不是兒女情長的人,也沒有風花雪月的時間。
“就像淺仲說的,我對這隻貓,有點太過上心了。”
黎昕嘴角抿出一絲輕蔑的笑意,彷彿在嘲笑,竟然會
有這個想法的他。
他坐在案桌邊上,把璇璣寫的字用書卷給蓋起來,不再想這些事情,又倒在牀上。雖然睡不着,但是身體早就累得不行,是什麼一直在支撐着他到今天,他爲的就是要報仇,因爲要更多的權力,爲了得到權力,他什麼都可以去做。
思緒彷彿回到了年少的時候,那個時候他也曾經像璇璣那樣,少不更事,像普通的士人貴族一樣,每天都是過一天算一天,雖然也會有政見上的想法,但是安逸無憂的生活,從來不會想到,有一天,他也會披着鎧甲,手執長劍,在戰場上,馳騁殺奪。
帶着與生俱來的傲氣和篤定,他就算是死裡逃生,也沒有想過改名字,原來叫黎昕,也沒有在再次獲得生命後,改頭換面,躲藏起來利用假的姓氏去取得權利報仇,
他依舊叫黎昕,就算從伍長開始,一步步做到參領,他還是叫黎昕。
不過,沒等他閉眼睡着,董清牧走了進來,很不客氣地在一邊坐下,看着黎昕說道:“我知道你沒有睡。”
一會兒後,黎昕睜開眼,坐起來靠在牀頭的隔板上,冷冷地看着董清牧,並不說話。
“我以爲你會比我篤定很多。”董清牧看着黎昕,語氣溫和地說道。
“只要是有人走進來我都知道。”黎昕並沒有看董清牧,他靠在牀頭上,額間,鬢間的碎髮很聽話地貼服在臉上,有着不真實的幻覺,彷彿這樣好看,飄逸的人不會出現在這簡陋,甚至可以說是粗糙的營帳裡面。
董清牧和淺仲不一樣,好多話要是沒挑明白來說,淺仲是不會懂得,他不會和他們在那裡猜啞謎,從來都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要是聽不懂,就會在那裡罵娘,要求再說一遍人話。
“你要和淺仲一樣嗎,淺仲是真不明白,你是假不明白。”董清牧沒有放過黎昕,他顧不上勞累,來到這裡來,可不是看黎昕在這裡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
黎昕擡起頭,狹長的鳳眸子裡折射出幽冷,看着董清牧,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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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