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他倆的尷尬，阮歆瑤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坐到清綾身邊：“兒子你就不能溫柔點嗎？”
清綾本就殷紅的臉此刻更是火LALA的燙，她能鑽桌子底下去嗎？
就連厚臉皮的某禽獸都坐不住了，拿起一邊的溼巾擦了下，起身朝外面走去。
“唉，去哪？”阮歆瑤忙伸長脖子問。
“你收拾一下，下午的飛機回美國。”單牧爵一副沒得商量的口吻，對着阮歆瑤道。
“我什麼時候說了要回去？”阮歆瑤仍在“垂死掙扎”，“我不回去你還能把我綁回去嗎？”
“你可以試試！”單牧爵絲毫不留情面，扔下句話就出門了。
“阿姨……”清綾忙安撫她。
好說歹說，勸了一整天，總算是說服了阮歆瑤回美國，清綾問起阮歆瑤的病情，原來是支氣管炎又犯了。
“你知道，這是老毛病了……”阮歆瑤不以爲然。
“阿姨，你知不知道當年……我爸爸的一些事？”糾結了很久，清綾還是開口問了。
阮歆瑤似乎並不奇怪，收拾行李的手微頓了下，擡眼望她：“綾綾，你應該相信你爸爸，他是一個好人，並不像他們說的那樣。”
是的，她知道的。這一點，她一直都很確信。
“阿姨是不是……曾經給我爸的帳戶打過一筆錢？”
“嗯，我打過，在你爸出事後，不，應該說，在你們家出事後……”阮歆瑤邊收拾着行李邊說道，“老季和博文，就像親兄弟一樣，當年，你們的兩個爺爺便是生死之交，抗日戰爭的時候，你的爺爺救了牧爵的爺爺，當時，牧爵的爺爺就決定了，無論如何，兩家都要結爲親家，只可惜，後來兩人都生了兒子，於是，就盼望着你們這一代……”
“我和博文結婚的時候，牧爵爺爺就說了，如果這一代不行，那就再下一代，當他得知你爸媽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時，不知有多開心……牧爵小時候，他爺爺管得嚴，我和他爸一直在做生意，沒有多少時間管他，所以可能也就造成了他現在孤傲的性格……”
“但牧爵爺爺說了，他得把孫子培養好，才能配得上老季家的孫女……”阮歆瑤微笑着望着清綾，伸手撫上她的臉，眼裡滿是寵愛，“我們清綾多麼優秀，哪怕是現在的牧爵，我也覺得配不上呢……”
她說不出話，只覺得眼眶酸酸的，媽媽說，這是我們家清綾，乖巧懂事聽話……
是啊，她一直如此的。一直都是好女孩。
“綾綾，我知道當年的那些事，對你的打擊很大，但是……已經過去了，我們就讓它……永遠過去吧……好嗎？孩子，我不想你再傷心……”阮歆瑤的手指划動，她才感覺到自己不知何時流淚了，她依偎上前，緊緊抱住她。
“阿姨……”
“阿姨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如果我走了，那麼就只剩下你和牧爵……你們都要好好愛着，千萬不能互相傷害，知道嗎？”
所以，她才那麼撮合她和他嗎？可是，他根本就不愛她啊。
“阿姨你別亂說，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清綾埋在她胸口說道。
阮歆瑤回美國後，清綾也正式上班了，她託蘇婧重新找了處公寓，離公司近，
去醫院也方便。
新開的部門，又逢剛上班，沒有多大的事情要做，但清綾每天都紮紮實實工作，認真學習，又利用晚上和雙休報了業餘的經濟管理。
和採桑碰了個面，這個傢伙去了國外遊玩一趟，整個人紅光滿面青春洋溢，問她是不是碰到什麼好事了，她靦腆一笑，不肯說，直說下次再告訴她。她要爲了忙活律師資格證而備戰，兩人就此見面之後，也沒再碰頭。
安承羽偶爾會給她打個電話，在電話裡調侃兩句，據說仍然在新加坡，還沒忙完。
單牧爵不見人影是很正常的事，只是令清綾奇怪的是，這樓若痕不是應該天天跟在他身邊的嗎，怎麼不跟着他反倒跟着她們來了？
“沒聽說嘛，總公司駐分公司代表，她可是代表着單大總裁啊，這身份地位多高啊……”蘇婧不以爲然道。
原來如此。
“對了，待會沒事吧？一起吃個飯？”蘇婧捧着茶杯靠在桌子邊對着正忙碌着的清綾道。
清綾擡眼望望她笑笑：“沒事。”
“那一會我打你電話。”
“好。”
直到到餐廳時，清綾才發現並不是她們兩人，坐在蘇婧對面的還有另一人，正確的說，是個男人。
長相氣質極佳，氣宇軒昂的。
她還以爲是蘇婧的男朋友。
蘇婧一看到她，忙招呼：“清綾，快過來，給你介紹，這是偉凡集團的卓總，也是我們這一季度最主要的客戶……”她拉着清綾坐下，“這是我們營銷部的經理季小姐。”
面前的男人微眯了下眼，帥氣的臉上展開一絲魅力的笑，伸手：“卓爾凡，很高興認識你，季小姐。”
“哦卓先生你好，叫我清綾就可以。”清綾忙伸手相握。
他指尖微涼，輕觸即放，有禮而不生疏，紳士味十足。黝黑的眸子中的光亮讓人不敢直視，似乎總是含着讓人費解的笑意。
“季小姐真是年輕有爲，牧升實力雄厚啊……”他眼裡有抹讚賞望着面前的清綾，直讓清綾有些不好意思。
“卓先生誇獎了。”
“季小姐沒想起來我們在哪裡見過嗎？”卓爾凡靠向椅背，手指放在邊上輕輕釦着，沉着而穩練。
“啊？”清綾不明所以，她沒有印象在哪裡見過這麼優秀的人。
“你們見過？”蘇婧驚訝。
“估計季小姐已經忘記了，機場，帽子……”卓爾凡簡短地提醒，清綾迅速想着。
“啊原來是你。”幸好她這段時間機場去的次數不多，就這麼一次，掉了東西，有人叫住她，當時沒有仔細看他臉，原來是他。
“終於想起來了？”他仍笑着，他笑起來很好看，清綾挺喜歡看到男人笑的，會讓她有種溫暖的感覺，單牧爵很少笑，可是僅有那一兩次，她還是無法忘懷。
卓爾凡話不多，除了見面時的那幾句，之後他多半時間都是聽她們說，偶爾會CHA上一兩句，經典帶幽默的，一語點中。
吃完飯和蘇婧兩人一起回公司，路上的時候，蘇婧問她：“這男人不錯吧？”
清綾笑：“怎麼了？看中了？”
蘇婧白了她一眼：“切，誰說我？我問你哪！”
“我？我怎麼了？”
“你說你也老大不小了，總不能一直單着吧？西雅的哥哥你也不接受，那總得再看看另外人啊……”蘇婧一本正經說道。
“你這算是給我們相親？”清綾還真驚訝，不過現在的她，真的一點也不想。
“也不算是，他是客戶，我就是覺得他還不錯……”蘇婧輕聲道，車子停在車流中，她望着遠方有些耀眼的陽光，“清綾，有時候，死守着一份感情如果看不到未來的話，還不如趁早放手，這樣，對你，對他，都好……都不會，那麼痛苦……”
雖然如此說，她不還是一樣嗎？人總會有倔強與固執的時候，明知道沒有方向沒有未來，仍然想要死死抓住。
清綾沒說話。雖然她沒和蘇婧安西雅她們提起單牧爵的任何事，但相處那麼久，總是會看出一點蛛絲馬跡吧？
吃過了午飯，樓若痕把蘇婧和清綾叫進了辦公室。
“這兒有一份名單，這些都是牧升今年要發展的客戶，你們做爲公司內的骨幹，應該知道怎麼做吧？”她儼然一副單牧爵駕臨的氣勢，直接跳過了分管總裁與經理，找了她們兩個。
清綾接過，和蘇婧看了眼，兩人都有些怔忡，不免對望了下。
清綾雖然才接觸市場營銷這一塊，但是這市場上有些什麼客戶，什麼來頭，在這一星期內多多少少也已經瞭解了。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裡大部分的客戶都是和安森集團有所往來的……”如果她們執意要把他們拉來，那不是在斷安森集團的後路嗎？清綾忍不住問道。
“季小姐，單總派你們過來，也是對你們寄予厚望的，牧升國內分公司今年的計劃書我相信你也應該看過了，要以怎樣快的速度在今年內就將業務翻兩番……”樓若痕靠向椅背，將她和蘇婧從上到下望了眼，臉上掛着淡笑，“就憑你們，你們覺得真的能實現嗎？”
“樓小姐，你不相信總公司和單總的眼光？”蘇婧有時也是很驕傲的，她這話什麼意思？看不起她們？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蘇小姐，這些都是單總交代我帶給你們的，要知道，商場如戰場……”樓若痕一看到蘇婧有些生氣，她忙軟了下來，“如果有什麼問題，你們可以直接問單總。”
“那是當然，辛苦你了樓小姐！”蘇婧還想說什麼，清綾攥了她一下，忙說道，說完，拉着蘇婧出來。
“這不擺明了和安森集團爭嗎？這些客戶都是安森集團最主要的資源，如果全拉來了……”蘇婧頓了下，轉頭望向一邊的清綾，“安承羽惹到他了？”
惹單牧爵？沒聽說過吧。她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爲單牧爵是爲了她而做出的這些舉動。
“不管了，既然是上面的意思，那我開始工作了……”蘇婧聳聳肩，拍了拍清綾，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清綾也正想回辦公室時，身後傳來樓若痕的聲音：“季小姐。”
清綾轉身，靜待着她的話。
樓若痕走至她身邊，一張豔若桃花的臉始終帶着淡淡的微笑：“聽說……你今天見了偉凡的卓總？”
清綾還當真驚訝，她這身上是裝了跟蹤器嗎？她才見完她就知道了？
“樓小姐消息真靈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