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了。”大寶吃了藥很快就來了睡意,只是窩在我懷裡,就算困的眼皮打架也不肯睡覺。
我有節奏地拍着他的後背,哄他睡覺:“困了就睡啊,乖,睡吧。”
“我睡了,你是不是就走了?”大寶垂着眼皮看我,“你能不能別走?”
我笑着點了點頭:“好,我不走,明天我送你上學,你睡覺吧。”
大寶緊緊攥着我的衣袖,安心睡了,還不忘叮囑我:“我們家就兩間臥室,你別去跟爸爸睡,跟我一起睡吧。”
我噎了噎,心裡一遍一遍地說着“童言無忌”,笑着道:“好,我留在你這兒。”
見大寶睡熟了,便把他放在了牀上,蓋好了被子轉身出門了。
一大開門,果然見宋易澋背對着我站在外面,見我開門,回了頭看我,問道:“大寶睡了?”
“嗯,睡着了。”想起大寶的話,我道,“今晚我要留在這,就睡大寶房間就好了。”
宋易澋聞言,嗤笑了一聲:“不然你還想睡哪兒?”那臉上的表情着實是欠揍。
我拳頭都捏緊了,撇了撇嘴,問他:“現在能說了吧,你叫我來,到底什麼意思?”
宋易澋看了看我,忽然伸手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來。”
我無視他伸過來的手,嗤笑道:“說的還挺神秘,難不成你這還有什麼密室之類的?”但卻亦步亦趨地跟着他。
宋易澋將我帶去了書房,徑自走到一副畫面前,撩開了畫,露出裡面的保險箱,打開了。
看着那金屬材質的箱子,我沒來由地一陣緊張,猜不准他開保險箱是什麼意思。宋易澋在那保險箱前站了好一陣子,在我驚疑不定之時,遞給我一個東西。
我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不是看他遞給我的東西,而是看向了他,他的表情有些複雜,朝我揚了揚下巴,示意我接下。
我一低頭,看到了一張照片。
但是在看到照片上的人時,我愣住了,擡頭看向他,他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悠閒地笑着:“不用我說,你知道這是誰了吧?”
我不可置信地低頭仔細地看着,越看心越發冷。照片上的女人穿着大紅色的漢服,盤着繁複精緻的髮髻,巧笑倩兮,眼波婉轉。
——而那張臉,長得和我一模一樣!
但我可以肯定,我從沒拍過這張照片。加上這張照片是從宋易澋保險櫃裡拿出來的,所以,只有一個解釋,照片上的人是宋易澋的妻子,大寶的母親,簡小芽。
見我神色不定,宋易澋笑的更開心了,道:“你知道爲什麼大寶一見你就賴着你了吧?你和我的亡妻,長得一模一樣。”
“亡妻?!”我驚叫出聲,“簡小芽死了?”
宋易澋皺了皺眉,卻是點了點頭:“摁,死了。”
“你居然沒有告訴簡雲揚他的妹妹已經死了?”我看着他,卻不敢再說別的了,我見過這幾個人,他們都不知道簡小芽已經死了,只說失蹤。
莫非,簡小芽的死和這人有關?
宋易澋看出了我的猜測,笑了笑道:“你別誤會,小芽的死只有至親的幾個人知道,簡雲揚……你母親沒告訴他,想來是爲了他好。”
我抿了抿嘴,雖然覺得說不通,但也不是不能解釋,成慶瑤怕簡雲揚傷心,不告訴他簡小芽的死訊,樑西巖和簡家宋家都只是泛泛之交,自然也無從知曉。只是,還是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是,卻說不好。
“我有個很冒昧的請求。”宋易澋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看着我,悠悠地開口道,“經過一天的相處,我看的出來,你也很喜歡大寶。”
他打開了電腦,調出一份文檔,打開後將屏幕轉向了我。我定睛看了過去,發現是一份心理測試表。
“這是大寶上個星期的心理測試結果,我懷疑,家庭因素會影響他的心理健康。”他看向我,眼神裡帶着些我看不懂的東西,“我想讓你擔任大寶的心理輔導師。”
我愣了愣,擡頭看向他,一字一頓地道:“我有過精神病史。”
“我知道。”宋易澋抿了抿嘴,“這個我當然知道,但是,與其說大寶需要心理輔導師,倒不如說他需要一位母親。”
我後背僵了僵,等着他說完接下來的話。
“你和大寶的母親長得有多像,不用我告訴你。”他修長的手指在電腦上點了兩下,屏幕上跳出幾張圖片,看樣子像是婚禮現場。樑西巖說的沒錯,那場婚禮足夠讓人至今仍津津樂道。
宋易澋的手指輕輕釦着桌面,一下一下地,像是砸在我心上:“五年前,她代替你嫁於我,現在,她想請你幫幫她的兒子。”
“別說的這麼瘮人!”我打斷他,“什麼叫她代替我嫁給你?”
宋易澋看向我的目光又變成了那種似笑非笑:“這還用我解釋?簡家和宋家,也算得上是商業聯姻。”
我目光暗了暗。雖然就像他說的,我很喜歡大寶,很願意輔導他的心理甚至做他的母親。但是被宋易澋用這種語氣和方式說出來,我還是有些不爽,一時間不願意接受。
“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弄的好像我在逼良爲娼。”宋易澋將胳膊搭在桌子上,斜倚着身子睨我,“放心,我正式聘用你。”
我撇了撇嘴:“我說了,我暫時沒有工作的打算。”
宋易澋笑了兩聲:“這樣看來,你回國就並不是工作執照的問題了,怎麼?舊病復發了?”
他像是在開玩笑,但只有我知道那語氣裡的威脅意味。
果然,他話鋒一轉,只道:“自你出國後,你母親便投資建設了好些不錯的療養院,用來養病和養老都不錯,要是讓你母親得知……”
“你威脅我?”我指着他,“宋易澋,你可真是……”原本挺小的一件事,非要弄得這麼複雜,竟然威脅我要將我送去精神病院?
“我習慣抓着別人的把柄,這樣,就算她敢反抗,也疼的讓她後悔。”宋易澋的雖然在笑,但眼神卻像毒蛇一樣歹惡。
我耙了耙頭髮,也笑了:“看您說的,我的病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您都不怕我帶壞你兒子,我怕什麼?”
“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我雙手搭上椅子的扶手,湊近他的耳邊,輕聲道,“精神病,也是會傳染的。”
宋易澋笑了笑,避也不避,轉過臉來看我,溫熱的呼吸噴在我臉上,讓我渾身一僵,本能地想退開,卻被他把住了肩膀,不得不和他緊緊貼在一起。
感覺到耳垂被人舔了一下,我渾身一抖,險些沒一甩手抽他一巴掌。
“你現在住的地方離這兒太遠了,不方便,明天我派人幫你搬家。”他卻沒有理會我的話,在我耳邊吹了吹,呵氣道,“願我們合作愉快,簡小姐。”