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璣瞥了一眼,兩道黑色的傷痂看起來有點滲人,更別說是在自己的手臂上,但是這又有什麼所謂呢,身上的傷疤還少嗎,只不過是這兩道比較嚴重罷了。
“報仇,向誰呢?”璇璣笑了一下,搖搖頭,這樣的事情她從來沒有想過,想了又有什麼用,夜錦容能幫她把所有的人都殺了麼?一個姬香夫人簡單,那麼姬香夫人背後的勢力呢,勢力的衍生呢,真的那麼簡單嗎?
“只要你想就可以,正巧他們也在我剷除的行列之內。”夜錦容冷笑起來,用手摸着黑色的傷痂,璇璣這樣任性他都不會碰一下,卻讓人下毒,他怎麼會放過他們。
“你若放我走,就沒有人再設計傷害我,難道不是嗎?”她想要得到的東西,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會想辦法,她想要回去,那麼不管任何時候,都不會忘記,提醒着夜錦容。
“......你是在怨我,所有的傷,是因爲我?”夜錦容的手縮了回去,其實他便是始作俑者,他心裡面清楚璇璣落得這個田地都是也能爲他,但卻不敢承認。
“我若是能怨,那要怨的人就太多了。”璇璣把袖子給放下來,她雖然算不上是一個善良的人,卻也不是一個記仇的人,但倘若是逼急了,就很難說了。
夜錦容只是知道她的經歷,卻無法去感受她的無奈,高高在上的王爺是沒有辦法知道璇璣的苦楚,但是他卻心疼璇璣的過去。
“別躲在箱子裡了,還有一個月的路程,難道你都要這樣過嗎?”太嚴肅的話題,他不想和她談,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女子,她應該像其他人那樣,無憂無慮的過,而不是想着這些事情。
“你不把我綁回去?”璇璣纔不相信他會那麼好人,怎麼看都不像。
“與其把你放在看不到的地方讓你胡來,還不如留在身邊看着。”
他說的是實話,與其扔在湮丹,還不如放在身邊,時刻看在眼裡,舒服多了。
“大王,你看這樣子。”
小穆子看着夜筠堯倚在窗邊,杵着下巴看着遠處的兩人,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是這樣看過去,同
騎一匹馬,很是曖昧的樣子。
“罷了。”夜筠堯放下簾子,有點疲憊的閉上眼睛,有種爲他人作嫁衣裳的感覺,雖然是錦容,卻還是難受。
不過既然是璇璣的選擇,他又有什麼好說的呢,就當做是去看看陣前將士們的氣勢,出來遊玩一下,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但是大王......”小穆子可不能隨便就罷了,他一直待在夜筠堯的身邊,看得比誰都清楚,雖然很討厭璇璣,對她的戒心也很重,但是看到她和錦親王在一起,還是隱約替大王不值。王宮待着這麼舒適,早知道錦親王不會反對,又何必涉險出來呢。
“你最近,舌頭邊長了。”
夜筠堯瞥了他一眼,暗含着微微怒意,讓小穆子閉嘴不敢再做任何答話,他明明是無辜的,惹大王的人是錦親王,怎麼地就要他來做受氣包呢。
夜筠堯閉着眼睛,揉着眉心,這到疆域沙城那邊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呢,要怎麼過呢?真的有種自討苦吃的感覺,不是什麼都不在乎的麼,反正都是被安排好的,誰要從他身邊離開,又有什麼關係呢?
不過沒讓他獨自沉悶多久,璇璣便敲着馬車外的門,問道:“我是璇璣,可以進來嗎?”
即使是過了這麼久的時間,該有的階級禮儀,她還是沒有學會多少。
夜筠堯揉着眉心,聽到璇璣的聲音猛地擡起頭,沉吟了一下點頭讓璇璣進來。小穆子神情複雜地看了璇璣一眼,退身走了出去,這趟渾水,他看不懂。
璇璣倒是很規矩地小坐在一邊,看着夜筠堯並不說話,好不容易擺脫了夜錦容,四下思索還是到這裡來,有個交代。
“錦容知道了,有說什麼嗎?”夜筠堯看着他,神情依舊儒雅清淡。
“什麼都沒有說,既沒有說讓我走,也沒有說不讓我走。”璇璣回答實誠,面對那個夜錦容,她還是情願和夜筠堯說話,最起碼不需要有任何心計的較量。
“很貼切他的性格,什麼事都不肯明說,既然他沒有意見,那麼就見步行步吧。”夜筠堯眯着眼,露出一貫的笑容,璇璣頗爲熟悉。
當夜筠堯不想談話時,便會有這樣的笑容,看似隨意,實際趕人。
“我做錯了什麼?”璇璣看出他的態度,奇怪的問道,直到今天凌晨他派人把璇璣給帶出來,還是挺溫和,不過是大半天的功夫,就清冷了下來。
夜筠堯擡起頭,他是君王,不需要做任何的隱忍,他要的東西,只要不是比登天還難,都可以得到。因此璇璣的問話,他不需要隱瞞扭捏,想問什麼直接說出來就好。
“你和錦容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夜筠堯問起話來,也是毫不避諱,直接就是主題,爲他人做衣裳的感覺,讓他很難受。
璇璣擡起眼簾,看着夜筠堯的臉色,平淡一片看不出真實的意圖。她快速地想了一下,好像也沒有哪裡過火的地方,只好實誠地回道說道:“沒有任何關係,不知道爲什麼要這樣問。”
“你是真的要回姜國,還是和錦容耍花槍?”這是他介意的,沒有興趣做個千針引線的人。
璇璣垂下眼簾,苦苦地笑了一下,回道:“我從來不知道,耍花槍可以用命來耍,要是你不相信,我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來說服。”
夜筠堯坐在一邊,背靠着軟墊,顯得很是疲憊,明明只是坐在馬車裡,都感到疲憊,很是奇怪。
“出去吧,孤想一個人靜一靜。”
既然他都這麼說,璇璣更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來這裡不過是想和他說一聲,她的事情夜錦容已經知道。
“我先退下了。”璇璣點點頭,彎腰準備走出馬車,就算這是夜筠堯所在的馬車,也不可能像房間那麼大,兩人坐在裡面,空間不覺得有多大。
夜筠堯看着她目無表情地轉身,準備離開,連想都沒有,伸出手直接抓住璇璣的手腕。馬車裡不大,兩人就算是對角坐着,伸手也能夠得到,更何況他們根本就沒有對角。
璇璣回過頭,習慣性地往回縮了一下,竟然沒有掙脫開。
“你......放手。”
管他是陳國的君王,還是幫助她開來湮丹的男人,不管是哪一個,璇璣的臉已經沉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