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換下時,樓下傳來門鈴聲。
跑陽臺看了下,花園內停着一輛機車,定是她約好的男同學來了,於是她忙奔下樓去開門,也沒來得及換下T恤。
只不過,打開門,看到門外站着的人時,她頓時怔在那裡。
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是單牧爵。
他怎麼會到家裡來?不是和她約好了聚在海邊嗎?難道又改時間了?還是……
她一片混亂,只是望着他發呆,腦海中糊糊塗塗,理不出個頭緒來,只站在那裡,一臉怔忡地望着面前的他。
單牧爵望着她的樣子,脣角扯上一絲微笑,眼上上下下望了圈:“挺合身啊……”
他的話讓她瞬間清醒過來,也才明白她身上居然穿着那件T恤,她怎麼就忘了把T恤換下了?可是可是,他怎麼會開着機車?
不不,她現在應該要跟他表明,她不是她,他認錯人了。
“走吧……”
她還沒開口,單牧爵卻牽起她的手將她帶出了門外,並關上了門。
“我……”她被拖着走到機車旁,忙要開口時,他轉身將車上的頭盔一下套在她頭上。
然後跨上車子,拍拍後座:“上來。”
“等等……我不是……”她還想說什麼,他卻不管三七二十一,拖着她就坐了上去。
“要記得抱緊我!”他的話從頭盔中傳出來,腳一踩機車,機車便轟拉着淹沒所有的聲音。
她還想跳下來,車子卻突然向前衝去,她嚇得忙一把抱住他。
他的身體如此炙熱,她只像是碰到了燙手的山芋般,慌忙又放開了手。
卻沒料到他一下子剎車,她便很悲催地不由自主靠了上去,只能又抱住了他。
他開得很快,轉彎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像要被甩出來,沒有辦法,她唯有緊緊將他抱住,緊緊貼着他滾燙的身子,兩耳邊都是呼呼的風聲。她想說什麼,所有話都淹沒在風聲中。
單牧爵一路開到了海灘邊,她還心有餘悸,不敢放開他,直到她頭上的頭盔被他拿掉,她纔像是清醒了過來。
發覺到手還緊緊抱着他的腰,她頓時羞紅了臉,慌忙放掉,並從車上跳下來,卻沒想到自己早已虛軟的雙腿,一下子沒站穩,跌倒在沙灘上。
雖不是很疼,可是很糗。
而他居然可惡的坐在車上望着她,悶悶笑着。
她一下子火大,從地上竄起來,對着他惡狠狠吼了句:“喂!”
或許他是沒有想到她會突然發脾氣,畢竟,她一直都是溫溫柔柔的,乍然看到她憤怒的樣子,他挑高了眉。
她一下子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想要罵人的話瞬間嚥了下去,也不敢對上他的視線,只是悶着一臉站在那裡。
“怎麼了?摔疼了?我看看……”他從車上下來,走近她,伸手去拍着她身上的細沙。
而她,因爲他的靠近,屏了呼吸,凝了心跳,全身都僵在那裡,一動不敢動。
他替她拍完了,也沒有拉開距離,只是低頭望着她。
那時候的他,已經很高,而她,差不多與他相差了一個頭,他低下頭來望着她,靠得如此近,她都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臉上。
“不是有話和我說
嗎?想說什麼?”他依然站在她面前,她都不敢擡頭望,生怕一擡頭就撞到他了。
她的心裡亂糟糟一片,有話說?說什麼?她的日記裡似乎沒有提起要和他說的話。不對不對,她現在是在做什麼,她應該跟他說明,她並不是她,並不是他要約的人!
“那個……我……”她正有些不知所措如何開口時,他卻突然擡手,爲她理着被風吹亂的頭髮,又將手指磨上她粉嫩的臉頰。
她一下子又僵在那裡,好不容易找到的聲音頓時又失聲了,她只感覺心咚咚咚亂跳着,彷彿就要跳出胸腔,而她站在那裡,擡頭望着他,腦袋一片空白。
她從沒有如此近距離看過他,近到,他的額頭幾乎要抵着她的,而他還在接近。
她只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像是中了某些蠱,什麼都不能思考,腦子無法轉動,她已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說什麼,只是感覺到他熱辣的呼吸離她越來越近。
她緊張地手心都已出了汗,無法控制地緊緊閉上眼,而當他灼熱的脣輕觸到她的脣時,她頓時像是觸了電般,一下子推開他。
他也嚇了一跳,望着她轉身跑走,忙追了上去。
“清綾?清綾……”他在身後喊着,她不顧一切,朝着大海奔去,但只一會兒,便被他捉住。
“你怎麼了?”他攔在她面前,望着她問。
她一副糾結的樣子,很明白自己不應該這樣做,不能這麼做,可是,卻敵不過自己內心的慾望,那份想要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是一小時一分鐘甚至只是一秒,她都捨不得放棄。
如果,她告訴他,她並不是他想要約的人,那麼他會不會就此恨她了?或者說,他會像看怪物一樣看着她,以後看到她都會躲得遠遠的?
不不,她受不了,她不想這樣。
即使將來他真的和她在一起,那麼她也只想能夠遠遠望着他,至少能看得到,看得到就好。
“我不是……”她話說到一半,後半句,卡在喉嚨口,怎麼也出不來。
無法預料這句話之後,他會是怎樣的表情,她害怕他生氣,害怕他憤怒,害怕他不理她,害怕他像躺瘟疫一樣躲着她,她受不了。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變態,這樣的暗戀,本就不應該,可是有些時候,感情真的不能做主,衝動真的抑制不了。
“你不是什麼?”
“我……我……”她猶豫着,擡眼望着他,看到他的那瞬間,她覺得自己身體內的邪惡因子又出來了,她想,如果她犯了什麼錯,那誘因也只能歸於他,誰叫他那麼吸引她?
“你不是說……在這兒碰面嗎?”她輕聲說了句,連自己都覺得氣息微弱,猶如遊絲了。
他卻笑,伸手牽起她的手:“生怕你跑掉……走,不是在這兒,去那邊……”他拉着她朝機車走去。
“不是這兒?”她瞪大了眼,這不是約好的地點嗎?如果 不是這兒,他們走了她會找不到。
她所有的情緒都是矛盾的,不是生怕她找到,而是怕她找不到。
她掙脫他的手去掏手機,此時才發現她的手機居然沒有帶。
“怎麼了?在找什麼?”單牧爵看着她一副慌亂的樣子,忙問。
“我忘帶手機了……”她全
身上下,除了穿着的衣服外,什麼都沒有。
他卻笑:“只要把你人,把你心帶着就行了……”他如是說,也不管她突然怔怔的表情,將頭盔又戴在她頭上。
她到底在想什麼?如果沒有以後,那這份僅有的愛戀,短暫的甜蜜,也能成爲她此生記憶中最最美好的回憶吧?
對不起清綾,就讓她自私一回吧,讓她放縱一回吧,這次之後,她絕對會離得遠遠的,再也不會和他見面,和他說話,她絕對會把他完完整整地還給你的。
車子又開了很久,仍然還是海灘,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
這兒,有更綿軟的沙灘,有波平浪靜的海面,有靜靜停在海面的船隻,有鬱鬱蔥蔥的綠色樹木,更有,出租的小木屋。
他將車子停下,替她取下頭盔。
她轉眼凝望的剎那,就被這兒的美景驚呆了。
她踩着猶如棉絮般柔軟的沙灘,望着那通紅的落日。彩霞將整個海面照得波光粼粼,像是灑滿了金子般,風吹來,金子不斷不斷閃動着。
她都不知道這兒還有如此的美景,就像是世外桃源般。她站在那裡,看着那落日散發着溫和的光,只像是畫出來的圓潤通紅。
她想,下次,一定要帶她來看,她也一定喜歡這樣的美景。
單牧爵站在一邊望着她,看着她呆呆望着的樣子,脣角不禁莞爾。
“漂亮嗎?”他輕聲問。
她點點頭。
“喜歡嗎?”他又問。
她又點頭。
他拉起她:“走,去那邊……”
她轉頭望,才發現海灘另一邊,有一些人正在玩耍,也有幾人在游泳。
她隨着他過去,那裡有好多的岩石,岩石的裡面,藏着很多的蝦蟹。
他蹲下去挖,很快便抓到一隻蟹,對着她拋過來,她不明所以,嚇了一跳,忙跳開去,然後看到一隻螃蟹揮舞着爪子斜跑着溜進了海里。
“哇,是螃蟹唉……”她驚叫着,頑皮因子頓時興起,追着要去抓。
他蹲在那邊笑看着,對她招手:“過來這邊,這有好多……”
她一聽,忙奔過去。
還真的,岩石縫裡有很多的小螃蟹,一聽到有人過來,全都唰一下躲進洞裡去。她追過去,搬鬆動的岩石,想要把小螃蟹挖出來,海邊的小蟹行動很快,才見到便又轉了地方躲了起來。
她翻了好多塊岩石,也沒有抓到一隻。
突然間,有東西拋過來落在角邊,她看了下,居然是一條很小的魚兒。轉頭望,單牧爵不知何時脫了鞋子捲起褲管正站在海里望着她笑。
“過來這兒,有很多魚。”他對着她說道。
她忙也脫了鞋子過去,還真的,好多小魚,很小的魚兒,在那裡游來游去。
她彎腰下去抓,魚兒遊得很快,伸手上來,手心中除了海水外,沒有一條魚。
他站在那裡笑,也不幫她,就只是定定望着她笑。
“笑什麼?你抓條小的我看看……”她有 些不服氣。
他瞬間彎腰拿手一抓,伸手給她。
她看到他緊握的手掌,忙奔上前去:“真抓到了?給我看給我看……”
她望着他的拳頭說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